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不知道說什麼,不吭聲了,但是眼睛還是不受控制的往衣櫃那邊望。
那女人對着衣櫃,再次走了過來。
我心裡一緊,這傻吊,爲了一個屁,他還真要把我們給賣了。
程星河一隻手在懷裡,已經要把狗血紅線拿出來了。
我按住了他的手,意思是不能輕舉妄動——因爲我看出了這個女人的面相。
這個姑娘自然不是人——她五官的排列,跟人是大不相同的。
別的不提,單她的保壽宮,就長的異常,粗劣一看,沒有上千年的壽,也有幾百年了。
再看她的印堂,她印堂上的光,是藕青色的。
那不是功德光,而是靈氣。
這靈氣,比小金花和灰百倉加起來還亮,怎麼也得是灰靈鬼那種實力,我們倆對付她,還是有點吃力,不能硬剛,最好智取。
程星河聽我的,只得收了手,同時有點擔憂,打手勢問我,他媽的果然命犯大佬,每一個都不是善茬,不能又得把自己搭上吧?
我搖搖頭讓他別廢話,我已經看出點端倪來了。
程星河沒轍,如臨大敵,我的手也攥在了七星龍泉的把手上,可就在這個女的要過來了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奇怪,這江總知道我們今天要在這裡驅邪,不是把人都肅清了嗎?哪個膽大包天的,敢這個時候進來作死?
而門外倏然響起了一陣千嬌百媚的笑聲:“三姐,開門呀,我們來啦!”
我和程星河忍不住對看了一眼,三姐?
跟這些聲音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股子異香。
這種香氣甜而醉人,是女人特有的香氣,聞的人骨子都發酥——讓我瞬間想起了山魅。
不過,這些香氣,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可比山魅的好聞多了。
那女人露出了非常興奮的表情,立刻把門開了:“你們怎麼提前來了?”
我和程星河看過去,都直了眼。
門外跟仙女下凡一樣,涌入了一大羣的美女。
這些美女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好看,香氣也是五花八門的。
那些白腿,那些細腰,那些香氣……
環球小姐選美都沒這麼好看!
別說我們了,被嚇掉半個魂的公子哥眼瞅着這麼多的美人,也瞪大了眼睛,一雙手都沒地方擱了。
那些美女對公子哥的表情見怪不怪,都簇擁在了那姑娘身邊,笑眯眯的說道:“三姐喜得貴子,我們這些做姐妹的,當然要來祝賀了!”
果然,她們手裡都帶着一樣糕餅,色彩繽紛,堆在桌子上形成了一個小山。
被稱爲三姐的姑娘別提多高興了:“來就來了,還這麼客氣。”
“這是大事兒!”一個穿着月白色衣服的美人嬌滴滴的說道:“三姐,等孩子出生了,可要認我當乾孃呀!”
“哎呀,你可得上一邊排號去,我跟三姐早說好了,我纔是孩子的乾孃呢……”
“還有我,還有我……”
那些漂亮姑娘打鬧成了一團,一屋子鶯鶯燕燕,比紅樓夢還好看,簡直是一場視覺盛宴啊!
我沒忍住也嚥了一下口水。
不過瀟湘這一陣子也沒白訓練我,我條件反射就想起了指尖劇痛,趕緊把心收回來了,再一瞅那些漂亮姑娘的面相,後腦勺頓時就有點發炸了。
只見那些姑娘,果然跟那個三姐一樣——保壽宮長的不像話,印堂上帶着藕青色的靈氣!
媽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就等於有這麼多的灰靈鬼一起簇擁在這裡,我們倆要是被發現了,八成也得被生吞活剝了!
想到這裡我就縮了縮脖子,心說這下可攤上大事兒了——一個就夠棘手的,他孃的竟然一下來了這麼多。
那個被稱爲三姐的姑娘眯着杏仁眼就笑了:“好好好,讓你們排號,小郎君一出生就這麼多姨娘,倒是個有福氣的,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是啊,我也挺羨慕那個未出生的妖胎的。
那些美女又嘻嘻哈哈的打鬧成了一團,還都去摸公子哥的肚子,公子哥的表情別提多受寵若驚了,這麼久沒見女人了,一隻手就偷偷摸摸起來,想摸在一個姑娘按在他肚子的玉指上。
可三姐眼疾手快,不動聲色就把他的手給打下去了。
公子哥的手上頓時三道子指痕,瞬間就腫起來了,也把他打清醒了,嚇的縮在一邊不吭聲了,跟公園的羊駝一樣,任由姑娘們撫摸。
活該,沙雕,三姐是個什麼身份你也知道,她身邊的姐妹,能使什麼善茬?啥身份的也敢招惹,果然記吃不記打。
姑娘們嘻嘻哈哈鬧成了一團,忽然有一個穿紫色的美人看向了三姐,驚叫了一聲:“三姐,你身上怎麼有傷?”
