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聞言嗤笑出聲,瞪眼看着這個司機,覺得他實在聰明機靈,不過是自作聰明,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就讓他幻想到殺人劫車的案例上去了?指着自己的臉道:“大哥,你看清楚點,你看我像是壞人嗎?”那司機撇撇嘴,道:“壞人可不會把‘壞人’這倆字刻在臉上,你快給我滾下去,不要纏着我,我耐心是有限的。”
江寒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下了車去。那司機趕緊關好車門,把車開走了。
江寒苦笑一聲,又開始攔車,很快攔下了第二輛車,同樣:坐進車裡,吩咐司機去蘇中,再次遞過去五百元。
這司機倒是喜歡錢勝過對於風險的警惕,很開心的答應了,還饒有興趣的問江寒去蘇中幹什麼。
江寒跟他閒聊幾句,便提到了剛纔被第一輛出租車司機拒絕的事情,還把兩人的對話給說了一遍,最後苦笑道:“他也太善於聯想了吧,我覺得他不應該當司機,他應該去當偵探小說家。”
話音剛落,車速忽然驟減。
江寒敏感的覺察到了這一點,問司機道:“你幹什麼?”那司機臉上陪着笑,很快將車子停在路邊,又把那五百塊錢還給他,訕笑道:“先生,你……你還是換輛車吧,讓你說的我都……都膽小了”江寒哭笑不能,道:“你膽小什麼,我又不是什麼殺人犯,我是真有急事去蘇中,拜託你幫我拉過去吧。”那司機只是陪笑,卻絕對不再前行。
江寒想不到自己一番無心之言,竟把對方的膽子給嚇破了,既是好笑,又有些懊悔,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悻悻的下了車來,又攔下第三輛出租車。
這一次,他照樣用錢打動了司機,對方也答應了拉他去蘇中,不過接下來,他一句廢話也沒多說,就在座位上閉着眼睛養神。還真別說,這次沒再發生什麼岔子,那司機一路把他從東海拉到了蘇中。
事實上,東海距離蘇中本來也不遠,全速奔馳的話,算上紅綠燈、堵車、高速收費等等,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不着急慢慢開的話,一個小時多點也就到了。
江寒見到高鵬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夜色漆黑,寬敞的沿湖大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車,寂靜冷肅,一副午夜睡城景象。
高鵬把車停在距離那家酒店不遠的路邊,整個人縮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跟睡過去一樣,不過他的雙目仍然有神,死死的盯在酒店門口,確保呂愛民不會忽然溜出來。
他見到江寒趕過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非常高興,精氣神也隨之拔高了幾分,指着那家酒店門口道:“呂愛民他們還在裡邊,估計今晚上就住裡頭了。”江寒道:“好,咱們現在就去會會這個呂愛民。你帶相機了嗎?”高鵬從大腿上拿過一架相機,道:“帶了,這還是特意爲監視呂愛民買的呢,佳能的,高級貨,自動對焦,像素很高。”江寒笑道:“好,回頭把發票給我,我給你報銷。”高鵬忙道:“不用不用,買相機也沒多少錢,而且上次京城尋寶,我也分了不少……”江寒擺手道:“咱們一碼歸一碼,尋寶是尋寶,是私事;監視是監視,是公事,是我安排你的工作,所以必須由我來付錢。”
高鵬苦笑道:“沒必要搞得那麼清楚。”江寒正色道:“不然!必須要搞清楚,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回頭把你租車加油購買各種裝備的票據都拿給我,我給你報銷。該你花錢了,我絕對不攔着,譬如請客吃飯;可不該你花錢了,我不能讓你多花一分錢。”高鵬嘆道:“好吧,那回頭回了東海,我就拿給你。”江寒道:“過會兒咱倆進去,我負責從前臺那打聽呂愛民房間的號碼,你什麼都不用管,就等我開門以後進去拍照。”高鵬愣了下,問道:“拍什麼?”江寒道:“呂愛民大晚上帶女孩來開房,能幹什麼?肯定是幹那種齷齪事來了,你就拍他倆在牀上的鏡頭。希望他們還沒睡覺,咱倆還來得及。走吧!”
