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志遠一臉怒容,王副官頓時慌了,連忙應聲,轉身又去折柳樹枝,不消片刻又趕了回來,這次折了一把,全都是新鮮的柳條。
吳志遠左手緊緊按住張大帥的頭,騰出右手抓過一根柳條,大喝一聲:“都閃開!”
三名士兵連忙起身閃到一邊,張大帥失去禁錮,剛要咆哮着翻起身來,卻見吳志遠手持柳條朝他狠狠的抽了下去。
只聽“啪”的一聲,柳條抽到了張大帥長滿胸毛的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紅的印記。張大帥本來已經坐起了半個身子,但被柳條一抽,居然一下躺到了地上,同時發出一聲慘叫,雙手在胸口不斷抓撓,似乎非常痛苦。
王副官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區區一根柳條的抽打怎麼會讓皮糙肉厚的張大帥有這麼劇烈的反應,僅僅是一根孱弱的柳條而已,抽到張大帥身上留下的傷痕卻比皮鞭的抽打還要兇狠。
“啪啪啪……”吳志遠沒有停頓,揚起柳條接二連三的抽了下去,張大帥由憤怒的慘叫逐漸變成了痛苦的呻.吟,身體不斷地在原地扭曲掙扎,胸前已經佈滿了長短粗細各異的柳條抽打的血紅印痕。
那三名士兵可能沒少吃張大帥的苦頭,此時見到吳志遠揚鞭狂抽,只覺得十分過癮,三人竟不由自主的爲吳志遠吶喊喝彩起來。王副官見狀狠狠地瞪了那三人一眼,三人這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噤聲。
王副官雖然看上去jiān猾,對自己的主子張大帥倒是十分忠心,先前他組織了手下朝張大帥開槍也可可見一斑。
吳志遠手中的柳條很快被抽斷,他從王副官手裡又接過一根,毫不停歇的繼續狂抽。
張大帥前胸已經被抽得全部通紅,道道密密麻麻的印痕縱橫交錯,儘管印痕看上去血紅,但卻沒有一滴血流出,而此時張大帥痛苦的呻.吟也變了腔調,聲音纖細,似乎是一個孩子在哭泣,在求饒。
“還不滾回去?”吳志遠一邊揚起柳條抽打,一邊對張大帥的身體怒斥道。
話音剛落,張大帥的身體猛然向上一挺,頭腳着地,腰部弓起,嘴裡開始不斷地吐出一灘灘惡臭的黑水,黑水不斷地從嘴角的冒出,顏sè如同墨汁一般。待到黑水流盡,張大帥全身一鬆,便仰臥在地上不再動彈。
與此同時,一旁不遠處碎石上的木偶突然“咕嚕”一聲,竟自己站立起來。衆人的目光頓時被那自己直立而起的木偶所吸引,吳志遠連忙衝了過去,左手一把將木偶抓到手裡,右手食指伸到嘴邊用力一咬,指肚上旋即滲出血跡,他將指肚在那木偶的眉心一點,這才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番折騰已經令他筋疲力盡了,此時只想好好吃上一頓,找張大牀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王副官走過來,俯身問道:“哦,那個,兄弟,已經……沒事了?”
吳志遠緩緩地閉上眼,點了點頭,說道:“給我點吃的,我想好好睡一覺。”
“那個,大帥也沒事了?”王副官看向躺在不遠處的張大帥問道,臉上流露出關切的神情。
“把他擡回去,過段時間他自然會醒來。”吳志遠有些有氣無力的回答。
王副官一聽,連忙招呼那三人將張大帥攙回別墅,其中兩人攙扶起張大帥,另外一人見王副官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連忙跑過來攙扶。
“快去把那兄弟扶起來,送到營房裡休息着,再吩咐傭人準備好酒菜!”王副官一甩手,向那士兵示意道,後者連忙將吳志遠扶起,幾人一先一後朝東面的鐵門而去。
吳志遠躺在大帥府侍衛的宿舍內很快就睡了過去,中間被人喚醒起來吃了幾口飯,緊接着又倒在了牀上,這一覺睡得很沉。自從來到濟南府,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睡覺了,加上捉那小鬼時jīng神過於緊張,如今一得到鬆懈,便覺得十分睏倦。也不知睡了多久,正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不停地搖晃自己。
吳志遠睜着惺忪的睡眼,看到王副官一臉jiān笑的面容正俯身在自己面前笑問道:“兄弟,醒啦?”
吳志遠揉了揉眼睛,卻見王副官被人一把推開,一個肥碩的身軀杵在了自己面前,那人聲音沙啞道:“吳兄弟,多多包涵,幾個狗東西不懂規矩,讓你受委屈了,走,去別墅睡去,那裡的牀舒坦!”
吳志遠定睛一看,說話之人居然是張大帥,此時他面sè發黃,但jīng神頭卻很足,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看來身體並無大礙。
吳志遠連忙推辭,但張大帥執意要帶他去別墅,盛情難卻,吳志遠只要起身跟着離開營房,去了大帥府的別墅中。
看得出張大帥是真的對吳志遠心存感激,給他騰出的房間十分寬大,內中裝飾風格極爲新cháo,居中的大牀柔軟舒適。吳志遠睡過土炕,印象中只睡過一次大牀,是在盛晚香的閨房,當時自己覺得盛晚香的牀已經是天下最舒適的了,沒想到還有比那個更舒適的。
張大帥還給吳志遠送來了兩個打扮妖豔的女子,吳志遠費了好些口舌纔將那兩名女子打發走。和衣倒在寬大舒適的牀上,睏意再次襲來,吳志遠打了個哈欠,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這一覺過後,吳志遠覺得神清氣爽,彷彿當初修煉《歸元真經》後的感覺一般,但他心裡明白,自己的元氣修爲已經被廢了,現在的感覺並不是《歸元真經》所賦予的,只是身體恢復後的一種正常反應。
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了,一彎新月掛在天空,估計也有三更時分了。吳志遠突然覺得有點尿急,環顧了一下房間四周,沒有發現夜壺,但又不知道這大帥府的茅房在哪裡,思忖了片刻,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打算到外面找找看。
走廊裡兩者黃sè的燈光,地上鋪着圖案jīng美的地毯,走在上面沒有一絲腳步聲。
此時已經夜深,別墅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想必傭人們也早已經睡了。吳志遠還未走到樓梯口,突然聽到樓梯上傳來極爲輕微的腳步聲,聽那聲音,來人似乎正在上樓,並且刻意壓低了落腳的聲音,顯得有些鬼鬼祟祟。
“這麼晚了,會是誰?”吳志遠心中起疑,只聽那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那人馬上就要走上樓梯口時,吳志遠閃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一道門縫向外窺視。
只見一道黑影悄聲躡腳的進了走廊,Jǐng惕的朝走廊兩頭張望了一下,然後貓着腰朝走廊東面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