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喘不上氣的感覺,但是多年來的警覺和戰鬥本能,還是讓她以意志力控制了自己。
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透明的氣泡裡,身邊能夠感受到海浪的波動,但也就這樣了,他唯一能活動的只有脖子,而擡起頭,連海面上的陽光都看不見。
上帝啊,沒有人說過地獄是座水牢。
史蒂夫在心中這樣想着,他嘗試捏緊拳頭,去掙脫手腕上的枷鎖,那透明的液體應該是水,但就像是有彈性的膠體一樣,不管他怎麼撕扯和扭動,都始終牢牢束縛着他。
這像是魔法。
美國隊長彷彿回到了二戰的戰場上,NAZI的術士部隊同樣是使用魔法的,那是他和魔法接觸最頻繁的時期。
但那些用衝鋒槍的術士們更喜歡火焰和閃電,因爲那代表着毀滅,而且應對那些瘋子一般都是魔法王子的任務,他纔是侵襲組裡的法師。
而水.......在他的記憶裡,只有一個人會這樣使喚水流。
“納摩!是你嗎?!”
他在氣泡裡叫喊道,但是這聲音能在水下傳多遠,他根本不知道。
他聽到身邊傳來微弱的撞擊聲,扭頭一看,原來是佩姬。
她被關在相同的氣泡裡,就在他的隔壁,她正在用力的上下跳躍,發出聲音吸引史蒂夫的注意。
隨後她大聲呼喊,但他聽不太真切,就像是隔着千山萬水一樣。
所以佩姬很快就放慢了語速,讓史蒂夫看自己的嘴型。
“這裡是海底......”
史蒂夫一字一頓地按照口型自己說出了那段話,隨後他莞爾一笑:“謝謝告知,我會通知新聞處的。”
自己只是被關起來了,又沒有瞎掉,當然知道這是海底。
佩姬翻了個白眼,史蒂夫有時候真是不靠譜,還不如巴基腦子靈活。
他就沒有想過海底的水壓是如何讓兩人在氣泡裡沒被壓成餡餅麼?不管是什麼人把他們抓來,這能力絕對是前所未見的。
不過兩人都活着,那麼對方應該是有接下來的計劃,她至少要先搞清楚對方是誰,究竟是不是人類。
然後最好是能逃出去,再不濟也想辦法聯繫一下SSR。
雖然說是退伍了,可特工這個行當,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哪有人能幹乾淨淨地從泥塘裡出去呢?
這時他們看見一個人型生物在不遠處遊過,那是一個健壯的巨人,大概有三米多高。
他的打扮也很奇怪,下身穿一條綠色褲子,頭上戴頭套一樣套着個鯊魚腦袋,他藍色的臉從鯊魚張開的大嘴裡露出來,就像戴摩托車頭盔的人。
佩姬閉上了眼睛,她準備先裝昏,聽聽對方的來意。
史蒂夫看到這幅打扮,總覺得有些眼熟,他用最大的聲音喊道:“嘿!鯊魚頭!這邊!”
不知道是因爲那個怪人聽覺靈敏,還是本身就衝他們來的,此時他確實把注意力放在了史蒂夫身上。
他遊近了,把手按在史蒂夫的氣泡上,通過振動來傳遞聲音。
這個怪人的英語非常不標準,但好歹至少還算能聽懂:“.......你,你們,囚犯,王的。”
“你們的王是誰?!”史蒂夫發現事情朝着他不期望的方向展開了,他就希望大海和陸地一樣,屬於各個國家割據的狀態。
然而鯊魚人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他的死魚眼又看了佩姬一眼,隨後轉身離開了,完全不在乎史蒂夫想要交流的意願。
“該死!”
史蒂夫從鼻孔中噴出粗氣,這氣泡的中的空氣都有着海水的腥味。
佩姬睜開了眼睛,朝着他做口型:“是納摩的人?”
“.......”史蒂夫只是皺着眉頭,沒有肯定:“我不知道,也許是U魔的人,要知道德國戰敗後,他帶着很多U艇消失了。”
佩姬看着他的表現,心裡已經清楚了,雖然不知道史蒂夫是怎麼確認對方的勢力所屬,但這些真的就是海王納摩的手下。
史蒂夫不想承認,他還在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儘管納摩向來和侵襲組的人合不來,他和大家一起殺NAZI,純粹只是順路,有沒有大家對他來說都一樣。
可是美國隊長還是把他當做隊友。
他真的不希望和老朋友兵戎相見,更何況是在海底,還帶着卡特。
現在周圍的情況太陌生了,即使能逃出這個氣泡,又能去哪裡?
他想要親眼見到對方的主使,如果真的不幸是納摩,他更是要問問爲什麼這麼做。
...........................
宮島,山本一家的庭院中。
“草叢裡的東西沒有任何氣味,不是人。”羅根丟掉雪茄,紅色的光點在雪地上漸漸變暗,白色的骨爪則從他的雙手上長出。
羅根曾經在加拿大和狼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到現在辨認各種生物,還是更喜歡依靠發達的嗅覺。
娜塔莎打開了手槍保險,和羅根背靠背地堵在臥室的門口,因爲更多的草叢都搖晃起來,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在黑夜裡,就像是有什麼妖怪藏在裡面一樣。
“你確定?任何氣味都沒有?”