我頓時也把耳朵支棱起來了,傷?
她這麼一出口,其他姑娘們也都看了過來,鬧個不休:“是啊,傷的還不輕呢……”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連三姐也敢傷?”
“就是,三姐,把他名號報上來,咱們姐妹,饒不了他!”
三姐嘆了口氣,說道:“別提了——我上那家想借個好東西,將來給小郎君用,誰知道運道不好,他們家有個厲害的主兒,嚇得我直接從門裡逃出來,東西也丟在了涼水井旁邊,身上也傷了……鬧個竹籃打水一場空,讓你們笑話了。”
唷?我頓時來了興趣,是什麼厲害的主兒,把這個三姐都克成了這樣?
那些小姐妹們一聽,紛紛義憤填膺:“哪個主兒那麼厲害,要欺負咱們姐妹頭上?”
“去給三姐報仇!”
“可別。”三姐擺了擺春筍似得手:“是三姐我不自量力,你們可不要重蹈覆轍……”
說着,好像那個“厲害的主兒”的名號都是忌諱,平常不敢提似得,她壓低了聲音,才告訴給了那些小姐妹。
也不說大聲點,我也想聽。
而那些小姐妹聽了,頓時就是一愣:“難怪呢……”
還有的心有餘悸:“九鯉湖的東西,確實招惹不得。”
“是啊,傳說那邊有神氣,確實不是咱們能對付的。”
我頓時就愣了——九鯉湖?
那地方,還真有什麼東西,連這些精靈們都忌憚?
“我可聽說,那地方,是水神……”
我頓時更緊張了,恨不得把耳朵貼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美女冷不丁就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大聲說道:“有味兒!”
這一聲,把那些美女都給震住了,她們全皺起了鼻子,開始嗅聞了起來。
那個模樣,實在讓人頭皮發麻……
就好像,這些美女的皮囊下,住的都是某種動物一樣。
我的心頓時就提起來了,她們聞到啥味兒了?
可還沒想我想出來,我發現自己也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回頭一瞅,頓時滿頭黑線,程星河不知道啥時候流了鼻血,一臉狼狽,正在擡手匆匆忙忙的擦鼻血。
臥槽?這貨也算見過點世面,什麼大山魅水夜叉的,不管多好看,他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也沒動過,孫悟空似得擡手就打,我一直以爲他這輩子要無性繁殖。
他麼的關鍵時刻,你流啥鼻血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美女忽然猛地轉過了頭,齊刷刷的看向了衣櫃。
那個眼神陰森森的,動作整齊劃一,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三姐皺起了眉頭,一把抓住了公子哥,厲聲說道:“你在衣櫃裡,藏了什麼好東西了?”
公子哥嚇的臉都白了,連忙說道:“我……”
三姐的聲音壓了下來,竟然帶了幾分猙獰:“說。”
公子哥這種人,要是在諜戰劇裡,就是第一個叛變的,果然,他都不用嚴刑逼供,扯着嗓子,大聲就說道:“你們兩個幹拿錢不辦事兒的,不是說來幫我嗎?人我引來了,你們倒是快他媽出來啊!我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我媽不會放過你們的!”
日了狗了——我們這一行賺點錢,果然是真不容易。
果然,三姐聽了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獰笑。
接着,她一甩手,我只覺得一股子煞氣鋪面而來,只聽“哄”的一聲,衣櫃的大門瞬間自己就開了。
我和程星河跟大變活人一樣,一下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那些美女先是一愣,但緊接着,眼睛裡都含了媚笑:“原來是兩個少年郎。”
“長得好看。”
“我要那個流鼻血的……”
“別跟我搶,我也要那個流鼻血的。”
“揹着劍的也好看……我就喜歡長得白的……”
“對,長得白的,毛也不多……”
她們的眼神——完全就跟動物看見食物一樣!
與此同時,身邊一道凌厲的破風聲從我身邊陡然炸起,接着就聽見程星河的聲音:“七星,快走!”
他這是理虧了,來個破桌子先伸腿啊!
我肩膀一側,也把七星龍泉抽出來了:“沒我,怕你沒法活着走出去。”
七星龍泉的煞氣一炸,那些姑娘們的面色悚然一動:“這個是……”
“我吃過這個東西的苦頭!”
“我也是……”
而三姐卻一下衝了出來,一道巨大的白色東西在我面前展開,卷在了七星龍泉前面——把七星龍泉纏住了!
我頓時一愣,這特麼什麼東西,怎麼連七星龍泉的煞氣也擋得住?
而與此同時,三姐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表情忽然也微微一變,自言自語道:“大櫃之人?”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