龍小軍又忽然正色道:“你應該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日本人手段卑鄙,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我知道你現在功夫非常厲害,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王天大大咧咧地笑道:“你終於說了一句人話,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這纔是龍小軍真正想聽到一句話,龍小軍眼中閃爍着冷靜睿智的寒光。“我想和你談一個條件。”
王天見龍小軍神色凝重,忙道:“什麼條件?”
龍小軍淡淡的道:“關於人皮刺青。”
王天極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和慌亂,當初從K省絕密押運人皮刺青回京城,半途中被日本人攔截,這件事情,按照龍百川的說法,幾乎沒有人知道,軍方飛機墜毀事件,也是對外封鎖的。龍小軍怎麼會知道?王天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想起龍百川和龍小軍之間的親屬關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龍小軍狡黠靈動的目光望向口紅,“既然王天不想與我合作,我想口紅小姐應該是個識時務的人。”
口紅自然也知道龍小軍提出的要求,事關重大,絕不是自己所能做得了決定的,爲爭奪一張人皮刺青已經死了那麼多人。龍小軍難道他就不怕死?“樹大招風,如果你得到人皮刺青,我敢保證,你絕對不能活着走出A省。”
龍小軍呵呵一笑,“看來你們還不知道神拳門與雲深門的關係吧。我今天就讓你們長長見識。神拳門,若只是光聽名字,一定會讓人以爲這是個武術門派,可真實的情況是,神拳門是一個黑道勢力的總彙,控制住整個A省的黑道。當年神拳門的創始人趙天就出自雲深門下,是我爺爺的師兄,這麼多年來以至於雲深門保持着密切的來往,趙天身死,白龜壽接任門主,更是把唯一的兒子送到雲深門習武,至今未歸。”
王天沒想到,居然還牽連出這樣一件陳年舊事,於是冷笑道:“這都幾輩人的事了,人家又怎會令你的情?別做夢了,人皮刺青不是你們雲深門該得到的東西。”
口紅此時也有和王天一樣的想法。“再者說,你不是說如今白龜壽已死,神拳門中誰還會買你的帳?”
龍小軍一副成竹在胸、十拿九穩的樣子,連連搖頭。“錯錯錯,當年若不是雲深門派出高手跟隨趙天討伐A省的黑道幫會,單憑趙天和他的兩個弟子白龜壽、林放鶴三人,根本不可能創建神拳門。趙天當然知道自己的實力,於是便向雲深門提出一個條件,若是雲深門能出手幫助,創建神拳門,無論在哪個年代,只要神拳門還存在一天,雲深門都可以向神拳門提出任何條件,哪怕是要把神拳門歸於雲深門的門下都可以。”
王天嘖嘖嘆息,“你太單純了,現在這個時代,誰還會把這些承諾當真?你是施恩者,你自然會念念不忘自己對人家的恩情,可人家是受恩者,以現在神拳門在A省黑道中的地位,他怎麼可能承認曾經接受過別人的恩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乖乖返回S省,別出來興風作浪了。”
龍小軍圓潤的下巴勾出一絲不屑的冷笑,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摸出三枚用紅絲線串聯在一起的令牌,每一枚令牌大概有銅錢般大小,泛着淡金色,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四方孔洞,紅絲線從孔洞內穿出。龍小軍將令牌在手中掂了幾掂,神態極爲得意。
王天以前接受過費家幫的幫主令牌,知道雖然只是小小一枚令牌,但這種東西在黑道中的分量無異於古時候皇帝的聖旨,見令牌如見幫主,掌握着幫衆弟子的生殺大權。
龍小軍將令牌遞給王天。
王天自然當仁不讓,接過來一看,只覺入手極爲沉重,一股冰冷的感覺順着皮膚傳入體內,正面刻着神拳門三個篆字分別篆刻在令牌上,一枚令牌一個篆字,邊緣則是一個個和字跡差不多大的拳頭。翻過背面一看,背面也同樣也是無數只栩栩如生的拳頭,只是令牌雕刻的字跡卻是“見令牌”、“如見”、“趙天”五個黃豆大小的楷體。
龍小軍洋洋自得地道:“怎麼樣?有這個東西在手,還怕神拳門的老大不聽我的話?”
王天終究是覺得有些不妥,再說,人皮刺青的事,自己也做不了主,於是望着口紅。
口紅也猜測到此時王天的心思,遲疑着對龍小軍說,“關於人皮刺青的事,你找我們,不起作用,因爲我和王天都只是在外面辦事的人。人皮刺青也不在我們手上,你應該直接去找我們的頂頭上司。”她當然聽王天說過龍小軍和龍百川的關係,說這話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能借此機會能試探出龍百川和雲深門是否真的脫離了關係。
龍小軍面色一沉,“我不知道你們的上司是誰?所以纔來找你們。”
王天沉聲道:“如果你得到人皮刺青,你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利益?”
龍小軍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暗中幫助你們搗毀盤踞在A省的黑龍會。”
王天和口紅不由得同時相顧愕然,看來龍小軍是什麼都知道了,自己來A省秘密執行任務的事,極爲保密,龍小軍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龍小軍咧嘴一笑,“我還知道,在洪澤村製造慘案的兇手是誰?”
……
林放鶴獨自去白露莊園尋找渡邊一郎,向渡邊一郎稟報今天的成績,一路上都覺得腳步無比的輕快,哼着小曲兒,不大工夫,就來到白露莊園的鐵門外。
沒想到,渡邊一郎居然站在門口,雙手拄着一個柺杖站在那裡,一看見林放鶴的到來,立刻面露微笑,大步走了過來,這讓林放鶴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隱隱的覺得自己飛黃騰達的日子就要到了。
渡邊一郎哈哈一笑,壓低聲音道:“林先生今天的表現,上面很滿意。”
林放鶴自然不敢居功,謙虛禮讓地道:“這一切還不是全靠渡邊先生的栽培的指導,說起來,我還真的感謝渡邊先生呢?”
渡邊一郎意味深長地拍拍林放鶴的肩頭,笑道:“好了,客套話就不多說了,中村先生想見見你。”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林放鶴給日本人賣命,但從未見過中村大廣,以往只是聽渡邊一郎提起過中村大廣的名頭,當下越發覺得心花怒放,一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中村先生要見我幹什麼?”
渡邊一郎賣了個關子,“你見到他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