她的關注點好像不太一樣,再次強調了這句。
摩根被問得火起,說沒有就沒有,毛妹就是這點不好,一點不像日本女人聽話。
他用行動取代了回答,他直接雙腿發力,兩條毛茸茸的大腿從浴衣下露出,像是蛤蟆一樣撲向了最近的一個草叢。
“嗖嗖嗖.......”
密集到像是暴雨沖刷樹葉一樣的聲音響起,半空中無處借力的羅根被草叢裡突然射出的飛針命中。
只是騰空那短短的功夫,整個人的正面都被扎滿了,就像是撲到了仙人球上一樣。
但這些傷勢對他來說不疼不癢,他落在草裡,骨爪一揮,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就被他穿在了拳頭上。
他把它挑了起來,接着月光的照明仔細觀察。
這是一個大號的人偶,上半身打扮成了藝伎的模樣,手裡還抱着一把三味線,穿着粉紅色的繡花和服。
但它沒有下半身,在腰部以下是單薄的履帶,想必是用那個來進行移動的。
此時已經停機的怪東西下顎誇張地打開,露出裡面像是蜂巢一樣的結構,剛纔那密密麻麻的細針就是從那裡射出的。
“日式娃娃?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羅根把玩偶丟在地上,用骨刃把它的頭砍了下來,這東西是木頭和金屬做的,斷茬處爆出一簇微弱的火星。
娜塔莎沒有一絲放鬆的意思:“我又不知道你今天結婚,怎麼可能帶禮物?小心一些,這些東西感覺很詭異。”
面色慘白的日式玩偶,使用履帶卻沒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跡,之前故意讓自己發現,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哈哈?你還怕這東西?”金剛狼露出了純爺們的笑容,像是捋鬍子一樣,把身前數十根細針一把抹掉,冒出的細微血珠讓他變成了紅臉:“這種東西在日本叫千本,是用來刺穴的忍者武器,但這些玩具又不會認穴,對我來說沒有威脅。”
“哦?傳說中的穴位和筋絡嗎,這麼說來你會認嘍?”娜塔莎守着門,防止被聲東擊西。
“我......那是,呵呵,咳!”羅根扭過頭去,又朝着另一個草叢撲去。
不過不用他動手了,各處的草叢中都走出了各式各樣的日本娃娃,她們髮型不同,服飾不同,手裡的樂器也不同。
一個個玩偶的下巴都掉了下來,月色下的銀光豪光,密密麻麻地封鎖了羅根四周的所有方向。
而他下一瞬間就失去了身體控制,歪倒在雪地裡,身體的正面此時看上去,就像是長滿了銀色的長毛。
發射完千本,這些人偶就沒有更多進攻的舉動了,她們反而開始操縱手裡的各種樂器,演奏起了古代日本民歌。
唯一的問題就是三味線的使用者之前被羅根打壞了,這首曲子就像是缺少了齒輪的機器,原本深夜中的淒涼樂曲就夠奇怪了,現在有瑕疵的曲子更像是鬼怪的呻吟。
好在山本家的人今晚都喝了不少,一郎甚至連傭人都賞賜了酒水,所以這裡動靜這麼大,也沒有人出來查看,要不然肯定要嚇出個好歹來。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會這樣。
在自己的寡婦蟄上調整了幾下,她把兩隻手鐲輕輕撞了一下,一道看不見的電磁波被髮射了出去。
而那些詭異的人偶瞬間腦袋一歪,一動不動了。
“幫我一把......”倒在雪地裡的羅根吹着雪花,艱難地發出了聲音。
娜塔莎走了過去,現實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那些玩偶,隨後才把羅根扶了起來。
她稍微有些嫌棄地咧着嘴,一把一把地從他身上往下拔針。
“不會認穴道哈?我看它們也不需要認。”
“有毒......針上。”羅根嘴脣青紫,他哆哆嗦嗦地提醒着,他現在就感覺心臟快要爆炸了。
娜塔莎唔了一聲,像針頭啦,小刀片啦,細鋼絲之類的東西自然是全要淬毒的,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SSR的女特工應該不會這個,但利維坦的紅房子可沒少教各種下毒的辦法。
她的身體脫離了那所地獄,然而記憶是忘不掉的,她只能盡力確保這份記憶用在更好的用途上。
現在看到金剛狼都這幅模樣,她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和羅根一樣臉探樹叢,日本庭院裡的這些修剪漂亮小松樹在冬天還真是礙事啊,要是種落葉樹不就沒有這種隱患了麼.......
“沒辦法,我又沒有解毒劑,先硬抗着吧。”
娜塔莎大概拔了幾片,現在羅根看起來就像是斑禿的公雞一樣,不過好歹是能動了。
剛纔她用EMP嘗試了一下,所有的玩偶都被癱瘓了,說明雖然外殼是木質的,裡面卻還是用電力的。
這些是日本傳統結合現代科技造就的機器人,她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確定它們究竟是衝着誰來的。
是小叔叔?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