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當上了張家的家主,不但沒有穩定住張家由於張匹夫的死亡而引發的混亂的局面,張家大院反而變得更亂。
趁着張斌對張家的一切不熟悉,大量張家握有實權的人紛紛捲款而逃。
不到一天的時間,偌大的張家便變成了一個外強中乾的空架子。
張匹夫死了,張家樹倒猢猻散。
南華市所有人都知道張家完了,只是張斌一個人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張斌這一天喝了二斤白酒,而後將黑市上買到的烈性炸藥裝到了一輛越野車上,而後開車直奔海悠集團,打算炸平了那家公司。
如果能在外面將炸藥丟進去再好也不過,實在不行,張斌就打算開着越野車直接撞進去,而後引爆了越野車上的炸藥,跟海悠集團的人同歸於盡。
張斌的車快開到海悠集團的時候,張斌發現了一件事,前面有交警查車。
張斌倒不在乎自己酒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張家不行了,喝點小酒醉駕什麼的還不是什麼大事,一個電話就可以搞定一切。
張斌擔心的是那些交警攔下車之後,發現他車上裝的大量炸藥。
沒有任何的猶豫,張斌調轉車頭就走。
他倒不是想回去,而是想從另外一個方向繞過去,而後跟海悠集團的人拼個同歸於盡。
在張斌調轉車頭的時候,前面的交警已經注意到了他,並有一輛汽車快速朝着他追過來。
一開始張斌沒有將後面追趕的汽車當回事,後來才知道後面的汽車比他的越野車動力還要強勁,不多時便離着他的汽車不遠了。
張斌的酒勁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車上裝着大量的烈性炸藥,只要被交警發現,就會被移交到市警察局那邊,憑他車上裝這麼多的炸藥,估計會牢底坐穿。
這個時候,張斌已經顧不得去炸海悠集團,而是怎樣使自己脫身。
一開始張斌打算甩掉後面的汽車,後來知道這樣是癡心妄想。他喝了很多的酒,視力模糊,後面的汽車又開的比他快,想要甩掉對方根本不可能。
看到不遠處有一條環着公路的小河,張斌打開車窗,直接將烈性炸藥包從丟到了下面的河水裡面。
烈性炸藥被金屬包裹,丟到河裡之後很快沉了底。
見到烈性炸藥被丟到了外面,張斌長出了一口氣,他也不像剛纔那樣緊張了,他的車速也明顯降了下來。
這個時候,後面的汽車追了上來,逼停了張斌的車,幾名交警一起下了車圍住了這輛車。
“你們幹什麼?”張斌將頭伸到了外面怒吼了一聲。
“我們是例行檢查,請你將行駛證、駕駛證拿出來。”一名戴着大框墨鏡的交警冷着臉說道。
“我是張斌,南華市張家的人,你們連我的車都敢查?”張斌勉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
“原來是張家大少,怪不得說話這樣衝,就算你是張家大少,也要遵守交通規則……”
張斌盯着面前戴着大框墨鏡的交警,他隱隱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細想了一下,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對方。
張斌覺得大概是以前張家去交警大隊辦事的時候見過這個人,這個年輕交警應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他才只是腦海中有點淡淡的印象,卻想不起對方究竟是誰。
張斌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也實際了,張匹夫沒死之前,他到了交警大隊,就算是交警大隊長見了他,都要點頭哈腰。
沒想到如今一名普通的交警,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
“你知道我是誰就行,我跟你們的領導很熟……”張斌沉着臉說道。
“現在我們交警大隊講究秉公執法,你就算是跟我們的領導再熟,一切也
要照章辦事。”戴着墨鏡的交警依然說話毫不留情。
“張少,你好像喝了不少酒。看你的樣子,不但是酒駕還是醉駕,這樣開車出來,可是要判刑的……”
“麻痹,你這個小交警立即放我走,要不然我找人扒了你身上的這身皮……老子就算是醉駕又怎麼了,有本事叫你的領導過來跟我說話……”張斌對着幾名交警破口大罵。
“張少,你醉駕我們可以不計較,說叫你是張家的當家人。但是我們剛纔接到舉報,說你的車上放着危險品,我們要對你的車進行例行檢查……”墨鏡交警用忍氣吞聲的口氣說道。
見到墨鏡交警沒有拿醉駕這件事說事,張斌點了點頭。他的車上剛纔是裝着烈性炸藥,但是在不久之前已經被處理掉了,就算是被檢查也查不出什麼。
張斌也知道,被這些交警糾纏上,不將這些人檢查一下,這些交警絕不會輕易離開,他隨後下了車。
“我張斌人正不怕影子歪,我的車上什麼都沒有,也不怕你們檢查。”嘴上雖然這樣說,張斌腦海中卻在回想墨鏡交警的話。
想到有可能是張家人舉報了他,這些交警纔會檢查他的車,張斌恨得咬牙切齒。他心想如果回到張家,找到那個叛徒,一定將那個人千刀萬剮。
墨鏡交警盯着張斌,其他幾名交警則上車檢查。
幾分鐘之後,其他幾名交警下了張斌的越野車。
“組長,我們剛纔檢查過,車上什麼都沒有。”一名中年交警說道。
“看了我們接到的舉報是假的,張少,對不住了。”墨鏡警察露出了一臉尷尬的表情說道。
“你說一句對不住因爲這件事就完了嗎,我會找你的領導投訴的,你就等着吧。”張斌丟下這句話,直接上了車駕車而去。
“麻痹,一個一腳已經踏在了鬼門關的貨色也敢跟我裝比。”墨鏡交警摘下墨鏡,丟在地上一腳踏了一個稀爛。
如果張斌有機會回來看一下,便會發現摘了墨鏡的交警,是林海身邊八面玲瓏的許果。
不用說也知道剛纔的幾個交警,都是許果跟身邊的幾個小弟假扮的。
“果哥,一切都搞定了。”中年交警小生說道,說話的這名交警便是對炸彈十分懂行的孟良。
“嗯,這件事如果成了,老大會記你首功的。”許果露出了一臉的愉悅表情說道。
“果哥,張斌那個幾巴貨丟到水裡的東西,我們已經撈上來了……”
孟良上前幾步說道:“給我看一下。”
打量了水淋淋的物體一眼,孟良額頭只冒冷汗,“這是一種進口的烈性炸藥,只要一點便可以將一套房炸上天。這麼多的劑量集中在一起,如果丟到海悠集團的大院裡面,只怕整個海悠集團都會被夷爲平地……”
“麻痹,張斌那個幾巴貨很真狠,竟然想炸死我們所有人,還好我聽說他過來,半路截住了他,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許果露出了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說道。
許果看了另外一個人說道:“附近的攝像頭都解決掉了吧,我們做過什麼不會被拍攝下來吧?”
