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煙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得到祁沫的消息。
她更想知道顧如塵現在的消息。
如果她不死,她自己都是死不瞑目。
翌日。
顧如煙正在院子裡,坐在花樹叢中,顧麒麟又要和她捉迷藏,她把自己藏了起來,他已經好半天沒有聲音,不知道去哪裡找自己了。
她坐在那裡汗流浹背,正癢得難受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在躲誰?”
顧如煙回頭,看到一張清俊的面孔,恬淡至極。
蔣光。
“你怎麼來這裡了?你怎麼親自來了?”顧如煙有些語無倫次,她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他,而且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原來以爲,他不過是順便救了自己,爲了尉遲寰上位,以後就用不着自己了,卻沒有想到,那也就是說,她還是有用的?
蔣光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避過所有人的視線,他聲音壓低:“現在有任務給你。”
“什麼?”顧如煙問了一句,然後飛快地道,“對了,顧如塵她是不是還活着?”
“嗯,一個月後,她就會成爲翾辰國的皇后了。”蔣光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帶着恨意,祁沫和顧如塵一樣,都是他的仇人。
“皇后?”顧如煙受到了刺激,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不過傾倒的方向卻是蔣光的胸前,蔣光眉頭皺了一下,未有任何動作。
顧如漸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自己能勾引得了的,所以,她故作堅強:“那要我做什麼?你儘管吩咐,只要是能傷到那個賤人的,我都會去做。”
“你不應該呆在木長安的身邊,如果繼續呆下去,你這一世便毫無意義。”
“我也不想啊,只是我在等你的命令呢。”顧如煙笑得好看。嘴角還現了一個小酒窩,很是可愛。
蔣光笑了一下:“好,既然你如此有抱負,我給你指條明路,你現在應該去八王或者祁繼的府上,你應該呆在他們的身邊。”
“爲什麼?”
“爲了你的將來。”
“我……有些不懂。你是要我從他們的身上搜集情報嗎?”
“不是,我是讓你成爲他們中一個的女人,待有朝一日,祁沫下臺,他們其中的一個會成爲太子,成爲未來祁月國的皇帝,這下明白嗎?”
“明白,明白,可是,即使那樣,我也沒有辦法除掉顧如塵,我還是報不了我的大仇。”顧如煙嘆了口氣,能榮華富貴是好事,可是心裡這根刺不除,吃龍肉她都不會覺得香。
“顧如塵的事情交給我,我會替你報仇,也算是替我自己報仇。我們這是交換。”
“可是……”顧如煙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讓自己過得好嗎?他怎麼會待自己這麼好?
蔣光見她仍有猶豫,笑了笑:“等你潛伏到了他們身邊,我還會來見你的。”
“哦。”顧如煙仰着小臉,眼中全是敬仰,眼神在他的臉上貪戀着,蔣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一刻,彷彿太陽一下子落到了這樹蔭下,顧如煙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晃到了,這一刻,她很想問他,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如果這一世能呆在他的身邊,那自己的大仇都是另一回事了,自己寧可短壽十年吧,也是心甘情願。
“來人了。你等着我的消
息,我會派人與你聯繫,你自己小心。”說完身形一晃,人很快不見了。
“你在做什麼?”木長安的聲音傳了過來,顧如煙轉身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也長得不賴,不過最多也就是一塊不難看的木頭而已,自己爲什麼這麼苦命,遇到不好男人呢?
蔣光,他在她面前,只是一道風景,而且還是遙不可及的,只存在於人的夢中的。
木長安往她身後瞧,顧如煙反省了過來,她上前撫着木長安的袖子,笑得嫵媚:“麒麟和我捉迷藏,我藏得地方,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我,我們去找他吧。”
木長安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往她剛纔站的地方看了兩眼,卻只見樹葉搖晃,難道自己剛纔看錯了,他遙遙地覺得有個人影,近前,卻只有她自己,難道是管家僕人?
木長安很快便被顧如煙的小手段弄得忘記了這件事情,而且他不明白今天爲什麼顧如煙這麼開心,甚至連走路都與平常不一樣,那腰身如風擺芙蓉,好看得很。
顧如煙給木長安倒了一杯酒:“今天你辛苦了,見到太子了嗎?”
“見到了,他正在忙,所有的人都在忙。”
“他們忙什麼呢?是不是準備打仗了?”
“不清楚。”木長安仍是有所保留。
顧如煙心裡暗笑,但面上未露,嘆了口氣:“顧如塵,說實話,我恨不得她去死,可是想想,她也是夠可憐的,好不容易和太子在一起,卻又有尉遲寰在搞亂。”
“你真的這麼以爲。”
“要不然呢?”
