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被吉列斯,也就是你的主人請來的。這一點,曼麗姐你應該知道。”她也套起了近乎,有陳凌在場時,她懶得動腦筋,一切依靠陳瀟。
歐曼麗用毛巾在雪白的脖頸上擦拭,她點頭,道:“對,怎麼了?”
“曼麗姐,你也許對我們這幾人的到來性質不是很清楚。我們屬於一個很大的秘密組織。這個組織收取的報酬是每個家族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啊····”歐曼麗驚訝出聲,道:“吉列家族的產業龐大到不可想象,主人怎麼可能答應你們?”頓了頓,道:“我家主人非常精明,他····會不會讓你們完成了不認賬?”
林嵐冷冷一笑,道:“美國政府都不敢賴我們組織的帳,何況是你家主人。”這麼一說起來,身爲造神基地成員,林嵐覺得還是有些優越和驕傲感的。
歐曼麗驚呆了,覺得林嵐和陳凌來歷好生神秘。道:“你繼續說。”
林嵐深吸一口氣,覺得下身還有些疼痛,想起陳凌,就覺得煩躁至極。壓抑住這種情緒,道:“如果我們執行任務失敗,我們這幾個人的下場會很慘,可以說是滅頂之災。而吉列斯只說要我們去安谷娜山洞接他兒子。所以我們覺得這個任務過於簡單,當中肯定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隱秘。這些隱秘也許就會成爲致命的東西。所以陳瀟想從你口裡瞭解一些東西。我們的目的就是這麼簡單。”頓了頓,道:“曼麗姐,拜託你了,這對我們真的很重要。”
歐曼麗面上閃過一絲苦澀,道:“我只是吉列家族一個管家的角色,而且最近幾年才進吉列家族,你們找我怕是要失望了。”頓了頓,道:“不過有些衆所周知的隱秘,我不妨告訴你們。”
“謝謝曼麗姐!”林嵐欣喜不已。
歐曼麗道:“洗的差不多了,我們去車上說。”
林嵐點頭。兩人洗好後,吹乾了頭髮,穿好衣服後,一起走出去時,覺得下身還是有些疼痛。對望一眼,想到兩人都是被陳凌一起給內撒了,這感覺真是怪異至極。
陳凌一直在外面耐心等待,今天弄出這等荒唐事情來,即使林嵐她們要他等一夜,他也沒有怨言。
歐曼麗與林嵐上車後,關上了車門。兩人髮絲飄揚,帶着洗髮水的香味兒,這時候的兩女又恢復了明豔動人。就像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歐曼麗與林嵐兩人是牽着手出洗浴城的,兩人已經像好姐妹一般。共患難的姐妹傷不起。
陳凌看她們這個樣子方纔長鬆了一口氣,真怕她們有心理陰影。歐曼麗坐在駕駛位上,林嵐坐在副駕駛上。歐曼麗清了清嗓子,回過頭,看了眼陳凌,又看了眼林嵐,道:“今天的事情,憑心而論,算是意外,也怪不得陳凌。”頓了頓,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男女之間的事也算平常。”說到這臉蛋微紅,繼續道:“不過我和小嵐雖然有所損失,但是也算做了功德,摧毀了那個淫窩,也避免了以後更多的婦女同胞被害。所以我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翻過去,我們以後就算是朋友了,如何?”
陳凌不禁想伸出大拇指稱讚她深明大義,是個懂事理的姑娘。林嵐平靜的道:“我贊成。”
陳凌忙附和道:“我也贊成。”
歐曼麗和林嵐都不與陳凌目光相碰,想來說的豁達,心裡還是有些尷尬的。歐曼麗道:“陳瀟,你有什麼想了解,想問的就問吧。不涉及原則,我會知無不言。”
陳凌聞言大喜,不由看了眼林嵐。林嵐看向窗外,陳凌便知道這一切都是林嵐的功勞,當下整理下思緒,道:“吉列斯一共有多少兒女?”
歐曼麗不假思索的道:“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陳凌道:“失蹤的是小兒子,多大?大兒子又有多大?吉列斯爲人怎麼樣?對兒子都很看重嗎?他有多少個老婆?”
