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復接過玉佩,是一塊黑色的鷹頭,很是磅礴大氣,她小心的收入懷中:“多謝韓前輩。”
韓博仕步履蹣跚的走回了牆角,他裹了裹自己身上破舊的袍子閉上眼睛道:“關於香陣方面,你這小丫頭比老朽的造詣高,老朽也沒什麼好教給你的,你只需照着香譜所練,熟能生巧,定能圍敵自救,你且現在便走吧,別回頭!”
今日的天氣很好,即使已到了入秋的季節,但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仍感受到了暖洋洋的舒服,還時不時的伴有一陣微風,莊復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又伸手按了按臉上貼的麪皮,在不明現在是怎樣一副情勢之下,還是不暴露身份爲好。
現在既已出來了,那麼是先去找東西吃,還是先去找熊沙白?
還是先去補充能量吧,有了能量纔有精力找熊沙白,就在她找好路準備走時,才發現周邊的不對勁,按理說此處爲牢房,就算裡面沒犯人,也應該會派兩個兵將守着,況且裡面還關着韓博仕,可這周圍靜悄悄的,靜的只能聽見沙沙的樹葉聲,甚至連鳴聲都是奢侈,另外,她被關在牢房中也有七八日的時間,原本要將她斬首,結果現在也沒動靜。
或許便就在這幾日之中,須臾國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她隱隱不安之時,炙熱的正午陽光夾帶着些許的微風吹過她的髮絲,同樣吹來的還有濃濃的血腥味。
就在那一剎那,她整個身形都是一晃,終究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此時的她再顧不上飢腸轆轆,拔腿就往記憶中熊沙白住過的住所跑去。
一路上,她看到了遍地的屍體和流成河的刺眼鮮血,原本應該充滿繁榮與盎然的須臾王宮此時竟成了鬼獄一般,處處透着陰森和恐怖,即使有剛氣太陽的照拂,也難免讓人不寒而慄。
當她趕到熊沙白房間時,房間內同樣混亂不堪,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具屍體,白色的地毯上更是被濺有大片大片的鮮血,並未凝固,仿若就在不久之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莊復感覺到了自己的雙手正在止不住的顫抖,就在這時,她才驟然注意到死去的這些人身上的服裝竟然是百里國將士的統一服飾。
熊沙白帶來的將士不是都掉入到香陣中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щщщ●тTk án●c ○ 這時,被紗幔遮擋的玄關處突然伸出來一個帶血的手,莊覆被眼前的這一幕嚇的身子一晃,在反應過來是何種情況時,連忙奔了過去。
又是一名身穿百里國服飾的將士,她立刻蹲下身道:“你怎麼樣?還能不能堅持?”
莊覆在未進須臾國之前,在軍營中也待過一段時間,尤其是那段時間更是當起了熊沙白的跟屁蟲,所以將士們都是識得這位個頭嬌小,面色蠟黃,但實際上煉香能力相當不錯的調香師。
那個將士即使在身中數刀,視線模糊之際還是一眼便認出了莊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救救將軍,一定要救救將軍!”
將軍?熊沙白?莊復一聽這話,立刻急切的問道:“熊將軍現在在哪?”
“在,在城外,請,請莊大
人一定要救救將軍……”
話未說完,那個將士便暈了過去,當莊復晃了他兩下,仍沒生命跡象之後,她咬咬牙站起身轉身往城外跑去。
此時的城外黑壓壓的烏雲遮日,還伴隨着陣陣的陰風,和城內暖洋洋,豔陽高照的明媚天氣完全不符,仿若是兩個天地。
地下更是躺着多具屍體,流着污血,同時還伴有刺鼻的臭味,莊復立馬反應過來這是掉入了香陣中,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便是須臾國一直無法衝破,固若金湯的護城香陣。
她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截香根點燃,香菸所到之處,黑霧自動向兩旁散開,留下一條通道,她快速向前,很快便聽到了不遠處刀劍相向的打鬥聲。
莊復跑近之後發現正是熊沙白和須君之兩人手持長劍正在激烈的爭鬥着,在他們的四周躺着雙方的將士,皆倒地摟着自己的腿和胳膊哀嚎着。
她立刻欣喜,大喊了一聲:“熊將軍,我來幫你!”
在打鬥中的熊沙白許是聽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得空扭頭看了一眼,分神之極,正是給了須君之一刀砍來的機會,即使熊沙白身手敏捷,但仍舊未來得及躲閃,肩膀上生生的被刺上了一道傷口,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她嚇的連忙閉了口,再不敢和熊沙白說話,同時拋棄一切雜念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目光所及之處,則是一片黑霧漫漫,暗處之中似乎又隱隱有些紅光。
護城香陣體現在一個‘護’字之上,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攻擊能力,但防禦能力卻是極強的,但凡進入到陣中,就彷彿進入了迷宮一般,若是不懂陣法之人,則有可能一直被困陣中,直至餓死,甚至疲勞、恐懼而死!
