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往曼哈頓區的巴克斯特大廈,飛過去明顯是最快的方法,然而韋德抱着喪鐘的大腿苦苦哀求,說自己有恐高症,受不了那種連柵欄都沒有的‘飛毯’。
不過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不用斗篷了,蘇明直接像是拎垃圾袋一樣抓住表弟的皮帶,自己飛過去。
幾乎是下一秒,兩人就到了大廈所在的街道。
此時擡頭向上看去,能看到摩天樓的火光和濃煙遮蔽了月亮,許多自動無人機正像是蜜蜂一樣繞着大樓飛舞,不斷噴出滅火劑一類的東西。
這裡稍微有點問題。
隱形女蘇珊的能力其實是可以拿來滅火的,她只需要形成閉合的力場來隔絕空氣,就能一塊塊分割火場使火焰熄滅。
然而現在這樣,是說明她暫時沒能力處理了麼?
副官所謂的沒有造成物理層面的傷害,指的是對地球產生損害的程度,實際上大廈周圍的道路上一片混亂,許多車輛發生了連環車禍,慘叫聲和各種求救聲不絕於耳。
不過僱傭兵兩兄弟都站在街邊一動不動,根本沒有救人的意思,韋德還舔舔手指試了下風向:
“唔,今晚是東南風啊,那這些人死的時候應該挺舒服的,如果有一天我要死,我也希望是吹着海風,有美女相伴死掉。”
喪鐘的面具下發出了陰沉的笑聲,像是對錶弟的笑話給予肯定:
“那你只需要住一所海邊的醫院,美女護士哪裡都有,不過這些人裡死於爆炸的最舒服,而死於失血或者燒死的則肯定挺痛苦的。”
韋德撓撓屁股,腦袋像是雷達一樣旋轉,嘴裡還配上嘟嘟的聲音:
“哎,那邊有一輛標着化學警示標誌的卡車,裡面的綠水流出來了,被它卡住的那輛車裡困了個小姑娘,我能去救人嗎?”
“想去就去唄,腿長在你身上,不過人家還小,你可別犯錯誤。”
蘇明看了一眼那邊的情況,按理來說運輸化學危險品的卡車不該出現在市區中,但它偏偏出現了。
也許是在巴克斯特大廈爆炸時,司機嚇了一跳,車輛失控撞上了路邊停着的快餐車。
這造成了一系列的追尾事故,在卡車後面的是一輛小轎車,此時車頭已經完全塌陷了下去,駕駛座和副駕駛上的兩個成年人已經變成了餡餅,卡車車斗上黃色油桶裡裝着的綠水,就從破裂的車頂流進了小轎車的車廂裡。
後面的車也懟上了轎車的尾部,這樣使得轎車車門變形卡死了,形成了一個類似浴缸的結構。
在轎車的後排座位上,一個男孩已經撞死了,而一個小女孩正在綠色液體裡撲騰着,拍打着玻璃,像是在喊救命。
但她的聲音在這麼混亂的環境下傳不出多遠,死侍能發現她,八成是因爲他幻想出來的‘美女雷達’。
“放心吧表哥,我怎麼說也是光偉正的主角型人物,在我的故事裡,是不會有任何兒童和動物遭遇不幸的。”韋德瀟灑地擺擺手,從小書包裡取出了一個指甲刀準備去救人。
指甲鉗的原理其實就是槓桿,韋德覺得只要找到合適的支點,它也是可以當撬棍用的。
之前的破案之旅中自己被表哥鄙視了,現在就要好好表現一下自己高絕的智慧。
一開始被困在車裡的小女孩還是挺激動的,畢竟還是被人聽到求救了嘛,然而當看到好心人拿着指甲刀過來的時候,被水淹沒的她,眼睛變成了死魚狀,透露出‘你是認真的?’這樣的疑問。
死侍跟車門較了一會勁,發現指甲刀真的撬不開卡死的車門,又和看不見的觀衆們說了一大堆廢話後,最後他還是拿出手槍,打爆了轎車的後窗玻璃,把奄奄一息的女孩撈了出來。
蘇明懷疑女孩其實是被氣暈的,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氣急攻心吧?
而死侍開槍也造成了連鎖反應,經歷過911的人們以爲這又是一次恐怖襲擊,剛纔勉強還算是有些準備救人的熱心人,現在都差不多被嚇跑了。
“唉,救了個人也沒報酬,以後不能做這種虧本事了,賠了一顆子彈,2美分呢,話說有沒有記者在附近來採訪我一下啊?”死侍把女孩放在路邊公交站的長凳上,雙手開始擰自己的制服,上面的綠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還有這究竟是什麼廢水?也沒有腐蝕性,喝起來還有點甜。”
“你喝它幹嘛?”
