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大櫃裡出來,有什麼問題嗎?
但我反應很快,趁着這一瞬間她像是有點分神,我趕緊調出了海老頭子的行氣,一下貫到了拿着七星龍泉的手上。
那畢竟是天階的行氣,三姐的手也沒抗住,瞬間一鬆,我感覺出來了——這個三姐伸展出來的白色東西,似乎有某種能耐,可以阻隔七星龍泉的煞氣。
這個白色的東西粗看像是一匹綾羅綢緞,但是仔細一看,這東西柔滑豐潤,倒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毛尾巴!
這個三姐,還真是個狐仙?
而且——聽她的小姐妹的意思,她應該是受傷不輕,竟然還有這種能耐,要是傷好了,那就更不得了了,還不得翻了天。
三姐猛地往後一退,皺起眉頭,像是在考慮什麼,她身後那些小姐妹們沒發現三姐的變化,倒是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衝了上來:“就是你打傷了三姐?”
“要你賠命!”
可程星河的狗血紅繩撒了出去,但凡接觸到了這些紅繩的漂亮姑娘,沒有一個意外,全大驚失色:“這個流鼻血的,是獵戶出身?”
沒錯,程星河這一手絕活,確實是在豁嘴子山跟那些老獵戶們學來了——如果這些姑娘們也不是人變的,那肯定最懼怕這種專門捕獸的繩結。
不過還是有一個漂亮姑娘膽子大:“怕什麼,咱們吃了這麼久的苦,可早就今非昔比了,區區一個捕獸繩,算什麼……”
說着一擡手,纖纖細指上頓時就是鋒銳的五道寒光,對着那些狗血繩就劃下去了。
這可了不得了,我條件反射就要護住程星河——繩子斷了,他也得被帶一個踉蹌,甚至——會被人抓住繩子,直接拖過去!
沒想到,那姑娘的手剛碰到了狗血紅繩上,頓時就跟被燙了一下似得,厲聲慘叫了起來,而她一擡手,五根春筍似得細指,竟然被燒的發黑。
我頓時就傻了眼——不對啊,程星河這點伎倆我知道,他這些狗血紅繩不是對付邪祟的嗎?這些姑娘分明就是精怪,按理說起不來什麼大作用,怎麼就至於給燒成這樣了?
程星河則吐了口氣,得意洋洋的說道:“那趟朱雀局,還真沒白走。”
我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難怪這些狗血紅繩這麼起作用呢!
在尸解仙那,摸龍奶奶的紅繩斷了不少,被他撿破爛給撿回來了,他肯定是加以利用,把摸龍奶奶的紅繩,編織到了自己的紅繩裡面去了。
過過窮日子的,就是不一樣。
而那些漂亮姑娘接觸到了這麼厲害的法器,一時沒拿準我們到底是什麼來歷,美豔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幾分懼意。
尤其是三姐,死死盯着我的臉,也不知道“大櫃之人”對她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趁這個功夫,我立馬就跟程星河對了個眼色,程星河會意,梗着脖子就說道:“你們這幫邪祟,平白無故來害人,還不快把妖胎拿出來,不然的話,小爺的八寶琉璃繩可不跟你們客氣。”
臥槽,你這名字起得相當高大上。
那些鶯鶯燕燕的姑娘全團在了三姐的身邊,像是在問三姐怎麼辦?
三姐這纔看向了我,冷冷的說道:“我跟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想得罪你,你幹什麼要對我們苦苦相逼?”
這話的意思就更讓人納悶了,就跟她認識我似得。
程星河低聲說道:“怎麼個意思,你跟人家有交情?那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毛線,她可能又認錯人了。
我的心裡陡然一動,忽然就想起來王八蛋爹。
會不會……
我立馬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我?”
三姐一聽我這話,倒是露出個很疑惑的表情,像是揣摩我這話什麼意思。
而這個時候,公子哥等不及了,倒是大叫了一聲:“你們這兩個土包子還愣着幹什麼?等雷劈呢!給我把這個女的給抓起來,讓她把妖胎給我取出來啊!”
三姐聽了,微微皺眉,像是下定了決心,低聲說道:“真要是這樣,那我也只好以死相拼了……”
說着,那一道白色的東西鋪天蓋地,對着我就捲過來了,我立馬把程星河推開,自己翻過七星龍泉劃了過去。
七星龍泉有時候會泛出金光,這個時候所向披靡,甚至連馬元秋都打敗過。
程星河跟這個稱之爲大招,還讓我給這一招起個名字,跟天馬流星拳似得,到時候喊出來比較有氣勢,不過我覺得太過中二,嚴詞拒絕。
這個時候,七星龍泉上的金光,就已經閃耀出來了。
可奇怪的是,這金光一撞上了那白色的尾巴,忽然瞬間消退。
我一下愣了,這怎麼可能?
