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小時後,兄弟二人回到了酒吧裡。
“嘻嘻。”
“唉......”
韋德還是一如既往地興奮,只不過喪鐘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坐在那裡拿着酒杯子也不喝,只是不斷地搖頭。
黃鼠狼很疑惑,他以爲喪鐘是不喜歡當前的酒水,所以出言詢問:
“是不喜歡波旁威士忌麼?要不我給你換龍舌蘭?”
“不,這和你的酒水無關。”喪鐘撤去了面具,露出一張和韋德毀容前一模一樣的臉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只是感覺心好累。”
“你,你們......”黃鼠狼看着喪鐘的臉,驚疑不定地又看看韋德。
死侍不以爲然,他把面罩撩起一半,喝起了面前的啤酒:“我表哥喪鐘是個變色龍,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長相以及聲音,改變身高和體型,你以後習慣就好。”
酒保深吸了一口氣,連連點頭:“原來這就是喪鐘被稱爲‘牀下惡魔’的原因麼?過去那些受害人,就算你表哥不動手殺了他們,他們半夜發現牀底下鑽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來,不被嚇死也要得精神病了。”
喪鐘直接讓絞殺粉碎了酒杯,挑起一邊眉毛:“牀下惡魔是什麼稱號?聽起來像是偷情的姦夫一樣,是不是你起的?殺了你啊!”
“不是我,不是!”黃鼠狼立刻舉手投降,根本跑不掉,求饒纔是正確選擇。
韋德拉住了蘇明的手:“表哥,別這樣,他是我的朋友,是個好人,再說以他的智力,也想不出這麼牛啤的稱號來。”
動感的音樂迴盪在酒吧內,各式各樣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盡情搖擺,而黃鼠狼卻覺得一切嘈雜都離他遠去了,時間被喪鐘帶給人的窒息感無限拉長,他度日如年。
不過好在表哥只是轉身靠在了吧檯上:“換一杯伏特加來,加橄欖。”
酒水很快來了,喪鐘繼續拿着酒杯搖頭,黃鼠狼在昏暗中趴到了韋德面前,小聲問:“你們任務失敗了麼?”
“沒有啊,任務很成功,不光抓到了連環殺人犯,還已經送到警局去領了懸賞呢。”韋德很高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來,用其猛抽自己的臉,發出呵呵的笑聲。
酒保就納悶了:“既然行動成功,錢也到手了,他爲啥那麼難受的模樣?”
“因爲本來五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可有了韋德的參與,愣是浪費了我兩個小時。”
蘇明嘆了一口氣,仰脖就喝掉了烈酒,呲了一下牙齒:
“在我想教他破案的時候,他的各種廢話和詭異思路讓我不得不經常停下來解答疑問,好好的破案過程被切割成了無數段不說,他還不停犯賤,最後解出謎底的一點快感都沒有,只剩下終於解脫了的空虛。”
黃鼠狼深以爲然地點頭,有些感慨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喝掉:“這倒是真的,有韋德參與的調查,往往會讓人像是濃霧天裡走進了迷宮一樣,腦子一片混亂。”
“喂,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死侍氣歪了嘴,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剛纔那個犯人還是我抓到的呢。”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蘇明在吧凳上轉了過來,用手掌猛拍表弟的後腦勺:“犯人是個高智商的殺手,他佈置了一個迷局,想和破案人玩個遊戲。可韋德他直接摘掉了面罩,嫌疑犯透過監視器看到他的臉後就吐得天昏地暗,爬起來就向我們投降了。這就像是作弊,搞得一點遊戲體驗都沒有。”
那個連環殺手本來算是個狠人,還是個食人魔精神變態者,然而看到死侍的臉,再聯想到他自己過去最愛吃被害人的臉蛋,頓時就吐得停不下來。
人是抓到了,可是,遊戲這樣就不好玩了。
黃鼠狼半信半疑地看向韋德:“真的是這樣嗎?話說你從回來就一直戴着着蠢面具,到底發生了什麼,聽起來你的臉好像變了?”
死侍十分大方地一把摘掉了面罩,讓自己那彷彿腐爛牛屎一樣的臉暴露在基友面前。
“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嘔!!!”
