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趕緊出門,科洛和阿曼達也立即跟上。
門外,安琪兒一個人往主屋這邊跑着,整個人看起來很狼狽,身上的粉色小睡裙沾滿了泥水,都溼透了,可能是不小心在哪裡摔倒了。
頭髮散亂,看來是剛起牀還沒梳洗就跑出來了,嘴脣凍得發紫,還光着一隻小腳,跑起來磕磕絆絆的,看來是從家裡一路跑來牧場!
看到秦逸,本來嗚嗚哭的小人兒,頓時哇的放聲大哭,眼淚鼻涕圖花了小臉!
“安琪兒,怎麼了?鞋子呢?”秦逸跑着迎上去抱起小姑娘,胡亂用手擦着她小腳上的泥水,這麼一點的小人兒,大清早就跑這麼遠,肯定累壞了!
可是他剛碰到小腳板,安琪兒下意識地一抽,秦逸愣一下,握着小腳仔細一看,頓時心疼壞了,小傢伙光着腳丫跑了一路,腳底的皮肉都磨破了指甲大一塊,上面還佔着泥漬,這得多疼啊!
怪不得跑起來磕磕絆絆的,那麼疼,大人都受不了!
安琪兒縮着小腳,不讓秦逸看,“鞋子丟了,逸叔叔,安琪兒不疼!”
怎麼能不疼,小孩子皮膚本來就嬌嫩,這會兒小腳都有些紅腫了!
秦逸沒說什麼,脫掉薄棉衣包住小姑娘,可不能凍壞了。
小丫頭抽着鼻子,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說了幾句話,又想起自己跑來的目的,頓時摟着秦逸脖子哇哇大哭,“嗚...逸叔叔,媽媽...都不起牀。叫不醒媽媽!”
叫不醒?
三人被嚇了一跳,特別是科洛,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生怕蘇薩出什麼意外。
秦逸摟着嗚咽的小姑娘,一邊安慰一邊問着蘇薩的情況。
溫暖的懷抱和安慰讓小姑娘安心不少。努力回答秦逸的話,“媽媽睡着了,我起牀找不到媽媽,去媽媽房間,媽媽還是不起牀,叫不醒!”
昏迷了?秦逸分析着安琪兒的話。有些擔憂。
這時候,安琪兒摸摸秦逸的額頭,然後不清不楚地說着:“媽媽,好燙...”
秦逸一愣,想到一種可能。“媽媽感冒了?”
安琪兒點點頭,“我給媽媽蓋了毛巾。”
不知道感冒是什麼,但她記得以前媽媽就是這樣摸摸她的小腦袋,然後給她蓋毛巾。
“告訴霍布斯爺爺了嗎?”這話一出口,他就知道是白問,霍布斯要是知道蘇薩出事,肯定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了。
果然,安琪兒搖着小腦袋。“我來找逸叔叔了。”
判斷出蘇薩高燒不醒,雖然有些危險,但這時候還要先照顧好安琪兒。不然這個也要病倒了。抱着小姑娘回屋,嘴裡還不斷地做着安排:“科洛,去準備熱水,讓安琪兒泡一會,阿曼達去安琪兒房間找一套衣服。”
安琪兒房間沒有收拾,昨天蘇薩本來是想收拾的。但安琪兒不願意,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很擔心。想着反正以後安琪兒肯定還要來玩,她也就沒堅持。現在正好方便了。不然還真找不到安琪兒的衣服。
做好了安排,科洛和阿曼達飛奔着上樓,秦逸抱着小姑娘跟在後面。
科洛放好熱水,接過小姑娘去洗澡了,秦逸實在不放心蘇薩,打個招呼,就先過去。越野車被他開的嗡嗡響,近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被他5分鐘就跑到了。
肌肉車巨大的轟鳴聲,遠在百米外的工人房和遊客住宿區都被驚動了,紛紛出門探着腦袋看。正吃早飯的霍布斯自然也知道了,離着遠遠的看到秦逸這麼着急,就知道出了事,交代牛仔們照看着遊客,他朝着秦逸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高聲喊。
“怎麼了?逸,出什麼事情了?”
