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不知哪裡來的風吹過,場面頓時變得很安靜,那可憐瓷器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卻彷彿變得震耳欲聾。
原本看到狂笑之蝠就往後躲的死侍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死掉的‘皮套’,確定對方真的這麼弱之後,他立刻就雄起了。
“呔!何方妖孽,居然敢擋我們的去路?”他縱身一躍就跳到了表哥身前,反手將背後兩把武士刀抽了出來,耍了一套花樣,側頭說道:“表哥你歇着,這些玩意交給我,回頭你看給我加多少信用點就好。”
好久沒有遇到這種程度的軟柿子了,而且居然還是在深淵裡?明明這裡的層級這麼高,怎麼會有這麼弱的生物存活在啊?
不過轉念一想,死侍又釋然了,這個道理就像是最頂級的地下城裡也會有哥布林一樣,人家上面有魔王罩着,自己的實力弱一點又怎麼樣?
事情對自己一方是有利的就行,他的雙刀已經飢渴難耐了,上一次遇到這麼弱的敵人是在什麼時候來着?不,似乎跟表哥一起出任務的話,就沒遇到過這麼弱的對手啊!
今天可算是趕上這波了。
而手裡還拿着皮套一條胳膊的喪鐘呢,倒是也沒有反對,畢竟這些玩意的單兵質量比起小喪屍還不如,喪屍還贏在一手具有傳染性呢。
皮套這種生物,主打的是心理戰,你要是不知道它們的底細,眼前突然跳出來個死掉的敵人或者親朋好友,說一些各種各樣的騷話,很容易把你心態搞壞。
可要是知道了它們的能力,知道它們都是假貨的話,那這些玩意上場就是白送的,一點威脅都沒有。
自己也就是看到狂笑出現,心中稍微有點厭煩罷了,但也就僅此而已。
不過現在手裡握着一截斷臂,不由地就讓他想起了史蒂夫啊,不知道自己的教子現在過得怎麼樣?從噩夢中醒來後有沒有覺得一身輕鬆呢?
想着這些事情,蘇明向後退了兩步,示意眼前這些玩意全部交給死侍了。
賤人早已經選好了目標,他用手裡的刀劍指向前方:“就是你,扮演達克賽德的那傢伙,別跑,我上次沒砍到達克賽德,今天非要在你身上過過癮才行,直播間的老鐵們記得幫我錄像外加截圖啊,死侍大爺我也是能單挑達叔的人了,嘻嘻!”
超能力一點沒有,但是長相那些和原版一模一樣,這實在是太好了。
死侍就準備弄些照片,再回頭貼到自己開辦的那家萬事屋事務所裡去,到時候朋友們進門一看,嚯,死侍居然和這麼多強者都交過手,還是壓着對方打,這麼強的麼?
是不是倍兒有面子?
要不然人們怎麼去遊樂園玩的時候,總喜歡要拍照呢?誰都知道某個樂園裡面的黑耗子是假的,是工作人員穿着皮套扮演的,可誰在乎那是不是真的呀。
說着那些騷話的同時,死侍舉着武士刀就發動了豬突衝鋒,而皮套們紛紛四散奔逃,在那些豎立或者顛倒的樓梯和平臺上,開始了躲貓貓一般的求生之旅。
它們也許會有些後悔吧?不應該主動冒出來對線,可誰叫喪鐘出乎意料地走到它們家裡來了呢?
倒是站在‘員工休息室’空間門外沒有進去的黑老鼠,此時根本沒有看戰鬥場面,他只是扭頭看着天花板,腳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地面,吹起了口哨。
他那嘴巴像是卡通風格的小喇叭一樣,還有黑色蝌蚪一樣的音符從他嘴裡冒出來,向着天上飄去,還真挺有趣的。
“前面不會還有什麼雜魚擋路了吧?”蘇明來到他的身邊,手裡還捏着一條胳膊,像是玩解壓玩具一樣,把胳膊一點點地慢慢捏成碎末。
這個名爲休息室的房間,空間概念非常混亂,追逃需要一點時間。
儘管這些時間應該不會讓TOBA提前有所防備,但路上耽誤事還是挺煩的,尤其是它們把這麼多自己過去殺掉的人弄出來裝神弄鬼,其中有些臉孔蘇明是看到就煩。
“我不知道,但這員工通道里,只有這麼一個休息室。”老鼠停止了吹口哨的動作,他摸摸自己的黑色肚皮:“再說了,我是一個藝術家,一個演員,對於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向來不感興趣,你們自己看着辦就好。”
他好像心情挺愉快的,也不知道爲什麼,嘴上說着不喜歡打打殺殺,可是當兇殺案發生在面前的時候,他也沒有其他的任何表示。
就像是對此早有預料?
“所以這些皮套,其實也是樂園裡的員工麼?”蘇明抱着自己的胳膊,看向前方的死侍,他還在那裡追砍別人,彷彿體力無限一樣滿場瘋跑。
一些皮套,無傷大雅,黑耗子的能力,暫時也不用多想,蘇明就問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說此時大家所處的深淵位於全能宇宙之外,那麼這些皮套到底算是什麼?它們是第四面牆外的生物嗎?會是真正的演員在背後操控麼?
“呵呵,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你看到了它們,它們想要和你演戲,你既然已經選擇了入戲,那又何必在意它們到底是誰,又從何而來,同時站在哪個層面上呢?”
黑老鼠的理解能力非常強,有些事情蘇明沒有直說,他卻已經感覺到了,直接給出了一個答案,勸男人不要深究那些沒意義的事情。
只要故事還在進行,那麼和陌生的演員配合一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麼?
人的一生中,會接觸到各種角色,在名爲社會的舞臺上經歷很多,有些人註定只是合作一次,只有一面之緣,那何苦要在意他們的來歷和去處?
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這樣麼”蘇明還是喜歡遇到事情考慮得周全一些,遇到自己不能理解的目標,就會缺少安全感。
但既然老鼠不打算說明,自己一個勁瞎想也不會有啥結果,於是他決定這個話題就到此爲止。
瓷器被打碎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傳來,還伴隨着死侍的笑聲,他彷彿是被狂笑病毒感染了一樣,一邊砍人一邊笑,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