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挺拔偉岸、神色堅毅的蘭峰突然面色蒼白,肩膀微微顫抖着,額頭上也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顯得極是痛苦。
“蘭峰兄弟你怎麼了?”知道情況不對,我急忙甩掉揹包丟到了地上,雙手扶住了蘭峰,示意他先坐到揹包上面緩緩勁兒。
鄭世悟、王立全和金無血他們幾個也全部圍了過來,紛紛關切地追問蘭峰是舊疾復發還是其他什麼情況。
“我沒事,估計刑天蠱壓制不住了體內的異毒,不過,我感覺暫時不會有事的。”蘭峰一邊說一邊閉上眼睛調息着。
幾分鐘後,蘭峰眉頭舒展、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再次讓我們不必因爲他的事情而浪費時間,趕快送天燈那個惡魔去地獄纔好。
見蘭峰的神色果然慢慢恢復了正常,我們這才轉身去看被綁在粗大石鐘乳柱子上面的天燈大師。
“我就再免費送給他三根銀針吧,也免得他死得不明不白的!”鄭世悟一邊說一邊從揹包裡面取出針盒,捏出三根銀針分別紮在了天燈大師的本神、鬼宮和上星三個穴位上面。
清醒了過來的天燈大師極是驚駭、聲音顫抖地叫了起來:“饒饒了我吧,不不不,你們殺了我吧,直接殺了我吧,何必非要如此折磨我啊……”
“折磨你?不會的,這個你就儘管放心好了,”我一本正經地安慰着天燈大師,“我們只是讓你儘量死慢點兒,讓你儘量死得痛苦點兒而已!”
“沒錯!對於你這種根本不是人的東西,我們不講什麼司法文明,不立什麼標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以此來告慰那些慘死在你手下的小嬰兒!”
金無血一邊說一邊把點燃的菸頭拋到了天燈大師的腳上,赤紅的烈焰騰地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不過,由於剛纔金無血在淋汽油的時候很有耐心很有技巧,不但淋得很少而且只淋在了天燈大師腳踝的上面,所以那團火焰只是在天燈大師的腳部慢慢向下燃燒,並沒有讓他一下子被赤焰烈煙所包裹住。
頭朝下、腳朝上被牢牢綁在巨大石鐘乳柱子上的天燈大師馬上就慘叫得非常賣力,聲音相當刺耳難聽。
金無血後退了幾步乾脆擡手捂了捂耳朵:“這傢伙叫得太難聽了!要不,乾脆把他的下巴給摘下來?”
鄭世悟急忙衝着金無血擺了擺手:“千萬別摘掉他的下巴!他叫得越慘越刺耳,我覺得越過癮越解恨!”
“大哥說得有道理,他的慘叫聲才能衝散我們胸中的恨氣!”我與王立全、蘭峰同時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鄭世悟的意見,讓金無血不要動手摘掉天燈大師的下巴。
“那好吧,既然大夥兒都喜歡聽他叫喚,我就儘量讓他保持清醒,儘量讓他多叫上一會兒的時間,免得他萬一睡着了!”金無血一邊說一邊取出毛巾和純淨水,把毛巾溼透以後纏到了天燈大師的頭上。
由於鄭世悟提前用三根銀針紮在了天燈大師的本神、鬼宮和上星三處穴位上,而且腦袋又有溼冷的毛巾保護着,再加上熊熊的烈焰從腳底往下面蔓延得並不快,所以天燈大師一直是相當清醒,但嗓子卻很快就變得嘶啞了……
隨着天燈大師撕心裂肺一般極爲痛苦的慘叫,溶洞裡面突然陰風四起,周圍幾十個小旋風在地上亂轉個不停,溶洞裡面的溫度彷彿剎那間降低了好幾度,如夢如幻的嬰兒啼哭聲也隱隱約約地響了起來,讓我感到身上一涼一涼的。
扭頭看了看鄭世悟、王立全他們,我發現他們幾個也都是神色有異地打量着身邊的那些小旋風,我這才明白那些慘死的陰魂應該是解除了禁錮。
作爲茅山弟子的金無血則是趕快肅然而立,右手掐了個訣念起了《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脫離苦海,轉世爲人……”
唸完《往生咒》以後,金無血這才睜開眼睛很是低沉地說道:“如今已經解除了各位的禁錮,已經幫你們報仇雪恨了,你們就速速投胎去罷。如果仍有冤氣難散、不願再世爲人的,也請你們一定要認準這個天燈老畜牲,在陰曹地府地好好與他算賬,但是切切不要禍及無辜!”