“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見她,或者想殺了她,你一直打探太子的消息,我以爲你是關心她什麼時候被接回來呢。”
“我一直打探太子的消息?我哪有?不過順便問問。”
顧如煙心裡大驚,原來自己做的還是不夠小心。
不過,木長安就是一塊木頭,他也發現不了什麼的。
第二天她自己簡單的化了妝,又是那副乞丐的樣子,她想見見她孃親。
她小心翼翼地出了木府,一路向東,原來的相府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自己的孃親是不是還活着。
一路上很是順利,因爲沒有人會去注意一個乞丐。
到了那個熟悉的府宅前,看着門匾上的金漆字已駁落,顧如煙的心裡一酸,幾乎要落淚,因爲是棄宅,門口只有一個守衛,她給了一夥乞丐一錠銀子交待了一番,那羣小乞丐們拿了銀子就到了府門前,纏着門衛求賞錢,那守衛不耐煩地哄趕,那羣小孩子要往裡面闖,有一個飛快地順着小角門闖了進去,門衛只得進去追趕,顧如煙趁機走了進去,飛快地藏在木槿叢中,不一會兒那個守衛就拎着乞丐走了出去,將乞丐丟到大街怒喝着再進去就將他們捉起來,那羣乞丐完成任務,一鬨而散,侍衛又走了回來,將角門帶上了,還上了鎖。
顧如煙的心裡一驚。
她現在顧不得那些,立刻往院子的西北角走去,那裡是馬廄豬圈,偶爾見到院子裡有身影,那是護院的奴僕,雖然院子被封了,但是打掃維護的人還有。
終於走到了那裡,顧如煙深吸了口氣,她不知道孃親還活着沒有,只是知道自己這心跳得快昏過去了。
豬叫聲傳來,時近中午,快到餵食的時間了,
她哪裡知道,卻邁步往裡走,結果後面傳來一聲大喝:“你什麼人?”
顧如煙回頭,卻見兩個人拎着豬食桶走了過來。
“我……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我看你圖謀不軌。”
顧如煙軟聲軟語:“我就是一個乞丐,你們放過我吧,我只是餓得極了,想找口吃的,剛纔大門開了,我就進來了,卻不知道哪裡是廚房。”
“這裡是豬圈,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到底什麼人?咦,好像長得還不錯呢,我說,你細眉細眼的,不對,她怎麼那麼像顧家的大小姐呀。”
“怎麼可能,顧家大小姐不是在翾辰國當皇妃嗎?怎麼會成了乞丐?”
這兩個餵豬的還沒發完感慨,後面過來一隊侍衛,近前:“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們看到顧如煙,就立刻圍了上來,也該顧如煙倒黴,換上任何人她都有可能混過關,可是偏偏來的是昊誠,他見顧如煙不好生藏着倒出來生事,氣不打一處來,便將她扯到了祁沫的面前。
顧如煙自然相求,卻沒有用。
祁沫正訓練場上,看着來的這個乞丐,愣了一下,有人把顧如煙的臉抹乾淨,他也一眼認了出來,他盯着她:“你怎麼在這裡?”
木長安也被帶了過來,他簡單地把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後求情。
祁沫倒沒有跟他說話,而是看着顧如煙:“大牢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背後的人是誰?你回到祁月國有什麼陰謀?”
顧如煙想裝糊塗,可是看着祁沫的眼神,她嚥了咽口水:“我求了大牢裡的一個守衛,他見我可憐,後來就救了我出來,我回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看看我孃親,也想和木長安好好過日子……”
木長安一臉的擔心:“太子,求你饒了她,若處罰就處罰我。”
“你們……”祁沫的臉陰了下來,他未說話,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都知道他在生氣。
木長安卻仍舊開口:“太子,她是我的女人,是我隱瞞了她的一切。”
“木長安,你便如此對本太子。”
“太子,木長安的命是太子,太子若要砍殺長安不會有絲毫怨氣,只是顧如煙無父無母很是可憐,她再沒有指望,除了屬下,還請太子饒她這一次,我保證我們會好好過日子,不會給您惹任何麻煩。”
“好,便依你。”祁沫嘆了口氣,看到木長安,“只是你們必須離開月都,此生此事都不得踏進月都一步。”
木長安點頭,顧如煙卻搖頭:“不,我不能離開……”
話未說完,昊誠的劍壓在了她的脖子上:“你再說一個字,我現在就斬了你。”
顧如煙到底沒敢再說一個字。
他和木長安回到了木府,顧如煙不禁失聲痛哭:“我不過就是想看看我孃親,大家都是有孃親的人,爲什麼這樣對我。”
“因爲你毒害了塵安公主。”木長安在旁邊木木地來了一句。
顧如煙被噎住。
半晌幽幽地道:“她不是沒死嗎?”
“她沒死只是她命大,不代表是你手下留情。”
“你說我……”顧如煙發現這個木頭一句話頂十句,就開始撒起潑來,坐在那裡痛哭流涕,她各種後悔,自己也許不該去看孃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