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空賊捉住的才人他們,被關進了船艙。瑪麗·格蘭特號的船員們貌似都去幫忙拖行自己的船了。才人的劍被收走,瓦魯多和露易絲也被收去了魔杖。失去了劍的才人和沒有魔杖的瓦魯多也就只是普通的人罷了。至於露易絲,倒是沒多大關係,畢竟她的魔法只會爆炸。
在周圍,酒桶、裝着穀物的袋子以及火藥桶等雜亂地堆放着。在角落裡還有堆積如山的炮彈,看上去沉甸甸的。瓦魯多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些東西。
才人剛在船艙的一角坐下,不禁皺起了眉,受傷的手臂疼了起來。看到這個樣子的才人,露易絲露出了一絲不安的神色。
“什麼啊,果然受傷了還是會痛的。”
“沒什麼啊。”才人粗魯地說着。
“什麼沒什麼的,讓我看看。”露易絲抓住才人的手,挽起袖子。
“呀!”
受傷相當嚴重。被假面男子的電擊咒文「lightening-cloud」所擊中的左臂,從手到肩膀,如蚯蚓般連續腫脹着,更加惡化了。已經形成了非常嚴重的水腫,肩膀也微微抽動着。
“好嚴重的火傷啊!怎麼可以不理會!”露易絲叫起來,起身去敲門。“有人在麼!來人!”
看守忽地站起來,用手中的武器敲了敲門問道:“幹什麼?”
“水!還有,有魔法使在麼?有水系統的魔法使在麼!有受傷的人啊!來給治療下吧!”
“沒有那種傢伙。”
“騙人!有的吧!”露易絲慌亂的大喊着。才人抓住了露易絲的肩膀:“老實點罷。我們可是被抓住了啊。”
“不要嘛!可是,你,現在受傷了啊!”
“好了!”才人怒吼了一聲。可看到露易絲的臉,氣勢洶洶的態度立刻又軟了下去。露易絲的眼裡,積滿了深深的淚水。但是,露易絲使勁嚥了咽口水,忍着不讓淚落出來。
“別,別哭啊……”
“纔沒有哭呢!沒有會在使魔面前哭的主人。”
才人把臉轉了過去。“知道了。”
“在你面前,是絕對不會哭的。”露易絲走到牆邊,捂住臉蹲了下來,身體微微顫動着。才人朝向瓦魯多那邊,輕輕拍着肩膀。“你去安慰她吧。”
“怎麼?”
“你是露易絲的婚約者吧?”瓦魯多點點頭,走向露易絲那裡,抱着肩膀開始安慰她。
心情不振的才人移開了停駐在露易絲和瓦魯多身上地視線,手臂又一陣陣痛起來。才人制止了要央求治療的露易絲,這算是對不中用的自己的懲罰罷。
“是懲罰的話,也別太痛了啊。喔!”就在小聲嘀咕的時候門開了,一個胖子端着盛着湯的盤子走了進來。“飯。”離門最近的才人正要接過來時,胖子一下子把盤子舉了起來。“得先回答問題。”眼睛紅紅的露易絲站起身來。“說說看。”
“你們到阿比昂要幹什麼?”
“旅行哦。”露易絲手叉着腰,以堅定的聲音說道。
“特雷絲特因的貴族,現在這時候到阿比昂旅行?究竟打算幹什麼?”
“那些沒有對你說的必要。”
“看上去像是哭過,可還是很逞強嘛。”
露易絲背過臉去。空賊笑了起來,把盤子和裝着水的杯子遞了過來,才人把這些拿到露易絲那邊。
“喂。”
“那夥人拿來的湯怎麼能喝呢!”
“不吃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啊。”瓦魯多這樣說着,露易絲才露出勉強的表情,把湯拿了過來。
三人在一個盤子裡一起喝了湯。喝完也沒有什麼可乾的。瓦魯多靠在牆上,似乎是在沉思什麼的樣子。露易絲把襯衫的袖子撕下來,浸上水,敷在才人的傷上。
“好了。”
“一點也不好。”露易絲用哭腫了的眼睛盯着才人,“你啊,是我的使魔,我說的話你都要聽啊。”才人把臉轉了過去。接着,輕輕推開了正在做冷敷的露易絲。“什麼呀。”
“你現在是在執行重要任務的途中吧。”
“雖說是這樣,可不是已經受傷了嘛!”
