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以極可能舒適的姿勢高坐在空出來的督軍寶座上,在馬賊諸將善意的鬨笑中左扭右扭了半天,最後擡起屁股、苦着臉坐到了臺階上,向一衆心腹兄弟道:“這州主寶座啊,也不是隨便一個屁股就能坐的。我就沒那享福的富貴命,坐上去渾身都不舒服。”一番話熱的馬賊衆將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
“爺。”美麗的藍鴿心情不錯地道:“各師團必要的物資已經補充到位,隨時可以開拔;另外,八爺所部在戰鬥結束之後就起兵出城,向着‘巴州’東面接壤的‘蜀州’方向急行而去。”
“哈哈。”張霖向馬賊衆將道:“咱們這位八爺什麼都好,打仗勇猛,知錯能改,就是這個急性子半點不饒人,一定怕是十爺騎兵拿下‘黔州’搶了獨功、自己臉面上不好看,就急急火火尋‘蜀州’的晦氣去了。”
喪屍憨笑道:“要不要即刻派人接應他們兩個?”
“這倒不必着急,我相信他們兩個!咱家的格格不也單獨指揮作戰拿下了一座城池嘛!”在向得意輕搖玉體的壽敏投過嘉獎的一瞥之後,張霖轉視法官問道:
“人都找到了嗎?”
在得到法官肯定的頷首回覆後,高站在御階之上的張霖,忘情的張開雙臂道:“真正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被法官帶到大馬賊面前的是兩個衣着光鮮,瑟瑟發抖的貴族。兩個人跪在那裡,就像兩頭毛皮光亮的豬。
“這位省長,您見過的。”
被上士叫到名字的書生,努力的在敵侵略者面前保持着一巴族的尊嚴,儘管他的臉色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但他的這一點點勇氣,還是讓高高在上的張霖微微點了下頭,道:“下一個。”
“這位新任‘討賊軍’總司令、‘南寨城’指揮長大人。”上士帶着一絲鄙夷的語氣介紹着癱在地上的武官成員。
這位剛一接戰,就被馬賊前衛軍團打得落花流水的指揮使大人,全然沒有文官同僚的那份勇氣,因過度驚嚇導致失禁的狼狽相,讓包括被馬賊從各自家中強行抓來的政府官員和市民代表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突然之間,張霖高興的笑了起來,並在歡快的笑聲中向立在兩位高級俘虜身後的馬賊打了一個撮手成刀下斬的標準手勢!
得到大馬賊示意的馬賊沒有有絲毫遲疑,將兩個高級俘虜像拖兩條死狗一樣拉出了大殿。
宛如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張霖把目光轉向候立在大殿上、被馬賊按照上士列出的名單從個人家中“請”來的官員和市民代表人羣,儘量用一種和藹親善的神情語氣道:“要知道,你們中有很多中下級官員和商教精英、民意代表,在原有的宗族體制下,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的;我皇帝之所以把各位請來,就是各位見證一個嚴肅重要的歷史時刻!”
在人羣的議論聲中,隨着法官的一擺手,十多名身強力壯的
馬賊,兩人一組將物五、六個大麻袋帶入了大殿,然後當衆滾倒出了裡面的上百顆圓球形物體。
緊接着大殿上所有“巴州”的低級官員和民代都不約而同的驚叫着向後直退,百餘人的牙齒打顫聲裡夾雜着劇烈的嘔吐響,充斥着整個大殿。
就在不久之前,馬賊已按照張霖事先表露出的意願和直屬長官法官的指令,對“巴州”的督府舉起肅清的屠刀,上至督軍夫人、下至各部門的中高級官員,共計一百六十餘人全部斬首處決,乾淨徹底的將小小的“巴州”的督府和政府統治階級掃蕩一空!而其中山魈一族的成員,更是一個不肯放過!
“終於清靜了。”張霖向着慌亂的人羣聳聳肩膀道:“擋在各位前面、阻礙你們升官發達的上司和前輩們都被本將軍替爾等清理乾淨了;那麼各位即將平步青雲的官員大人們以及獲得更大利益和話語權的民代老爺們,接下來要怎麼做,還需要本人的軍刀提醒嗎?!”
張霖的一番話,在有幸脫離馬賊刀口的這些“巴州”後進新貴們,怦然心動!
正如這個大馬賊所言,督府的權力更迭與他們這些低級官員以及民代沒有太大直接的關係;而比他們官職高、資歷老的上司和前任們幾乎都通通死光了,此刻他們已經是“巴州”裡地位最高的官員了,各個部門由於大官僚們被處決而騰出來的大量空位也正等着這些躍躍一試的他們!