七星龍泉的煞氣還是第一次被壓下去,而能壓這種煞氣的——我的心裡陡然一跳,這個三姐,難不成已經修成了仙靈了?
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根本打不過!
而三姐轉身,對我也像是有幾分忌憚,忽然也是嫣然一笑:“大櫃之人,我的好日子快到了,沒時間跟你糾纏,小郎君馬上就要出生了,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話音剛落,那個白色的東西跟簾幕一樣垂了下來,把那些美女都遮擋在了後面,我想越過簾幕過去,可沒想到,簾幕瞬間消失,雖然門和窗戶還是完好的,可三姐和那一屋子美女全憑空不見了。
只剩下了那一堆賀禮,還有滿屋子的香氣。
程星河眨巴了半天眼睛,立馬把窗戶和門全推開了,可跟她們來的時候一樣,走也走的毫無蹤跡,青氣也散發的飛快,追都沒地方追去。
公子哥猛地從牀上蹦了起來,左看右看,對着我就吼了起來:“你不是牛皮吹的山響,要幫我解決這事兒嗎?狐仙呢?你把狐仙放跑了!”
屁話,不是我把狐仙放跑了,是狐仙放了我纔對!
她要真是仙靈,那杜蘅芷他們那些天階來了,恐怕也得吃一番苦頭,別說我和程星河這倆玄階了。
說也怪,她口口聲聲的大櫃之人,到底什麼意思?
他這麼一嚷,江總他們自然也全趕來了,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不由面如死灰,江總立馬抓住了我:“李大師,那……那現在可怎麼辦啊?”
公子哥指着我就罵道:“還能怎麼辦,這倆人眼瞅着那些東西還折騰我,還在後面裝死,讓那些東西嚇的快尿了,你老糊塗了,還指着他們?呸,也是我糊塗,還指着你能幫我找個靠譜的人呢!”
江總一張臉又紅又白,又想安撫公子,又怕我撂挑子,還擔心我擺不平這件事情,急的出了一頭汗。
程星河氣的張嘴就要罵那個公子哥:“你還有臉說,剛纔你那慫樣……”
我擺了擺手,看向了公子哥,說道:“我要是你,就先攢足了精神,應付一會兒的事兒。”
公子哥一聽,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你什麼意思?一會兒什麼事兒?”
我答道:“生孩子之前經歷的事兒唄。”
公子哥一愣,就想罵我,可還沒張嘴,忽然捂住肚子,就大叫了一聲:“媽呀……”
江總一看,立馬抱住了公子哥:“兒子,你……你怎麼了?”
“疼!”公子哥抱着自己的肚子,跟食物中毒似得就翻滾了起來:“我肚子疼……”
生孩子之前要經歷的事兒,自然就是陣痛了。
我剛纔就看出來,公子哥的災厄宮上陰雲密佈,馬上要倒黴。
“媽呀……媽耶……”
公子哥的臉瞬間跟白紙一樣,腦門上都是汗:“弄死我吧……弄死我吧……我受不了了……”
生孩子之前的陣痛據說沒幾個人能忍下來,江總經歷過,想到孩子正在受這個罪,立馬抓住了我:“大師,別的我不求,我就求你救救我兒子,哪怕,哪怕讓我替他疼也行!”
這種疼是每個“母親”都要親自經歷的,誰也代替不了。
江總聽了,頓時滿臉絕望,眼瞅着兒子幾乎把牀單都抓破了,急的眼睛都紅了:“那,那他難道真的……真要生?這還沒十個月呢啊!”
人懷胎十月,三姐的種未必跟人一樣,三姐的小姐妹們都來了,看來就是今天了。
我回頭就去看程星河,結果他不知道啥時候,一頭紮在了三姐那些小姐妹們送來的零食前面吃上了。
你餓死鬼投胎還是怎麼着?開水永遠是熱的,你他娘永遠是餓的。
我把他揪出來:“流鼻血了還吃,不怕吃死你。”
程星河十分無奈:“這不是入秋了天乾物燥嘛,也不能賴我……哎,你想出主意來沒有,那個三姐恐怕不好對付。要實在不行勸勸江總,就讓他生了得了,怎麼也是門親戚。”
是你大爺的親戚。
不過也怪,她真的成了仙靈的等級,那劉家哪兒來那麼大的面子,能請她來對付公子哥?
眼下看來,要想對付那個三姐,七星龍泉都不行,看來只有一種東西。
就是把她打傷的那個東西。
可那到底是什麼呢?
正這個時候,秘書忽然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了:“江總,對面劉家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