歐曼麗被陳凌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奇怪,但還是整理思緒,一一回答。道:“大少爺今年二十七歲,在英國劍橋攻讀碩士。失蹤的小少爺今年六歲。主人的爲人很慈善,做了很多慈善事業,對下人也都極體恤。大少爺與大小姐是同母所生,他們的母親,也就是主人的原配老婆。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了。小少爺是主人從外面抱回來的,主人原本很看重大少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小少爺回來後。主人便將大少爺和大小姐全部遣送到國外,國內的根基,家族事業,全部不準大少爺和大小姐過問。”
“小少爺的母親是誰?”陳凌眉頭輕蹙。
歐曼麗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是主人從外面抱回來,但從沒聽主人說過小少爺的母親和小少爺的來歷。”
“爲什麼吉列斯會這麼在意小少爺?曼麗你知道原因嗎?”這時候的陳凌非常專注和認真,自有一種與衆不同的男人魅力。
“不知道。”歐曼麗道。陳凌注意歐曼麗的神色,覺得她有些閃爍,說的話估計還是有所保留。這個沒辦法,自己和林嵐對她來說是外人。她肯說這麼多已經殊爲不易。
陳凌剛把她內撒了,這時候也真不好意思對她用催眠手段。當下換一種問法,道:“吉列斯肯爲了找兒子,竟然用吉列家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爲代價。這份看重真有些不可思議。”頓了頓,道:“小少爺是怎麼失蹤的,曼麗你知道嗎?”
歐曼麗點點頭,道:“說起來這也是最詭異的,莊園裡到處都有人把守。小少爺晚上入睡時還在,也有保鏢看守。但是第二天,就莫名其妙不見了。莊園的監控錄像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就像是蒸發了一般。”
陳凌沉吟片刻,道:“安谷娜女神,一般你們國民都信奉上座部佛教諸佛,爲什麼吉列斯卻只信安谷娜?還有安谷娜洞府,你可知道里面的狀況?”
“不知道。”歐曼麗搖頭,道:“這些東西我從未聽人提起。但主人唯獨只信奉安谷娜女神,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頓了頓,道:“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你們了。”這意思就是要陳凌別再問了。
陳凌也是知趣的人,他點了點頭,目光閃爍,越發覺得這其中大有詭秘了。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們回去吧。”
歐曼麗點頭,啓動車子,打轉方向盤。她的車技還是很不錯的。
車子在夜色之中行駛,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如夢如幻一般。充滿了驚險,然而這種驚險對於陳凌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突然,陳凌頭探出車窗,道:“下雨了。”
歐曼麗與林嵐也仔細一看,果然是下了細細的雨絲。她道:“我們這兒是熱帶雨季,雨水很多。”林嵐微微一怔,馬上明白陳凌是在暗示她。陳凌的性格,她多少懂。剛纔沒問清楚,自然不會罷休。
工作自然是要配合的,林嵐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道:“曼麗姐,今晚回去肯定也睡不好了。不如我們去找個酒吧喝酒,也算是慶祝認識一場。”說到這,她嘴角泛起一絲苦澀。這個認識,代價尼瑪比較慘重。歐曼麗瞥到她的苦澀,頓時升起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今晚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處子之身,鬱悶自不必說。一說喝酒,她也來了興趣,當下道:“好!”
歐曼麗當下開車前往瑪爾一世路的酒吧街,那兒通宵達旦的酒吧很多。而且都有人妖表演····說到人妖表演,林嵐好了傷疤忘了痛,眼裡閃過興奮之色來。她隨即醒覺不該如此,連忙又嚴肅下去。這種表情轉換被陳凌從後視鏡中看在眼裡,不由失笑。當然,陳凌不敢笑出聲來。林嵐見到,頓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俏臉鐵青。
陳凌漸漸有些瞭解林嵐,她就是那種恩怨分明,心直口快的性格。也不會去太記仇,只希望她快點走出這件事的陰影來。
歐曼麗找了一家名字是泰語的酒吧,這酒吧是演藝酒吧。分兩層樓,中間有個大型的表演舞臺。這個點了,酒吧裡還有許多來自各國的遊人,男男女女,曖昧言歡。
這兒是一種心靈放鬆的場所,此時的酒吧音樂改成輕緩。不少剛認識的男女在一起激情交吻,且是不同國籍。
這種場所,讓歐曼麗和林嵐心情放鬆不少。會讓她們覺得,今天發生的那事也沒多大事兒。陳凌將T恤反穿,別人也只當他是行爲藝術,並不好奇。
三人找了一張較清靜的臺位坐下後,服務生立刻過來,先是用泰語問候,隨後又用英語說了一句“請問您們需要點什麼?”