於是,沒有經過太多考慮,這些暗懷着踩前輩們的的屍體往上爬地心理的人們,開始紛紛跪倒在了“巴州”的新主人——張霖腳下。
……
“晉州”。
“鬼宗”五十萬大軍兵臨城下,馬賊集團的決策高層,拿出了大國應該具備的氣勢,擴編之後的第二軍團和第六軍團、並第十一軍團、兩個師團,張良少年教導旅等四十萬馬將兵先後開拔前線。在長達大半年的拉鋸苦戰中,奮勇的馬賊將兵始終沒有放棄“晉州”邊境一寸國土!
中秋節當晚,由於叛徒的告密,“鬼宗”的精銳前鋒部隊從暗道秘密潛進外城,向駐防在那裡的少年教導旅兩個營指揮部突然發功攻襲,激烈的戰鬥中,教導旅損失近一個連的戰力,而同時駐防外城的兩位連長在“鬼宗”的精銳部隊突襲下,全部不幸犧牲。
所幸教導旅身爲精銳的鬥志,確實的阻礙了“鬼宗”向內城滲透進襲的腳步,並堅持到了友軍的支援。
拂曉時分,妖精赤膊上陣,親率旗下四個旅團發起決死反擊,在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之後,纔將潛入外城的敵軍全部消滅,重新奪回了外圍陣地的掌控權。
清晨,張良走上城頭,守衛在城牆上的馬賊將兵,無論是直屬的部衆、還是不同系統的將兵,都端正的行一軍禮;面對這些同樣年齡的年青士兵們發至內心的崇敬,即便心事重重的少帥也是一絲不苟的逐個還以正式的軍禮,這種簡單卻不平凡的舉動,讓士氣有些
低迷的馬賊士兵頓時提起了精神。
拒絕衛兵爲自己披上的軍大衣,這位有着一股天然書卷氣的少帥,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獨自出神。
目前的戰局,對馬賊而言十分不利,在“鬼宗”不計傷亡的強攻下,馬賊軍的損失也日益加大;直屬教導旅兩位連長上尉的意外戰死,更讓所屬各部隊沉浸在悲痛和消沉的情緒之中。
身後響起熟悉的沉重腳步聲,沒有回頭,少帥已經辨別出是自己的長輩師爺來到身後,信口問道:“二叔,出什麼事了嗎?”
“算是個好消息吧。”一向性格寡歡、不善表達感情的師爺,以一種少有的愉快情緒回答比自己稍稍高出一個頭的晚輩道:“據我們打進敵人內部的密探反饋回來的消息,‘鬼宗’中的‘巴州’今日遭到不明武裝的襲擊,歸屬山魈的前線部隊指揮官,已在日前不顧獵豹的強烈反對和阻撓、將‘巴州’的軍隊帶離‘鬼蜮聯軍’陣容,急惶回老巢救火。”
Wшw¤ ttKan¤ ℃O “嗯。雖然巴州不到十萬的微小戰力,不足以影響整個戰局,但敵人總體實力削弱師不可改變的客觀事實,這對我方來說,總算是這半年來聽過最好的消息了。”神情肅穆的張良對着遠方敵國前沿巨大的城影沉默半晌,才道:
“是哪一股武裝勢力、可以具備實力,讓‘巴州’手忙腳亂呢?是‘梧州’的野牛?還是‘滇州’新興起的蠍子?”
迎上少帥疑惑的目光,師爺含笑道:“少帥,有可靠證據表明,您的父親、皇帝帶着他的馬賊軍團正在‘巴州’一帶活動。”
張良聞言心頭一沉,與師爺相互對視一眼,暗道:“難不成將‘巴州’後院搞的雞飛狗跳的就是老爸?!”
……
“十三,前面就是‘黔州’了。”
衝鋒用手裡馬鞭指着灰濛濛的天空和黃色荒漠接壤處的沙石小城,提醒身邊的大馬賊。
幾個人的身後,馬賊集團所屬不全建制的四個軍團近二十幾萬精兵,井然有序的默立在風沙中,嚴陣待命。
高坐駿馬之上的張霖,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冷笑:“老規矩,先禮後兵。”
“嗖——啪——”一支帶着馬賊戰書的響箭自法官手中射進城內,喪屍飛馬將一根粗如兒臂的香柱插在一座沙丘上,瘋狗縱馬如飛的手舉火把將香柱點燃,馬賊各部同時排列着戰陣,緩緩向邊城逼進,形成包圍之勢。
這些從夜幕中突然冒出的精銳馬賊,讓城頭的城防軍驚惶失措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一名小隊長連滾帶爬的將拾到的馬賊戰書,呈到了才從十二姨太懷裡掙扎爬起的省長大人面前。
這封后世稱之爲“馬賊式戰書”全文如下:
“書致黔州省長閣下:
一、降;
二、死;
三、一炷香爲限,逾時屠城。
馬賊四爺、五爺、八爺、十爺、十三爺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