“蘇薩病了,安琪兒大早上的光着腳跑到我那裡,真讓人擔心。”秦逸大致說了句,快步走向蘇薩的屋子。
霍布斯楞了一下,想起昨天離得老遠看到蘇薩冒雨回來,一個人淋着雨搬東西,看來就是因此才生病。當時他還過來幫忙,可惜蘇薩沒讓。
他想了下,還是開口,“逸,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傢伙也不該管,不過,還是希望,別讓蘇薩太傷心,這丫頭已經很艱難了!”
秦逸聽了沒說話,拍拍他的肩膀,快步上樓,趕去蘇薩的房間,霍布斯沒有跟過去,就在客廳裡等着。
雨停了,但天還是有些陰沉,屋裡而顯得有些昏暗。秦逸來到蘇薩的房間,門開着,窗戶也好像一晚上都沒關,窗臺上一株蘆薈,被持續整個晚上的雨水打溼,但更顯脆嫩。
蘇薩躺在牀上昏睡,身上蓋着單薄的被子,額頭敷着疊的不規整的溼毛巾,臉色通紅,嘴脣也有些乾裂,明顯發着高燒,秦逸摸摸她的額頭,確實很燙,只怕都燒到39度了!
不敢耽擱,隨便在衣櫃裡翻出一件加厚風衣給她包上,橫抱起來就下來樓,霍布斯看到樓梯上的兩人,二話沒說跑出門,打開越野車後車門,把後兩排座位放倒,然後坐到駕駛位,秦逸也不多說,抱着蘇薩坐在後座,讓霍布斯開車。
上了公路,霍布斯把車速提起來,透過後視鏡看一眼抱着蘇薩的秦逸,“逸,我們去哪?”
“先去奧古斯塔診所看看蘇薩的情況,然後再去大瀑布醫院。”秦逸輕聲回答着,用風衣把蘇薩包嚴實,然後又緊緊抱住她,感冒的人就怕冷。
沒一會,科洛的電話來了,秦逸把蘇薩的情況以及自己的打算說了,讓她們帶着安琪兒跟上來,不然小丫頭在家裡肯定呆不住。
快到奧古斯塔的時候,蘇薩昏昏沉沉地醒了,費力擡頭看一眼秦逸,努力露出個難看的笑容,“逸?我們要去哪?”
“別說話,你感冒了,我們去診所,乖乖地躺一會,馬上就到了!”秦逸沒讓她多說,幫她掖一下衣角,抱緊她不讓她亂動。
第一次這樣躺在秦逸懷裡,讓她有些臉紅紅,不過還是聽秦逸的話,乖乖躺着不動。
鎮上診所的設施並不怎麼好,兩張病牀空着,也沒有什麼看起來比較高端的設備。抱着蘇薩進去,魯斯瑪麗醫生立即安排做了檢查,讓蘇薩把體溫計含在嘴裡,最後證明確實燒得厲害。
然後魯斯瑪麗醫生問一些大致情況,是否對一些藥物過敏,是否長期服用激素,有無其他慢性病等等,聽得秦逸滿頭汗,治個感冒還扯這麼多!
做了登記後,她開個醫囑便籤給秦逸,又到藥房拿了一片藥和一杯清水,讓蘇薩服下,還有一片裝在幾釐米見方的小塑料袋裡,囑咐秦逸,明天蘇薩要是沒有好轉,就把藥片服下。
最後收了兩美元后,整個治療就算結束了。這個過程讓秦逸有些發呆,倒是蘇薩和霍布斯一臉正常。
抱着蘇薩回到車上,秦逸忍不住問:“這就算完了?不用輸液嗎?”
霍布斯一愣,有些奇怪,“爲什麼要輸液?除非需要搶救,不然醫生都不會輕易的注射藥物治療。”
蘇薩在秦逸懷裡躺好,雖然虛弱,但看起來很開心,“沒錯,逸,有很多人直到死也沒輸過液。剛剛服的藥也是普通的抗病毒藥,一般這裡連抗生素(消炎藥)都不會給病人服用。”
秦逸滿頭汗,還以爲要輸液、住院之類的,沒想到就這麼回去了!看來不但文化不同,治病理念也不同啊。
回去還是霍布斯開車,秦逸給科洛打了電話,通知她們不要過來了,這邊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