歐曼麗道:“來三杯五彩雞尾酒。”隨後向林嵐道:“五彩雞尾酒是我們這兒的特色,你一定得嚐嚐。”她言語之間,已經當林嵐是妹妹一般愛護。
林嵐點頭,道:“嗯,謝謝曼麗姐。”心裡卻有些不安,因爲她在算計歐曼麗。
歐曼麗微微一笑,兩女將陳凌當了空氣。歐曼麗掃了眼空蕩蕩的舞臺上,道:“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上面有很多表演,可惜現在我們來遲了。不過不要緊,我一定讓你看到表演。”
服務員在不久後送上三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後,又問是否還有別的需要。歐曼麗便用泰語跟服務生交涉。陳凌和林嵐自是什麼也聽不懂,只看到服務員一開始老搖頭,隨着歐曼麗加到兩千泰銖時,服務員方纔眉開眼笑的點頭。
林嵐待服務員走後,便問歐曼麗,道:“曼麗姐,你跟他說什麼呢?”
歐曼麗一笑,道:“等會,馬上你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表演了。”
“人妖!”林嵐驚喜的喊出來,歐曼麗連忙捂住她的嘴,道:“別這樣喊,會讓人反感的。”林嵐眼裡還是有興奮,連連點頭,道:“謝謝你,曼麗姐!”恨不得去親她一口,兩個女人出門時跟仇人似的。沒想到短短几個小時,這友誼深厚得令陳凌覺得不可置信。
大約五分鐘後,舞臺上燈光亮起。隨後音樂響起,酒吧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舞臺上。
一名美豔絕倫的少女登上舞臺,這少女眼波流轉,脣紅齒白,穿一身紫色裙子,露出迷人的乳溝,走路上來時,小蠻腰輕扭,說不出的動人風情。
裙裾飛揚,手持話筒。音樂聲讓陳凌和林嵐很熟悉,竟然是中國歌曲,瀟灑走一回。
“人妖?”林嵐小聲的問歐曼麗。歐曼麗輕蹙眉頭,道:“這是她們的職業,我們這兒沒有你說的這個詞語,我們叫她們紅藝人。”
林嵐也覺察出自己的失禮,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曼麗姐,我不是看不起她們。就是不知道怎麼喊,我再不會了。”歐曼麗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臺上的紅藝人唱歌十分風風火火,隨着音樂,聲音帶着磁性卻又有種英姿颯爽的味道。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臺上的紅藝人唱的熱情而投入,就像是在唱他自己的一生。歐曼麗小聲而落寞的向林嵐道:“在我們國家,一些漂亮俊秀的男孩子,因爲來自窮困的家庭,爲了維持貧寒的生存,很小的時候被父母賣入巴堤雅的專業學校。五六歲開始,就給他們使用*改變身體的男性特徵,同時會全面高級的訓練他們棋琴書畫,歌唱舞蹈,禮儀社交,很殘酷也很嚴格。在他們十三歲左右的時候,他們完全地改變,會出落成爲一個個美麗絕倫的女孩子,並開始登臺進行高級的表演。他們的社會地位很低,法律上規定他們是男人,但他們一輩子也與愛情無緣。而且他們的舞臺壽命只有十幾年的時間,四十歲左右就會到達生命最後的終點。”
頓了頓,歐曼麗繼續道:“這些紅藝人,只有極爲優秀的,一個月纔會有接近一萬泰銖的收入。差一點的一千都沒有,也只有去從事*服務。都是一羣可憐人。”
陳凌與林嵐陷入默然,在國內,總是會有很多聲音出現,埋怨國家種種。而泰國的對外宣傳,卻是光鮮可人,經濟發達。實際上,別看曼谷一片繁華盛世。泰國其他地方,不知多少處於貧困線下的人。這些人妖就是很好的見證!
人妖表演完後,被服務員指點着來到林嵐這邊。林嵐聽了歐曼麗的述說後,心中大起惻隱之心,在人妖前來感謝鞠躬時,林嵐又給了一千泰銖的小費。那人妖激動下,想要擁抱林嵐,林嵐嚇的不輕,覺得只要被人妖抱住,心裡就毛毛的。
打發走人妖后,三人喝起酒來。
雞尾酒喝完,林嵐又要了啤酒,對歐曼麗道:“來,曼麗姐姐,我們不醉不歸!”
歐曼麗擔憂道:“你要去參加任務,不會影響你嗎?”林嵐漫不經心的一笑,道:“該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交給他們做就是了。”說完後心裡更是慚愧,曼麗姐姐一心爲自己着想。自己卻是算計着她。
歐曼麗雖然冷淡嚴肅了一些,心腸卻是善良。她對陳凌道:“那你一定不能喝了,免得影響你們的大事。”陳凌點頭,道:“嗯!”