兩人商量已畢,從車裡下來,快步走進酒店。
江寒徑自奔向前臺,摸出自己的紫皮證件,拿國徽那一面對前臺小姐一晃,也不等她看清楚,就拍在了檯面上,肅穆說道:“警察辦案!我問你,呂愛民開的是哪間房?”
可憐那前臺小姐都沒看清他的證件,不過卻已經看到了那枚國徽,再聽他自言是警察,也就沒有懷疑,飛快的看了下電腦酒店管理系統上的入住記錄,道:“呂愛民是吧,我看一下,呃……是二零三房間。”
江寒道:“非常感謝你配合!麻煩你再給我下房卡。”那前臺小姐猶豫了下,問道:“警察同志,請問你是哪個派出所的?”江寒不耐煩地說:“這不是你該問的,我這是秘密查案,你不要聲張,快點,給我房卡!”那前臺小姐道:“同志,那個房間只有一張卡的。”江寒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糊弄自己還是真的不知道,皺眉道:“酒店不是應該還有張管理卡嗎?在門禁系統裡是授權了所有房間門禁的。”那女前臺一臉茫然的模樣,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說完看向旁邊一個女前臺。
那個女孩比較機靈,早從臺壁的釘子上拿下一個帶環的門卡,遞給江寒,道:“警察同志,這就是你要的管理卡,可以開所有房間的。還需要我們配合什麼嗎?”江寒衝她一笑,道:“謝謝,別的暫時不需要,不要聲張就行,我會很快把卡還回來。”說完給高鵬使個眼色,往二樓樓梯口去了。
兩個女前臺瞪眼看着他們消失在樓梯上,彼此對視一眼,一個問道:“你剛纔看清楚他*了嗎?我怎麼感覺跟以前見過的*不同啊。”另一個搖頭道:“沒看清楚,不過我看到國徽了。”先前那個說:“不會是冒充警察的吧?”後邊那個道:“看着倒是不像。”先前那個說:“要不要告訴經理啊?”後邊那個想了想,搖頭道:“不太清楚,我剛來沒多久,也不知道怎麼辦。”先前那個皺眉想了想,道:“還是告訴經理一聲吧,免得出了事不好交代。”說完摸過了座機。
江寒與高鵬二人爬上二樓,沒走幾步,就到了二零三門口。
江寒前後望望,見走廊裡無人,把耳朵貼在二零三門上,仔細辨聽,裡面似乎沒什麼動靜,低聲問高鵬道:“都準備好了嗎?我開門,你進去就拍照。”高鵬將相機打開,選擇了連拍模式,點點頭。
江寒手持那張管理卡,往門禁上一晃,但聽“滋啦啦”的電子響動聲,門鎖就開了,果斷抓住門把手一扭,把門推開,高鵬就快步衝了進去。江寒也沒耽擱,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了。
屋裡燈是亮着的,這說明屋裡的人還沒休息,江寒心下鬆了口氣,心想說不定這次能趕上勁爆的場面呢。
“苛察苛察苛察苛察……”
一瞬間,響起了連續不絕的拍照聲,高鵬站在牀尾,對準牀上連續按下快門。
江寒站在門內過道里,也不知道牀上是什麼情景,惹得高鵬這麼賣力的拍攝,心下大爲納悶,快步上前,站到高鵬身邊,擡眼看去,又驚又氣,只見牀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仰面躺着,身上壓着一個赤着身的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正賣力的折騰,此時那男人聽到拍照聲,已經轉頭看來,臉上是無限驚惶與畏懼之色。
“啊……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進來的?你們瞎拍什麼?不要拍,不要拍!”
這老男人嘴裡驚叫着,已經拉過旁邊的被子,將自己身子遮住,還轉回頭去衝着牆,用手捂着臉,想不被拍照。可事實上他已經晚了,就在他剛纔轉頭的一剎那,高鵬已經將他正臉拍了下來,而且拍下了十幾張。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你們敢私闖民……私闖我的房間!我……我要告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