蘇明無語地摸摸女孩的脖子,脈搏還在跳動,嘴角也沒有冒水,說明沒有溺水的情況。
果然是情緒造成的昏迷麼?父母和哥哥都在眼前慘死,遇到的救命稻草又完全不靠譜的樣子,大概是絕望後導致的假死吧。
“有水流到嘴邊,總會下意識地嘗一下吧?”韋德撓撓頭,他好像打算摘面罩。
“正常人可不會去嘗標註着化學危險品的綠水。”表哥阻止了表弟摘去頭罩的動作:“她沒有什麼事,一會會有人把她送到醫院的,我們現在該上樓去了。”
死侍直起腰來左右看看,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沒有跑開的孩子。
男孩推着一輛自行車,車後架上還有幾盒外賣,此時正擔心地看着女孩,只不過死侍手裡有槍,他沒有敢過來。
韋德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他此時表現得又好起來了,他收起了武器朝男孩招手,喊道:“過來吧,你認識她嗎?現在需要有人送她去醫院,如果一會我們把樓弄塌了,她可能會被壓死。”
小男生把自行車靠在一個郵箱上,鼓着臉走了過來,他明顯很緊張:“是的,先生,我認識她,她是我的同學,我們都在皇后區的中城高中上學。”
韋德面罩上的白眼睛眯了起來,隨後用拳頭一敲自己的手心,熱情地摟住了男孩的脖子,伸出小拇指在孩子面前勾勾:
“我懂了,其實她是你馬子對吧?挺行的嘛,咻,咻。”
他像是小學生一樣開始起鬨,彎下腰用肩膀去頂男孩的肩膀,擠眉弄眼地怪笑。
男生顯得十分純情,低下了頭:“不,不是這樣的,我有喜歡的人,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行了,這麼晚了你們這麼大的孩子還在外面閒逛,全是不良少年,別掩飾了,我也是過來人,你今年應該有十四五歲了吧?我今年也才......算了,記不清我今年幾歲了,反正比你大不了多少。”
韋德轉身抱起了長凳上的女孩,準備幫男孩放到自行車上去:
“不過爲了防止你在她昏迷的時候做出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我需要知道你們的名字,方便萬一出了什麼事後我能更快找到你並殺你全家,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我纔不會那麼做!我叫彼得·帕克,她是我的同班同學傑西卡·瓊斯,先生,你叫什麼呢?!”彼得又一次臉紅,但還是鼓起勇氣詢問死侍的姓名。
目前這次大樓爆炸的事故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彼得不知道,他只是今晚打工送外賣經過這裡附近,結果一來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學遭遇車禍。
這個穿着紅黑衣服的男人手裡有槍,不遠處那個黃黑盔甲的人光是坐在公交站裡就讓人毛骨悚然,但聰明的彼得還是想記住蒙面人的姓名,如果真是他們乾的壞事,自己可以事後告知警察。
男孩設想過很多種結果,比如男人心虛後勃然大怒,或者是像各種蒙面人一樣拒絕說出姓名,卻沒有想到對方清了清嗓子,拿出當年託尼召開記者會時一樣的官方發言腔:
“攤牌了,我是韋德·威爾遜,一個帥氣迷人的僱傭兵,我就是死侍!”
而也就是這時,一具金紅相間的盔甲從天而降,那道紅光‘哐’地一聲落在死侍和彼得中間,半蹲着的裝甲在地面上留下一圈蛛網狀的裂紋。
伴隨着滋滋聲和明亮的藍光,站起來的鐵人舉起雙手對準了死侍,那掌心炮開始充能:
“放開那個女孩,動作慢一點,我剛從酒會上趕過來,今晚喝了好幾瓶,現在恐怕一激動就會炸掉你的頭。”
“唉,果然是好人沒好報,黑暗,太黑暗了,這些超級英雄就喜歡誤會別人然後開打,這也太老套了吧?”死侍嘆了口氣,把女孩丟給了鋼鐵俠,扭頭朝一旁車站遮陽篷下說道:“表哥,鋼鐵俠他欺負我!”
黑黃色的盔甲從黑暗處走出,紅色的目鏡驟然亮起,一個惡魔般的沙啞聲音幽幽響起:
“託尼,好久不見了,你爲什麼這麼嚴肅?”
“嗝!”
上一次託尼還是在綠巨人鬧事時見過喪鐘,當時這黑黃色的面具下是霍華德那七孔流血的臉,把託尼嚇得落荒而逃。
雖然事後漸漸回過味來自己是被耍了,可託尼一點也不想這次看到死去母親的臉。
一緊張,他就發出了打嗝一樣的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