歐曼麗在林嵐的刻意引導下,很快就有些頭腦昏昏沉沉了,林嵐卻是清醒無比。她本來就是海量。歐曼麗還要再喝時,陳凌抓住她的酒瓶,看向她的眼睛,用一種極具蠱惑的震盪語音道:“曼麗,看着我的眼睛!”
這時候的陳凌眼神深沉如浩瀚大海。歐曼麗看向陳凌的眼睛,頓時就移不開了。呢喃道:“真好看!”林嵐悶悶的喝酒,覺得這事辦的很糟心。
陳凌道:“主人爲什麼會特別喜歡小少爺?”
歐曼麗呆了一呆,像是在努力回想。半晌後,道:“因爲····因爲····因爲小少爺是主人和安谷娜女神的兒子。”
陳凌與林嵐俱是一驚,道:“爲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歐曼麗道:“主人有一次在夜晚對着安谷娜女神像禱告時這麼說的,我悄悄的聽見了。”
“安谷娜洞府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陳凌問。
“不知道。”歐曼麗道。
陳凌臉色十分凝重,繼續問道:“爲什麼主人會認定小少爺在安谷娜洞府?”
“不太清楚,但是傳說主人能在夢中和安谷娜女神通靈。”
陳凌道:“既然如此,主人爲什麼不自己去接小少爺,還要花費這麼大代價請那批人過來?”
“不知道····”
有古怪!陳凌腦海裡電光石火的閃,又問道:“小少爺會不會是被人綁架了?”
“不會!”
陳凌道:“主人有沒有找新的老婆?”
“沒有!”
“你很累了,睡吧!”陳凌沉聲說道。
“好累····”歐曼麗呢喃着睡了。
林嵐連忙扶住她,擔心的看向陳凌,道:“她會不會知道我們搞了鬼?”她不想失去歐曼麗這個朋友。
陳凌道:“不會的,你放心吧。”說完卻是沉吟起來。林嵐道:“今晚就睡在這吧,再過幾個小時天也便亮了。”
陳凌點頭。他想了很多,對林嵐道:“你怎麼看?”
林嵐心思亂着呢,迷糊的很。道:“看什麼?”
陳凌無語,道:“吉列斯太古怪了,安谷娜洞府裡肯定有不少危險。而且吉列斯不讓我們帶武器,恐怕進去後極不安全。”頓了頓,道:“很明顯的一個陰謀。因爲吉列斯認爲小少爺是他和安谷娜女神的兒子。他信奉安谷娜女神,難怪這麼寵愛小少爺。”
林嵐道:“你覺得小少爺不是吉列斯和安谷娜女神的兒子?”
陳凌道:“當然不是,三歲小孩都知道這不可能。只有當局者纔會自迷。這些女神,佛祖都是一些神話傳說,怎麼可能。況且,即便存在,至高無上的神怎麼會來生孩子。吉列斯這個腦殘····”
林嵐道:“·····”
陳凌道:“這個小少爺很可能是被綁架了,莊園裡有綁架者的同謀,所以纔沒留下蛛絲馬跡。而且,這個綁架者不是爲了錢,也很瞭解吉列斯。恐怕引吉列斯去洞府,就是爲了殺了吉列斯。我倒是會自然的想起吉列斯的大兒子。”
“你懷疑是吉列斯的大兒子搞的鬼?”林嵐微微一驚,覺得陳凌的思維真是太活躍了,不去破案屈才了。
陳凌點頭,道:“很簡單的局,不過騙吉列斯卻很天衣無縫。因爲吉列斯相信安谷娜女神。”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林嵐問道。
“還是要先去安谷娜洞府一趟,否則光憑揣測來說服吉列斯徹查是不可能。”陳凌沉吟道。
林嵐點頭,她心裡是佩服陳凌的。事實上,如果不是陳凌執意要出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發現。可能明天大家去面臨任何危險都是一頭霧水,至少現在都有了心理準備。
隨後,陳凌拿出電話給沈出塵打了過去。將自己所懷疑,揣測,發現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沈靜很是欣慰,道:“有了你說的這些,我們至少不會兩眼一抹黑。陳凌,你乾的好。”面對沈出塵的誇張,陳凌覺得汗顏。好是好,可對林嵐和歐曼麗來說呢?