“果哥放心,那些攝像頭都被我提前割斷了電線,沒有人會知道我們來過這裡,還檢查過張斌的汽車。”
“這就好,我們趕緊離開這裡,說不定警察很快就要來了。”
許果跟身邊的幾個人脫掉了身上的交警制服,而後堆在一起,倒上汽油直接點燃,而後上了汽車快速離開。
…………
開車往回走的張斌,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心中就感覺到不痛快,想不到連一個小交警如今都敢跟他過不去。
又細想了一下剛纔發生的一幕,張斌心中愈加感覺到不對勁。
剛纔那些交警追趕的
時候,開的似乎不是警車。
那些人開的不是警車倒也沒有什麼,那輛汽車的動力竟然比他的越野車還要強勁。張斌感覺到無法理解的事情是,一名職務不高的小交警,怎麼能開比自己還要好的車。
剛纔的一幕,張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忍不住拿出了手機,“王隊長,我是張斌……”
“原來是張少,不,應該是張家主。我最近公務繁忙,沒有去參加老爺子的葬禮,張家主請見諒。”
聽到王隊長說話時候疏遠的口氣,張斌暗道老爺子一死,一切果然跟以前不也一樣了。
“王隊長,你貴人事忙,我沒有怪你沒去參加老爺子葬禮的意思。”張斌頓了一頓說道:“不知道王隊長今天有沒有派人來天河路附近執勤?”
“沒有,今天省裡來檢查,所有人都在交警大隊裡面呆着呢。張家主,你這樣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張斌否認道。
聽了王隊長的話,張斌已經能確認,剛纔幾名交警都是假的。這件事終究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張斌不願意叫別人知道自己剛纔被騙了,才說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掛了電話,張斌感覺到剛纔的事情不對頭,他纔沒有繼續繞路去海悠集團,而是往回走,一路上心中更是思索那些假交警攔住自己的用意是什麼。
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腿上的時候,張斌突然驚覺起來。
不久之前,他一開車門,被炸得兩條腿上天的一幕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張斌終於明白那些假交警爲什麼攔着自己了。
那些人顯然是要在自己的汽車上做手腳,纔會假裝交警攔住他。
上一次,那些人是炸飛了他的兩條腿,這一次,那些人又想幹什麼?
突然一個急剎車,張斌推開車門就往外面跑。
推開車門,跳到車外的同時,張斌聽到了一陣有節奏的滴滴聲。
張斌一向喜歡看米國大片,經常看到電影鏡頭中一些炸彈在爆炸前發出這樣的滴滴聲。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救命,救命,有人要殺我……”張斌拼命的向前跑,剛剛跑了兩步,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巨響。
一團巨大的火球突然涌來,直接覆蓋住了張斌的身體。
感覺到身體在燃燒,張斌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慘叫聲直衝雲霄,傳到了很遠。
張斌就這樣落個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如果是以前,張斌被汽車炸彈炸死,這件事一定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如今的張斌是張家的家主,身份更勝以前,應該會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可是張斌的死偏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張家已經完了,張斌死了,上流社會與張家有生意來往的人,都不願意爲了一個死掉的人花費精力。
甚至張家的人都不願意追究這件事。
張斌被炸死的當天,張家另外一個人做了張家的新家主。
那個新家主跟張斌的關係一向不太好,張斌死了,他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這個人當然不願意繼續追查。
唯一對這件事感覺到有些遺憾與傷感的,大概就是徐青與劉飛了。
徐青是張斌的大哥,劉飛是張斌的三弟,他們之間也有過一段真感情。
得知這個消息,徐青與劉飛愴然淚下。
“大哥,這件事是林海做的吧?”
“除了林海,不會有別人。”徐青用肯定的口氣說道。
“大哥,這一次林海乾掉了二哥,下一次會不會幹掉我們?”
“就算是林海不來對付我們,我也要給二弟報仇,現在到了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