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出來,水母皮下的程星河和白藿香也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是邸老頭子和江年江景的爹,江良。
他們身上,都披着模樣很怪的斗篷。
這地方,活人進來就是找死,看得出來,那斗篷上有青氣,是來掩護他們真實身份的。
他們不是在給江家補局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還跟我們一樣,找能讓美人鳥睡着的三川香木……
對了,補局一般要改換鎮物,他們——難不成也是來找水神信物,做鎮物的?
不愧是邸老頭子和江良,什麼東西都敢出手。
程星河顯然也想出來了,捅了我一下,意思是這他娘本來就難弄,現如今竟然還有了競爭對手,雪上加霜。
不一定——只要腦子夠聰明,不但不是雪上加霜,反而是錦上添花。
程星河當然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覺得出來,他有點着急了——生怕邸老頭子和江良先我們一步,搶走水神信物。
還好——他們比我們進度慢。
連三川香木還沒弄到呢!
我就低聲問耳報神:“這幾個人來了之後,都做什麼了?”
耳報神嘀嘀咕咕在我耳邊說道:“兩雙大腳走三川,這倆漢子不一般。他們這一來,一開始就是對婆訶娑來的,但是沒有跨過門檻,直接就去找三川香木,但是三川香木有那位雙烏鴉杖看守,他們過不去,這一陣子,好像在收集什麼東西,打算要打動雙烏鴉杖,不過嘛……”
不過,來不及了,雙烏鴉杖已經被那個大神給罰了。
原因可想而知——邸老頭子和江良肯定是想用什麼東西賄賂雙烏鴉杖。
所以,雙烏鴉杖隱瞞了這兩個外人的存在。
但是那個大神知道了邸老頭子和江良這兩個外來客的存在,認爲雙烏鴉杖包庇外人,有私心,是背叛自己,這才罰了他的。
還好,我這還有這麼個搜索引擎,就比他們多好幾分的勝算。
而這個時候,邸老頭子和江年微微一動,我就看見,他們身後,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是誰?
身材頎長,披掛着一件熊皮斗篷,臉被遮住了。
能被邸老頭子和江良帶到這裡來的,難道是個什麼大幫手?
還沒等我看清楚,這個綿長的隊伍,再一次蠕動了起來。
我還有點高興,要走?
可沒想到,耳報神當時就來了一聲:“壞了……”
怎麼了?
只見那個綿長的隊伍,不是要走,而是轉了一個方向,接着,數不清的迷神邪祟,開始四處穿梭。
我立馬明白過來了——非但不走,他們爲了尋找那幾個“非法闖入者”,要搜查整個須彌川!
臥槽,搜到了我頭上來,就麻煩了。
這個灌木底下,肯定也不保險,沒幾分鐘就搜到了,得找個能躲的地方。
江良和邸老頭子,還有那個披着熊皮的,顯然跟我想到一處去了,竊竊私語了幾句。
離得太遠,聽不清楚,耳報神低聲說道:“我知道——他們說,先到老朋友那躲一躲,躲過了十五就行了。”
江家真是交遊廣闊啊,連須彌川都有老朋友?
而且——十五?十五的時候,這地方會出什麼事兒?
耳報神壓低了聲音:“幾位,有多少靈氣?奇珍異寶也行。”
“怎麼了?”
“你們地上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可須彌川不一樣——講究的是以物易物!要是你們有值錢的東西,就能換到任何想要的,包括,安全的棲身之地。”
這個規矩,跟鬼市差不離。
我一尋思,我身上的都是要緊的東西,自然沒法換,可程星河個守財奴身上充斥着不少的零碎,把他的東西典了,怎麼也夠了,立刻點了點頭。
“幾位有錢不用愁,悄悄咪咪跟俺走!”
他領着我們,穿過了一個長長的樹林子,幾乎是在那些搜捕者的眼皮子底下,躲了過去——別說,每次一旦搜捕者即將發現我們,這耳報神總能飛快的找到另一條出路,帶着我們化險爲夷。
不光是個搜索引擎,還是個靈物導航,難怪他之前服侍的那個管事兒的靠着他出人頭地。
“也巧。”程星河低聲說道:“江良和老邸,跟咱們順路,就在咱們前面。”
他們——也是去以物易物,換取棲身之處了?
不長時間,我們順利的到了地方——觸目所以,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房子。
這些房子的模樣很怪——雖然乍一看,精緻繁複,可怎麼看怎麼不真實,總感覺一陣風就倒了。
江良他們,就到了一個大宅子的門口,像是在跟門內的人說什麼——好像,是在討價還價。
很快,江良和邸老頭子伸手拿出了一個什麼東西,門內的人接了,他們也就進去了。
耳報神領着我們往裡走,這一路的房子,一個比一個富麗堂皇,雕欄畫棟,都跟大宮殿似得,可耳報神一個門也沒進,唯獨到了一個門口停下了:“就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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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定睛一看,都是一愣。
這個房子,說是房子——簡直像是個大墳。
一圈圓石頭頂子,粗糙的搭在了茅草上頭,豬圈似乎都比這地方遮風擋雨。
如果說,其他的房子是裝飾豐富的大蛋糕,這個房子,就是一個糙窩頭。
在這一大片大宅子裡,簡直是格格不入。
耳報神伸手敲了敲那個門:“三娘三娘快開門,今日貴客喜臨門!”
程星河壓低了聲音“這地方——行不行啊?”
耳報神答道:“樑上長草地生塵,瞪眼莫要小瞧人,你只管放心吧,別看那些房子模樣好看,要說最安全的,還得是這裡!”
應聲,門開了,我就看見,門內出現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