如果不是因爲倒黴催的,遇到個人販子窩,一切計劃還是能順利進行。只是如果不遇見,那些可惡,喪絕人寰的可惡外國佬,不知道還要殘害多少同胞。
唯一委屈的就只有林嵐和歐曼麗了。
尼瑪,陳凌覺得自己也挺委屈的。
酒吧是徹夜營業,陳凌與林嵐相對無言,陳瀟不喜歡這種感覺,喊道:“林嵐。”
林嵐看向陳凌,隨即避開目光。
陳凌道:“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把你當成很好的哥們。今天這件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承認,我早發現出租司機不對勁,但是我當時只想來趁機救歐曼麗一次,取得她的信任。我也想過出租司機是專業的人販子,順便再把他們全除了。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們會中了····”頓了頓,道:“當時我很想用內勁來幫你們將毒素排出來。但你們兩個人都已經到了邊緣線上,內勁排毒很麻煩,我如果只救你,那麼歐曼麗就會死!”
“可是你····”林嵐氣惱的道:“你別以爲我真迷糊了,什麼都不知道。”
陳凌立刻想起,救她時,因爲自己沒有情慾,下面不堅挺,而去摸林嵐的胸了。當下頓時尷尬極了,道:“我····”頓了頓,覺得這個問題如果不解釋清楚,今後跟林嵐的隔閡是永遠無法消除了。
陳凌正色道:“你以爲在那種情況下,我還有心對你們怎麼樣?我···我想救你們,但是我···我沒有反應,沒辦法,纔會那樣。”說完後,鄭重道:“我從來沒發過任何誓言。但是林嵐,我珍惜你這份友誼,我向天發誓,如果我說的話有一句虛假。但叫我陳凌,我妹妹,我妻子全部死無葬生之地。”
林嵐動容了,她是知道陳思琦和葉傾城在陳凌心中的份量的。林嵐絲毫不懷疑,陳凌爲了陳思琦和葉傾城可以變成地獄惡魔。但此刻他卻拿最親的兩個人發誓,足以說明他是真在乎自己這個朋友,真的沒有虛言。
陳凌是什麼人,在林嵐心中,其實一直都覺得陳凌是頂天立地的真英雄。她瞭解陳凌的任何資料,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是轟轟烈烈。能得這樣的人做朋友,林嵐頓時覺得自己所計較的東西都不值一提,豪氣一生,舉起啤酒瓶,道:“陳凌,幹!”陳凌鬆了一口氣,展顏一笑,兩人碰瓶,仰脖子,一起一飲而盡。
喝完後,林嵐對着陳凌燦爛一笑,所有尷尬,不快,都煙消雲散。
早晨七點五十五分,天空依然在下着濛濛細雨。整個曼谷煙雨濛濛,朦朧,神秘,美麗。
歐曼麗也清醒過來,她看了看時間,有些赧然的對林嵐道:“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好。”林嵐爽朗一笑,道:“曼麗姐,不許你這麼客氣。”歐曼麗也是一笑。
“走吧!我帶你們去吃這邊的早餐,泰式炒河粉是很不錯的。”歐曼麗站了起來,她想招手買單時,林嵐道:“陳凌已經買了。”
歐曼麗嗯了一聲,卻是沒看陳凌,挽着林嵐的手,兩女在前先行。
出了酒吧,酒吧附近是一個電臺。電臺的廣播奏起了國歌,國旗緩緩升起。陳凌和林嵐看到神奇的一幕,所有的泰國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面對國旗,肅然站立。持雨傘的放下了雨傘,任由雨水沖刷。
國歌唱起,是泰語。但是陳凌卻知道其中的意思。
全泰之民,血肉相連。
泰之寸土,全民必衛,歷來無異。
同德同心,弗怠弗懈。
平和安寧,國人所愛。
倘有戰事,我等無懼。
獨立主權,誓死捍衛。
爲國作戰,淌盡鮮血,在所不惜。
以驕傲和勝利,獻給我們的祖國。
歐曼麗也肅然站立,任由雨水細細的落在她的髮絲,她的身上,這一刻,她身上有着莊嚴之美。
這一刻,陳凌與林嵐對泰國人有種肅然起敬的情緒。
鄭王府廟的吉列莊園是吉列斯的私人府邸,裡面的保全工作森嚴至極。
尤其是吉列斯花高價從清邁府請來的四大高僧,更是每天寸步不離的保護。四大高僧師出同門,各自爲禪定佛信釋,通靈初期的修爲。他本人不擅長攻擊,雙臂雙手如無懈可擊的鐵門,能堵一切攻擊。
怒佛信天,擅長獅子吼,氣血打擊。
九佛手,信色。一手暴雨梨花的暗器功夫出神入化。兩人俱都是丹勁修爲,而且都是專修一門功夫。最後一名則是四人中最厲害的戰佛信恆。
戰佛丹勁巔峰修爲,從小苦習佛寺各門典籍功夫。各門失傳的絕技他都會,龍吟鐵布衫,虎嘯金鐘罩,泰拳,截拳,八卦,心意六合拳,等等,已被他全部融會貫通。而且爲人好鬥好狠,年輕時打遍各大黑拳營,替黑道大梟打生死擂。實戰經驗豐富無比,年紀稍大後方才返回清邁,爲佛寺效力。
雖如此,信恆的好鬥好狠卻是從未減弱,與人一言不合就將人打的非死即殘。
四大高僧,號稱吉列斯身前的一堵銅牆鐵壁,無人可破。
也因爲有四大高僧在,吉列斯多次躲過了強大的暗殺行動。也讓吉列斯的敵人絕望,要殺他根本不可能!