說來真是奇怪,金無血的《往生咒》以及那番話一說完,幾十個小旋風馬上就只剩下五六個,而且那種如夢如幻的嬰兒哭聲也變弱了許多,好像少了大部分的嬰兒一樣。
接下來,只要火勢一有變弱想要熄滅的跡象,金無血就往天燈大師的腿上稍稍淋上一點兒汽油進行助燃;只要天燈大師一昏厥過去停止慘叫,鄭世悟和王立全他們幾個就擰開純淨水澆到天燈大師的頭上臉上,讓他清醒過來繼續叫喚……
因爲天燈大師是頭朝下、腳朝上的,那種嗆人的煙霧和焦糊氣根本就薰嗆不到他,所以他一直沒有斷氣死去;由於金無血每次僅僅淋上一點兒的汽油,故而天燈大師一直在沙啞地嘶叫着——只是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難聽,十多分鐘以後基本聽不出來到底是有人在哭還是什麼動物在痛苦嚎叫的了……
直到那種烤肉烤焦烤糊的氣味兒實在是太過難聞,我們戴着口罩躲得遠遠的仍舊感到有些嗆人噁心,我這才衝着金無血說了一句:“老二你乾脆一次性多澆些汽油,我們趕快離開這兒吧!”
“行啊,”金無血點了點頭,“我儘量讓他多享受一會兒,也好讓這幾個不願前去投胎的嬰靈解解恨、出出冤氣!”
說罷這些,金無血從揹包裡面掏出一條褲子,用幾瓶純淨水把那條褲子溼透以後纏到了天燈大師的脖子上護住了他的腦袋,然後又在他身上澆了整整兩瓶的汽油,這才大踏步地轉身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真是解恨痛快!這比把他交給官府判他個槍斃要強得太多太多了!”鄭世悟一邊走一邊感嘆着。
“是啊,”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以前我有些不太明白,一直覺得陰曹地府爲什麼要設置什麼十八層地獄,爲什麼要有火海刀山、油鍋長鋸以及剝皮抽筋那些酷刑,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因爲只有一個砍頭或者是槍斃之刑,根本不足以清償個別人形畜牲的罪惡,簡單處死那是對被害者的不公平!”
“有道理,必須承認,這個世上確實是有那種‘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的人形惡魔!”王立全在旁邊也很是沉痛地說道,“如果殺一個人跟虐殺很多人懲處起來是一樣的結果,那肯定不合適……”
回到大寨以後,我看到聶曉婧正好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聶曉婧向大家表示了一下感謝,衆人跟聶曉婧打了個招呼就紛紛離開、各自回房洗澡休息去了。
我並沒有先去洗澡休息,而是站在那裡上上下下打量着聶曉婧。
見聶曉婧確實是安然無恙、毫髮無傷,我雖然心裡面徹底放鬆了下來但表面卻是仍舊鄭重而嚴肅地告訴她說:“無論如何,曉婧你這一次先斬後奏、孤身涉險都是絕對錯誤的!任何事情都必須是我們兩個商量着來……”
“保證下不爲例!”
聶曉婧扭頭瞧了瞧見周圍並無他人,於是一邊將貓頭玦朝我遞了過來,一邊俏皮一笑給我解釋說,“當時情況緊急,如果當面告訴你的話,你肯定不會讓我一個人去;而如果動靜太大就會打草驚蛇反而可能更危險,那樣就極有可能追不回來貓頭玦,所以,別再生氣啦!”
“不是生氣,而是害怕!曉婧你一定要明白,什麼東西都沒有人重要;另外,你聶曉婧也早已不是你一個人的,這個,你必須明白。”我接過貓頭玦以後再次叮囑道。
聶曉婧點了點頭小聲告訴我說:“明白呀,其實自從帶你到我家見我爸媽以後,我就謹慎了好多。至少,如果有男性敵手、如果沒有把握的話,我是必須跟你一塊去的。”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我知道曉婧你不是一個魯莽任性的姑娘,不過凡事都有萬一,這次我也聽說那個黑田太郎實際上是個女的,可是萬一她手下有男性弟子幫兇,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呢?”
“喏,有這個呢,你就放心吧!”聶曉婧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紅色的五號電池衝着我晃了晃。
我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聶曉婧:“弄個電池有什麼好放心的?”
“這可不是什麼電池,這是我的秘密武器——微型高爆炸彈!”
聶曉婧一本正經地小聲說道,“我獨自出去的時候左手就會一直握着這個,如果萬一真有不測,我瞬間就能夠毀容自殺。”
我心裡面猛地一熱,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爲好。
聶曉婧卻是收好那枚紅色的“五號電池”,神色凝重地衝着我說了一句:“胡君堯,我想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近來由於碼字匆匆寫得很不滿意,今晚只有一更,我好好反省檢討下,過了初五就可加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