但若是按照韓博仕的說法,此香陣還布上了一層木靈兒當年所施的術法,術法屬於排兵打仗的一種,她是無法堪破,熊沙白許是知道如何破得。
那麼現在先解決掉眼前瀰漫着的黑霧,纔有可能看清佈置在周邊的術法機關。
思及到此,莊復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將引路蝴蝶放出。
在香陣之中,即使有着再好的辨別方向的能力在這裡也完全無任何的用處,就像鬼打牆一般,只一昧的繞來繞去,最終只會繞回到原點。
所以這時是最需要引路蝴蝶指引正確的方位,她才能更準確的放置香氛。
引路蝴蝶在得到指令之後,先是撲着翅膀飛了幾圈,緊接着悠悠晃晃的朝一個方向飛去,莊復見此緊忙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有二十步左右,引路蝴蝶停在了某一處,撲顫着翅膀,不再向前,見此,莊復立刻拿出能夠破解香陣的香氛將其點燃放置在引路蝴蝶方纔停落的方位之上。
如此以往,引路蝴蝶共停落六處方位,六處方位之上皆放置了六皆香根,大概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眼前的黑霧逐漸散去,漸漸的露出清明的光線來,太陽正懸掛在頭頂,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莊復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氣,果然是陽光的味道。
此時她再往周邊看去,只見周邊佈滿了陷阱和荊棘,還有獠牙的蝙蝠
和它那閃着紅光的眼睛,若是不想辦法破掉這些術法,一旦觸到任何一處,恐怕這些機關將會全面的發動。
與此同時,正在打鬥中的熊沙白和須君之本是已適應了黑暗,眼前的一切驟然變的清明,像是春回大地的那般感覺,兩人都停了一招,不約而同的往莊復的方向看去。
沒想到竟然能夠有人破得了他建立在須臾國幾十年的護城香陣,須君之頓時怒火中燒,收了對熊沙白的攻擊,劍招凜冽的轉變攻勢,飛身而起,往莊復的方向撲來,又快又恨。
莊復是感覺到了陰氣沉沉的殺氣,一扭頭正看見一道寒光向她飛來,頓時面色慘白,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寒光越來越近,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暗紅身影同樣快速的靠近,一個刀劍變化,及時的挑開了即將刺在莊復面門上的寒光,兩人招式的一來一回,再次鬥在了一起。
危機解除,莊復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身子,她的目光跟隨着正在打鬥的熊沙白,此時倒是忘記了先前的驚魂時刻,屁顛屁顛的樂着,看來即使她易了容,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這熊沙白也不忍心看着這麼她命喪黃泉,那麼這同樣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她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也更加堅定了她喜歡他的決心。
就在莊復打算繼續觀察周圍的術法機關,看能否找到破解之法,這時,本應受傷躺在地上哀嚎的一個須臾國兵士此時正雙手握着一柄短刀,貓着腰,眼睛閃着兇狠的目光,朝熊沙白的背影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像是一頭餓狼正逐漸逼近自己的獵物。
莊復的臉色驟然變了的同時大聲提醒道:“將軍小心!”
然而現在的熊沙白正被須君之纏的筋疲力盡,別說他未注意到身後的危險,就算注意到了,也根本無暇反擊甚至躲避。
而當莊復再看向那偷襲的兵士時,他正揚起刀子,準備來個致命一擊,在那一刻,莊復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張開手臂緊緊的護住了熊沙白的後背。
就在那一瞬間,一柄尖銳冰冷的刀子狠狠的刺中了她的腹部,莊復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一縷一縷的鮮血正順着傷口滴滴掉落,頓時兩眼混沌,雙腿發軟。
正在打鬥中的熊沙白感覺到了身後的不對勁,待他一擊將須君之擊出去之後回頭去看,正見莊復搖搖欲墜的身子和那插在她腹部之上的一把短刀,他頓時大驚失色,在抱住莊復即將摔倒的身子同時,手中長劍一揚,刺中方纔偷襲的兵士,將他穿膛而過,幾股鮮血濺在了兩人的臉上。
熊沙白單膝跪在地上抱着受傷的莊復,尤是不敢相信和震驚:“莊坊主,爲何?”
莊復扯着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意,只喚道:“將軍……”
就在這時,須君之見再爭鬥下去,自己不一定會有勝算,有可能還會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他雙手握着兩柄刀同時運行內力,將雙手中的短刀向周邊的術法機關砍去,頓時原本應該明媚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須君之趁術法未發動之時,往安全地帶逃離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