吉列斯今年六十歲,他保養的很好。每天都只吃素,身材很好,腰部沒有一絲贅肉。精瘦精幹····
莊園裡有吉列斯的四人餐廳,每天早上,晨練完後,他就會和四大高僧到餐廳用餐,閒聊。吉列斯從來不跟高僧們聊佛,因爲他不信佛。今天雖然下了小雨,但吉列斯還是堅持晨練。晨練完後,換上乾淨的白色運動服,美麗的泰國女傭給他送上乾淨的毛巾,他擦了頭上和臉的水後,和四大高僧一起進了餐廳。
餐廳裡裝修典雅精緻,四周窗臺有盆栽。音樂悠揚,服務員都是美麗而迷人。
早餐在餐桌上擺好。吉列斯與四大高僧入座後,吉列斯向餐廳的女經理道:“去把我的貴客請過來一起用餐!”
“是,主人!”
待經理出去後,吉列斯面對一滿桌豐盛的菜餚,微微一嘆,對另外的主管道:“下次要少準備一點,這麼多東西我們吃不完。把浪費的省下來,捐給那些需要的人。”
“是,主人。”主管不忘拍一句馬屁,道:“主人,您是一個樂善好施的大好人。”吉列斯擺了擺手,不以爲意,道:“慈善是用行動來做的,不是用嘴來說的。”
坐在吉列斯身邊的禪定佛信釋合什道:“阿彌陀佛,吉列施主,您與佛有緣,卻是爲何不肯皈依我佛呢?”
吉列斯臉色冷了下去,他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句話。認爲聽了這種話,都會褻瀆了安谷娜。
四位高僧都是白色僧衣,看起來仙風道骨。
戰佛信恆咳嗽了一聲,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信恆。信恆目光迎向吉列斯,眸子裡滿是戰鬥的慾望,道:“吉列施主,您此行不帶我等師兄弟前去,卻花鉅額高價請些外人來,豈不是對我等師兄弟的不信任?“
吉列斯淡淡的道:“信恆,我想應該解釋的我都解釋過了。你們有自己的信仰,我也有,這應該是能夠理解的,對嗎?”
信恆玩味的一笑,道:“貧僧不是在埋怨您,而是擔憂。”
吉列斯漫不經心的道:“擔憂什麼?”
信恆道:“當然是擔憂施主您的安危,那幾個人來歷不明,深淺不知。您就把身家性命放到他們手上,此舉怕是不夠妥當,”
吉列斯瞥了一眼信恆,道:“那你的意思是?”
信恆道:“讓他們跟貧僧鬥上一鬥,如果能鬥贏貧僧,就算他們是有真本事。”
說話間,沈出塵一行人已經前來。林嵐和陳凌都已經回來,而且各自洗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此刻陳凌穿一身白色襯衫,雙眼神采奕奕,神清氣爽至極。
沈出塵自然走在最前面,陳凌不由自主的先打量了一眼吉列斯。吉列斯長的還算是帥氣,不過有泰國人典型的陰辣味道。再掃了一眼四大高僧,眼中露出驚異。真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莊園裡,會有這麼多厲害的高手。
陳凌不露聲色,隨沈出塵上前。
吉列斯並未站起相迎,對沈出塵一衆淡淡道:“貴客請坐!”說的卻是英文。
想沈出塵這一衆都是何等人物,吉列斯如此着實顯得有些傲慢。尤其是那四大高僧,對沈出塵一衆只當不聞不見。朱浩天與貝仔及林嵐眼裡閃過怒意,但沈出塵卻不以爲意,也淡淡道:“謝謝!”便率先坐下。
陳凌等人也相繼圍坐,餐桌上的早餐全是素食,饅頭,稀飯,玉米羹,等等。讓陳凌他們這羣肉食動物看的很沒胃口。
吃飯起來沒有聲音,很是安靜。吉列斯吃早餐很快,吃完後,對還在喝粥的沈出塵,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問道:“一個小時後,我們出發。沈小姐,你們一切準備妥當了嗎?”