黃鼠狼的反應慢了半拍,但當他說完還行後就嘔吐着倒地了,不停地翻着白眼,雙腿不斷地抽搐着。
“不是吧阿sir?你怎麼吐出來這麼多?你還偷吃酒吧的檸檬?”死侍接住了吧檯後穢物噴泉中飛出來的一片檸檬,無奈地撇了下嘴,嘆着氣戴上了面罩跟身邊的表哥說:“看來情況比我想得還嚴重,如果別人看到我的臉就會昏迷,那麼我肯定不能去見凡妮莎了,她只是個普通女孩。”
“我一開始就不該指望你的邏輯能力和智商,看起來還是直來直去的任務更加適合你。”蘇明擺擺手,無所謂地和表弟乾杯,看起了噴泉表演:“我們稍微休息一會,喝點酒吃點東西,然後找一個最直來直去,輕鬆來錢又快的任務。”
韋德歪着腦袋想了想,一邊喝酒一邊在大啤酒杯裡吐泡泡:“直來直去,來錢快,輕鬆,大概只剩傍富婆了。”
就在蘇明還打算懟他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一聲悶響,腳下的地面也猛地跳了一下。
不止是他,韋德也察覺了,他甚至反應更快,已經趴在了地上,雙手捂着後腦勺。
“你搞什麼?”蘇明無語地踢了他一腳。
韋德緊緊閉着眼睛,面罩下露出的嘴十分噁心地蠕動着:“臥倒啊表哥!蘇聯人的核彈!三戰要爆發了!”
“蘇聯早就亡了。”喪鐘捏碎了手中酒杯,讓絞殺將其分解:“而且那不是核彈,只是一次發生在紐約市的爆炸,不會有輻射衝擊波之類的東西擴散到這邊來的。”
死侍這才一骨碌爬了起來,看到周圍的人都用看弱智的目光偷偷看他,他倒是也不覺得害臊:
“這樣啊,我的記憶還以爲蘇聯還在呢,剛纔還有人讓我和你去華盛頓找76號避難所,我懷疑他走錯片場了。”
說完,他就開始跟一旁的空氣說話,想必是和不存在的觀衆們掰扯去了。
蘇明敲了敲自己頭盔的耳朵位置,絞殺變形成的頭盔搭配上它本身的生物電,在過去就可以模仿各種電器了,雖然大多數時候是變個電喇叭什麼的。
如今不一樣了,在獲得了戰錘宇宙的亞空間技術後,經過幾年的技術研究和改進,搭配上蜘蛛網絡和魔法,喪鐘在異世界通訊技術這方面終於獲得了突破。
賽普爾克是名副其實的‘雲端’主機提供算力,蛛網負責連通不同的世界構建信息網,而副官是主機中的人工智能作爲運算核心,絞殺變形成的種種設備,或者某些得到認證的設備都能接入這個雲網絡,成爲異世界組網的移動終端。
“副官,報告情況。”
目鏡中的紅光扭動了一下,副官那女性化的機器人面孔浮現在喪鐘眼前:
“巴克斯特大廈在六秒之前發生了爆炸,老闆。”副官的頭像縮小到一個角落,視野中央浮現了大廈的模型,隨後它通過計算重現了爆炸場面:“這次爆炸發生在頂樓實驗室,網絡駭入中,失敗,大廈失去電力,網絡離線,接線臨近街區監控中,查詢......”
沒有結果,爆炸因何發生從外部是看不出來的,只知道是從建築物內部引爆的,看起來並不像是恐怖襲擊,更像是實驗意外。
“裡德·理查茲麼?”蘇明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激烈討論的傭兵們,沒有理會那些人:“探測一下後續影響,絞殺沒有感受到輻射,你讀取一下紐約城中所有威爾遜快餐店的監測數據,看看是不是生化泄漏。”
副官的圖像腦袋歪了一下,雙眼中流過數據:
“資料收集完成,計算完畢,爆炸並沒有對城市造成物理層面的破壞,巴克斯特大廈進行過特殊加固,爆炸衝擊波被束縛於建築內部後轉化爲動能導入地下深處。但根據賽普爾克的觀測,在爆炸發生的同時,火星軌道附近宙域產生了空間碎裂,目前變化中。”
心念一轉絞殺就切斷了通訊,圖像消失不見,蘇明站起身來升上面具,拍拍韋德的後背:
“走吧,跟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