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紫?”
傾澄見到如此,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毒了。
“外加一劑保命的藥。”
柯七葉嘴角蓄着微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望着面前出神的傾澄。
若是單單是洛陽紫,柯淺嬅跟白茹都活不過兩天,但是她偏偏不要她們死,在毒藥之中下了保命的藥,就算她們全身上下被各種毒物啃完,都還會殘留一口氣。
苟延殘喘,莫過於她們現在的狀態了。
傾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道:“你要進去麼?”
“爲何要進去。”柯七葉已經知道她快要死了,並且很慘,就已經足夠了。
進去見那些噁心的畫面,她沒興趣找虐。
“那這藥?”傾澄掏出柯七葉給自己的藥丸,猶疑問道。
“我不是交給師傅你了嗎?”
“你的意思是?我!!”
“不然呢?”
清顏斂眉,柳眉微挑,她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傾澄黑線,明明就是坑人被揭穿,她也能說得這樣理所當然,他不在的這三年,這個丫頭到底經歷了什麼?!!
見到傾澄久久不行動,柯七葉毫不客氣的勾了勾嘴角,睨着他問道:“莫非師傅想反悔?”
“哪敢!”傾澄無語至極,急忙一個躍身飛進了屋子。
洛陽紫加保命丸,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自己一點一點被各種毒物蠶食還不能反抗,求問世間還有比這個更折磨人的事情麼?
也虧柯七葉能夠想到這麼毒辣的手段。
不出片刻,傾澄終於飛了出來。
見到翩翩白衣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柯七葉這才露出了會心一笑。
“感覺如何?”
見到中了洛陽紫的柯淺嬅,還沒有死的柯淺嬅。
“算你狠。”
裡面的情況他已經不想做過多的描繪了,用一個慘字都只是形容出那裡面的冰山一角。
柯淺嬅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了,唯一被面罩保護着的臉上也已經爬滿了各種蟲子。
嘴巴里被各種蟲子佔據,竟然連呻吟都不能發出一聲。
若是常人,這個樣子早就死了,而他們被柯七葉下了保命的藥,一時半會兒根本死不了,只能活生生的承受着這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摺磨。
傾澄深刻的記住了柯淺嬅見到自己給她帶來解藥的時候眼中的絕望,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就算是活過來了,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過獎。”
柯七葉脣邊含了一抹冷笑,揮了揮袖,往外走去。
外面,即墨傾因爲受不了這個氣味已經回宮,老夫人以及柯晴兒已經被送回了柯府,只有柯木涵在東苑門口守着,見到柯七葉走出來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回去吧。”
緩緩對着柯七葉伸出了手,柯木涵眼中擔憂褪去,留下的是一層濃濃的溫柔,柯七葉伸出手將手掌放在柯木涵手中,宛若小孩兒一般被他牽走。
傾澄在後面見到這樣一幅畫面,見到他們愈行愈遠的身影,心中有情緒鬆動的聲音,提醒着他,柯七葉所謂的長大了,也是針對於他。
深夜,歸雁閣中,柯七葉支開雅兒去給她熱藥,自己懶懶的坐起身子,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從窗子閃進屋裡,單膝跪在自己面前。
“說。”
清冷的聲音帶着凌冽,柯七葉剩下的男子聞言擡起頭來,冷峻的容貌上沒有半分表情,繼而恭敬的垂下頭,答道:“墨王準備明日在府上設宴款待無疆七皇子,七皇子已經收
到請柬。”
“即墨染已經在四下打聽卿雲山莊新任莊主的身份。”
“漣漪被關在卿雲山莊,試圖跟即墨染的侍衛聯繫,宇珩覺得,漣漪留不得。”
最後一句話,宇珩說得極重。
“吩咐卿武東,給即墨染送帖子,下個月晚宴,請他。”柯七葉的目光似有毒的針,落定在某處,狠狠笑了,再道,“明日午時,將漣漪帶到回春樓。”
“是。”
“菏澤那邊近日可有消息?”
“修齊已經趕去菏澤,夜鳳回已經第三次將我們的商路阻斷。”
夜鳳回,這個該死的傢伙,上一世就是自己的剋星,這輩子還跟自己作對,她真的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生下來就是自己添堵的!
柯七葉拔下頭上的簪子,挑了挑紅燭之中的燈芯,繼而道:“讓阿七來見我。”
“是。”
宇珩點頭,見到柯七葉並沒有話要吩咐了,才轉身離開。
挑着燈火,柯七葉的眸子在紅燭火焰之中明瞭又亮。
嘴角勾起的笑,染上了幾分嗜血的弧度。
翌日一早,老夫人便派人將雅兒找去了。
糖寶帶着阿七出現在院子裡的時候,柯七葉已經梳洗完畢等在了那裡。
“阿七拜見主子。”
見到柯七葉,阿七一把單膝跪下,長長的頭髮高高束起,一身黑衣,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
“起來說話。”
柯七葉擡眸看了看糖寶,糖寶會意閃開。
“不知主子找我有什麼事。”阿七站在柯七葉面前,沒有看她一眼。
低着頭,卻不是卑微。
“你老家是菏澤?”柯七葉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早上有風揚起,吹在身上各位舒服,享受這這樣舒適的風,她的心情也隨之淡然下來,繼續道,“你可熟悉菏澤與燕國之
間的新月縣?”
“新月縣地屬燕國,屬下不曾去過。”
“我倒覺得新月縣是個好地方。”柯七葉拿了根棍子在地上快速劃過幾筆,而後道,“新月縣之中有個醉湘閣,是燕國一個組織的信息收集龍頭,據我所知,醉湘閣最近有點
資金短缺。”
“主子的意思是――”
“收購醉湘閣。”
醉湘閣地理位置極佳,並且作用極大,要是被自己收購了,夜鳳回會不會氣到吐血!?!
“可是就如主子所言,醉湘閣如此重要,他們爲何要出售?”阿七自覺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想不明白。
“有錢能使鬼推磨。”
歸根結底,夜鳳回到底是富不過她的,那她就用金子銀子砸死他。
“阿七明白。”
阿七得了柯七葉的命令,也不多留,轉身就飛走了。
望着那抹快速消失在自己視線裡的身影,柯七葉眯了眯雙眸,若有所思。
糖寶見到阿七走了,這才蹦躂了出來。
“主子,主子。”
“說。”
“阿七怎麼走了呀?”糖寶望着阿七離去的方向,低聲呢喃。
在她的印象裡,阿七是四年前柯七葉從劫匪手中救下來的,她本是商戶家的小姐,但是在那場劫難之中她身邊所有親人全部死了,無家可歸的她拜在柯七葉手下,爲報血海深
仇而誓死追隨柯七葉。
只是被柯七葉救了的阿七並沒有對柯七葉表現出來過多的感謝,更多時候的,她都是獨自一人,與任何一人說話都不曾超過十句。
用自己哥哥的話來說,阿七是個有故事的人,有故事就有秘密,但是在雲宮,秘密若是不被知道,便會變成陰謀,她擔憂的看了看柯七葉一眼,欲言又止。
“在想阿七?”
柯七葉仿若有讀心術一般輕易的解揭開了糖寶的心思,不等糖寶回答,道,“不要懷疑,她不會背叛我。”
因爲她跟自己一樣,爲了仇恨而活着,差點死過一次,便不會以身犯險的來挑戰柯七葉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