沈出塵沒有回答,依然慢條斯理的喝粥。吉列斯此舉無禮至極,沈出塵是天之驕子,焉能受此侮辱。
“沈小姐,我的話你沒聽見嗎?”吉列斯語氣很不好,臉色難看起來。
林嵐最敬愛沈出塵,見狀冷冷道:“吉列先生,你是紳士,紳士就應該有紳士的風度。我塵姐沒有吃東西回答問題的習慣。”
“小小丫頭,說話不知輕重。”信恆冷哼一聲,捻起一粒花生米,屈指閃電彈向林嵐手腕。勁風破空之聲響起,這小小一粒花生米發出的威勢驚人,若是打中,林嵐的手絕對廢了。
陳凌手臂一抖一彈,啪嗒一下,將這粒花生米掄開。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冷眼看向信恆,信恆也冷笑着看向陳凌。
林嵐臉色泛白。
陳凌凝聲道:“立刻磕三個響頭道歉!”
信恆演習中國功夫,是會中文的。聞聽了陳瀟的話,哈哈大笑,道:“要貧僧道歉,就憑你?”
“沈小姐,你就是這麼管教你的手下嗎?”吉列斯冷淡的道。
沈出塵慢條斯理的用紙巾抹乾嘴,同樣淡淡道:“吉列先生,我適才進來時聽到這位師父似乎是要試我們的能力。”
吉列斯微微一怔,也不抵賴,十分光棍的道:“不錯!”
沈出塵道:“你要試自是可以,何須用這種不入流的伎倆。既然這位師父想試,陳凌你就跟他鬥上一鬥。”頓了頓,又衝吉列斯道:“一分鐘內,陳凌若拿不下這位師父,便算我們輸了。這次的任務,即使我們完成,也不收您分文。”
吉列斯大喜,道:“當真?”
沈出塵冷淡的道:“我從不跟不熟的人開玩笑。”
“一分鐘拿下貧僧?”信恆掃視陳凌,冷笑連連。
吉列斯道:“這兒場地小,到外面去。”
信恆與陳凌決鬥的消息,馬上在莊園裡傳開。守衛,土著們全部過來圍觀。信恆師傅的厲害,在整個曼谷都是大大有名的,竟然有人要與他決鬥。頓時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趣。而歐曼麗聞訊也立刻趕了過來。在她心裡,更多的是擔心陳凌。信恆到底有多變態恐怖,她是親眼見過的。而昨晚陳凌的救人,她是在迷糊之中,未曾見仔細。她相信陳凌也很厲害,卻不相信陳凌能勝過信恆。
貝仔與林嵐從未正式見過陳凌出手,對隊伍中這位主戰力一向都只在傳說中聽見。現在能看他出手,也是興奮無比。
朱浩天則比較平淡。莊園的空地上,細雨濛濛。煙雨中,白色襯衫的陳凌與白色僧衣的信恆相對而立。
歐曼麗顯得有些緊張,手指掐進掌心肉裡。怎麼看,陳凌就是一現代人,而信恆則像古代高僧,根本沒的比的樣子。這是所有不瞭解的人的心理錯覺。
“貧僧歷經大小戰,三百餘場,從未曾一敗。”信恆凝視陳凌,道:“而你竟然稱要一分鐘內拿下貧僧,到底是你狂妄自大,還是你真有通天本事?”
