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眼睛都望直了,心裡一直默唸着元照臨元照臨,快說你喜歡的人是元照臨,可是在越清河等了許久之後,謝池羽卻只吐出頗爲艱難的一句:“小生喜歡的人,不是這宮裡的。”
越清河差點就要爆粗口,老子當然知道不是這宮裡的,你這不是廢話嗎!然而還是忍住了,勉強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小女子自然知道公子的心上人不是這宮中之人,公子不是才說過是頭一次到這宮中來嗎?小女子問的是,公子心上人的名字。”
磨磨唧唧的,還是不是個男人了,真是的!
然而謝池羽卻面露難色,“姑娘,這個,真的不便透露,而且,小生真的有急事,還望姑娘……”謝池羽不住地往她身後看去。但越清河是鐵了心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故意橫在他面前,又拿起了擦嘴的帕子,作哀怨狀,“公子是如此小氣之人,我不過是想問問那女子的名字,又不是什麼大事,況那女子原不在這宮中,小女子要碰,也碰不到,也不能對她做些什麼呀。”
“她是不在宮中,可是她也許會到宮裡來。”謝池羽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是懊惱的神色。
呀!終於套出來了,越清河就要大笑,然而戲還是要演下去,便掩面道:“想不到公子防備我防備得如此厲害,罷了,公子既然有急事,那便去罷,我們,日後還會相見的。”
說完就讓出一條道。
謝池羽聽到她肯放行了,終於鬆一口氣,連後面的那句日後還會見都顧不上,忙急匆匆走了。
越清河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謝池羽,你說,她也許會出現在宮中,也就是說,她的身份必定不低,阿臨是將軍之女,自然能任意出入宮中,那麼你的心上人必然是阿臨無疑了,她的猜想果然沒錯,那日在河邊聽到他喃喃着說那句話就感覺到他喜歡的人可能不是丫鬟而是主子,沒想到自己猜中了。
越清河得了答案就要趕緊回宮然後召元照臨入宮,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讓
她別去什麼趙燕了,然而走了兩三步,猛然覺得不對。嵐嵐是阿臨的貼身婢女,她還說過嵐嵐照顧了她好幾年,那麼,阿臨作爲將軍之女入宮,不可能不帶丫鬟吧。所以,按這樣說,謝池羽說的心上人是嵐嵐也不一定啊。
該死,居然忽略了這茬。越清河前行的步子又頓住了,要不要追上去問?可是他走得那麼快,這會子應該追不上了吧。遲疑兩步,又想起元照臨來東宮找她的時候,似乎是一個人的呀。這,宮外的主子要到宮裡來,究竟可不可以帶丫鬟跟着呢?
越清河被這個問題搞糊塗了,“還是回去問瀟風吧。”自言自語着往回走,然而說完這句話,越清河自己僵住了,自己到了如今,遇見問題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地想起瀟風麼?
看了東宮的方向許久,越清河決定,和瀟風得認真地談一談了。
“你去哪兒了?怎麼穿着疊翠的衣服?”
剛回東宮,瀟風就迎上來擰着眉問道。
越清河看見瀟風第一反應就是將臉上所有的表情冷卻下來。“不要你管。”冷淡地回答。
一邊跟上來手裡拿着披風的疊韻聽見這句話,立住不知所措,饒是她也能察覺,近幾日公主對瀟風似乎,很不一樣。
“不要我管?”許是被越清河這樣的口氣給氣到,瀟風聲音頓時冷了十個溫度點,她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宮裝打扮面無表情的越清河,猝不及防拽過她的手,將她拖到房間;裡。
“你幹什麼?你敢拽我!”越清河又驚又氣,死命掙扎。一邊的疊韻見了,剛要上來勸住,被瀟風;冷冷一記眼刀震懾住,抱着披風停在原地。
在越國,瀟風是宮裡的大侍女,所有的一應宮女都要聽她指示,她脾性又不好,言語又犀利毒辣,但凡被她的眼神所掃,唯有噤聲,雖然如今跟了太子妃已經好轉許多,可是舊日的印象殘存在疊韻的心中,一時間竟被震住了,猛然想起被她拖走得人是太子妃時,剛猶豫着要不要告訴素硯,卻聽見屋
裡爆發出的叫聲:
“你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是越清河氣憤的聲音。接着聲音又低下去,像是瀟風在好言相勸。
“少來!既然如此,那爲什麼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要瞞着我,你當我是什麼?”
“……”
聽不真切,少頃越清河又冷笑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直就認爲我是你過來監視的人是不是?”
接着兩人再激烈地吵着什麼,疊韻惴惴不安,又不敢走開,又不敢上前推門去看。
終於,伴隨着一聲瓷器的碎裂聲,瀟風得聲音冷漠而可怕:“沒錯!就是這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自己拿鏡子照照,你是個什麼樣子,你是個什麼身份!不要以爲當了兩天太子妃就真的拿自己當一回事了!”
片刻的沉寂,殿內再無聲響,疊韻簡直要昏過去,瀟風,是、縱使你在越國再厲害,如今也是在晉國,你怎可,怎可對晉國的太子妃如此言語……
疊韻猶豫着,靠近了緊閉的大殿。剛走到門口,一聲冷靜又隱含着無限怒意的“出去。”把疊韻嚇了一跳。
那是太子妃的聲音,然而,太子妃居然會有這樣的語氣,疊韻頓時覺得很可怕,像是一直防守的堤壩要崩潰了一樣。
蹬蹬的腳步聲從內及外,門嘩啦一下被打開,出來的人是面無表情的瀟風。
“瀟……”疊韻小聲地叫一句,然而瀟風徑直從她身邊擦過,渾身煞氣地離開。
朝殿內看去,太子妃獨自坐在碎裂的花瓶邊,臉朝向殿內,面無表情。
明明沒有看到她,疊韻剛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收拾一番。
坐在地上的太子妃冷靜地吩咐,“把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
“是。”疊韻不敢違抗,將門關上,抱着手裡沒有用出去的披風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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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