“試試就知道了。”陳凌暴喝一聲,動手吧。一個弓箭步踏出,踏出同時踢起的雨滴如連珠暴一樣彪射向信恆雙眼。利用天時地利,這一點陳凌把握的非常好。一步如閃電雷霆,瞬間欺近信恆的中線。雙手如兩條巨蟒,剎那之間纏向信恆,便要將他上下路都鎖死在裡面。
衆人只看到一閃之間,陳凌與信恆已經貼在一起,卻不知其中有多少兇險。
面對陳凌的凌厲攻擊,信恆大袖一揮,將陳瀟的雨滴攻擊拂開,同時手如暴龍揚起巨爪,五根手指如利劍,手掌如泰山捶。一把抓向陳凌腦門,他這一手印,霸道兇狠,包含無數變化。
而陳凌踏近中線的一腳,信恆腳如刀子鋒利,守株待兔的一割。一瞬間便讓陳凌的攻勢變的危機四伏,真不愧爲打法天才。
陳凌腳往上揚,反割,頭一偏,躲開巨爪。巨爪變化又起,順勢如五行山壓向陳凌頭顱。然而,這一變化,終讓信恆下盤攻勢一緩。信恆收腿,便要用這一五行之印打死陳凌。陳凌的腳在他腳上一點,頭又往後一仰,再度躲開了信恆的巨爪。
信恆這一五行印,變化無窮,雷霆疾追。而陳凌勢子已放低,若要再躲,人便得趴下。人一旦趴下就是絕路。信恆轉瞬間將陳凌逼到了這般大凶險之地,但信恆卻臉色沉着,絲毫不放鬆。
便在這時,面對五行印追擊的陳凌。突然一腳如神來之筆,從下往上,狠戾爆炸的踢向信恆胸腹。信恆失色,這就跟行軍打仗一般,眼看已經要把敵人殺上絕路。誰知卻被半路設伏,被打個措手不及。
危機之中,信恆雙腳內靠,一個無極樁站定,人如五嶽之山鎮壓天下。穩定了下盤,雙手如封似閉鐵門閂,再鎮壓。
信恆這一反應可說是絕妙無雙。他料定陳凌這一腳因爲勢子低,而力不全。這一鐵門閂絕對可以將陳凌的攻擊化解。一旦化解開,陳凌人未站起,信恆再度雷霆攻擊,陳凌必死無疑。
國術國術,分分秒秒都是雷霆生死。
然而令信恆意外的是,陳凌陡然雙拳砸地,一腳踢來的同時,另一腳又雷霆連踢,轟轟轟,三腳三重勁力,一重螺旋,一重混元,一重穿勁。正是陳凌的絕殺飛馬踏燕。
功夫入微,飛馬踏燕卻並不是一定要人凌空才行。這三重勁力瞬間將信恆的鐵門閂踢爆,最後一腿時,信恆疾退。這個空當,陳凌一個漂亮的腿勢迴旋,立起的瞬間,腳在地上一蹬,地面頓時龜裂。人如沖天炮彈,又一個弓箭步,電芒一般怒砸向信恆。
信恆趁陳凌起身的空檔,已經調順氣血。只不過陳凌來得太快,他倉促間,厲吼一聲,也是一拳砸出。
砰砰,兩人兩拳交接,陳凌感悟天地,何其勇猛。信恆終是弱了一籌,氣血微微翻涌。陳凌厲吼一聲,山崩地裂般的氣勢,清秀斯文的他這時如出閘的地獄惡魔,一連三拳砸過去。
信恆砰砰砰連退三步。
陳凌再砸三拳。
信恆再接,又退三步,他臉色煞白,大喝道:“貧僧輸了,貧僧認輸!”
陳凌冷笑一聲,瞬間收斂氣勢,讓氣血如山河一般寧靜下來。整個人又顯得清秀斯文起來。這場戰鬥,雷霆狂暴,但是令吉列斯失望的是,真的沒超過一分鐘。
林嵐和貝仔看的眼中連放異光,沈出塵站在他們身邊,淡淡道:“陳凌如果不是不想殺他,沒用出他的須彌印和凌雲大勢,十秒鐘就可以殺了這和尚。”她沒有壓低聲音,信恆與那三位高僧都聽在耳裡。三位高僧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看向沈出塵的眼神很不善。
歐曼麗也是看得心神激盪,沒想到看起來斯文清秀的陳凌,會有如此的厲害。
吉列斯這下對沈出塵一行人心悅誠服,不顧下雨,走上前來,道:“一向聽聞造神基地裡,全是通天絕地的人物,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
沈出塵淡冷的向吉列斯道:“吉列先生,我聽說你這四大高僧合力出手,如銅牆鐵壁,無人可破。既然你要試我們的能力,不如就讓我來破一破,看能否破開你這銅牆鐵壁。”頓了頓,斜睨了一眼那三位高僧,道:“也好讓幾位和尚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
“不必試了。”吉列斯道:“沈小姐,之前的誤會,不快,我鄭重向你道歉。時間不早了,我們準備啓程吧。”
“也好!”沈出塵也不再堅持,淡淡應了一聲。
這時候雨也停了,太陽卻又露出頭來,穿破霧色,地面如被金光籠罩。那些椰子樹高高的,映襯出濃烈的熱帶雨林氛圍。
陳凌無意中看了眼遠處的歐曼麗,歐曼麗頓時臉紅着避開了目光。她默默的退走,卻是不來與陳凌和林嵐說話。林嵐想去追歐曼麗時,被陳瀟悄聲阻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去安谷娜洞府這事兒準沒完,還是別沒得牽連了歐曼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