才人四下裡張望着,看見了火藥桶。“就這樣懈怠好麼?我們逃跑吧。”
“哎?”露易絲驚訝地看着才人的動作。才人把火藥桶打開,把火藥盛到盤子裡。
瓦魯多小聲嘀咕着:“要從哪裡跑呢?這裡可是在空中啊。”
才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不能就這樣光坐着啊……”
正在這時,門又打開了。這回,是一個瘦骨伶仃的空賊。他以銳利的目光打量了三人,有點興奮地開口了:“你們,莫非是阿比昂的貴族派?”露易絲沒有回答。“喂喂,這樣的啞劇看不懂啊。不過,如果是的話那麼失禮了呵,託貴族派諸位的福,讓我們做生意。有些頭腦發熱的夥計們站在王黨派那邊,我們正帶着抓捕那些傢伙的密令呢。”
“那,這艘船果然是反叛軍的軍艦咯?”
“不不,我們只是受僱傭的。是完全對等的關係呢。那個,跟你們是有關係的吧。究竟怎樣?是貴族派麼?是的話,就好好地送你們到港口嘍。”
才人鬆了一口氣,這時露易絲若說自己是貴族派的就能順利了。而且,還會被送到港口。但是,露易絲沒有點頭,從正面直盯着那個空賊。“誰是邋遢的阿比昂反叛軍啊,說什麼蠢話!我可是派往王黨派的使者。還有,你們是不會贏的,阿比昂是王國,正統的政府就是阿比昂的王室。我是代表特雷絲特因前往那裡的貴族,也就是大使。所以,現在向你們要求作爲大使的待遇。”
才人目瞪口呆地聽着,小聲說道:“你是笨蛋麼?”
“誰是笨蛋啊。笨蛋是你吧!傷成這樣扔開不管算了!”露易絲衝着才人的方向怒吼。
“我說啊,再怎麼正直也好,多少看看時候場合罷!”
“真是羅嗦!你就聽我的話老實呆着就好了!把手伸出來!喂!”
才人呆坐着,抱着肩沒動,露易絲用力拉着才人的手臂。
看到這副模樣,空賊笑了。“正直啊,的確是美德,不過你們就這樣的話那就抱歉嘍。”
“對你們說謊低頭的話,還不如死了吧。”露易絲說道。
“我也是麼?”才人發出了呆滯的聲音。
“你是我的使魔呀。那樣的話,就覺悟吧。”
“我這就向頭兒報告去。這工夫你們再好好想想吧。”空賊走了出去。
才人還愣着,還沒適應剛纔露易絲說話的口氣。
“手,讓我看看。”
“那個,我們完蛋了啊。你明白嗎?不是手什麼的啦。”
露易絲堅定地說道:“直到最後我都不會死心的。我相信撞到地面前的瞬間,長袍一定會展開的。”一直這樣說的露易絲眯起了眼。雖然這樣,一想到和瓦魯多結婚什麼的,還是很不好受。
“那樣的話,謊話也好啊。”
“那個和這個不一樣。說謊什麼的,對那些傢伙!”才人呆在一邊,嘆了口氣。瓦魯多走過來,拍着露易絲的肩膀說道:“好樣的,露易絲,不愧是我的新娘。”
才人一臉不高興,露易絲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低下了頭。
門又打開了,還是剛纔那個瘦骨伶仃的空賊。“頭兒叫你們。”
穿過狹小的通道,踏上窄小的臺階,三人被帶到了一個很氣派的房間。這裡設在後甲板的上面,像是頭兒……這艘空賊船的船長室。門卡嚓地打開了,是一張豪華的宴會桌,最上座的地方坐着一位華麗英俊的空賊。他正在擺弄一柄鑲有巨大水晶的魔杖,無論如何,看起來這位英俊的人應該是一位貴族。在頭兒的周圍,低等下流的空賊們嗤笑着,緊盯着露易絲一行。把露易絲帶到這裡的那個乾瘦的傢伙,從後面捅了捅露易絲。
“喂,你們到頭兒面前了,打招呼啊。”
但是,露易絲只是一直盯着頭兒看。頭兒默默笑了。
“我喜歡剛強堅毅的女性哦。雖然還是孩子。那麼,報上名來罷。”
“我要求作爲大使的待遇。”露易絲沒有理會頭兒的道白,又重複了剛纔同樣的臺詞。“不這樣的話,纔不要聽你們說話!”
但是,頭兒全然沒有理會路易絲的話,說道:“說是王黨派是麼?”
“哦,我說了啊。”
“去幹什麼的?那些傢伙,到明天就全都消失了喔。”
“這不是要對你們說的事情。”
空賊的頭兒,用唱歌一樣歡快的聲音對露易絲說道:“歸屬貴族派怎麼樣?那些傢伙很想要魔法使,也會出一大筆禮金的。”
“死也不幹!”
才人碰了碰露易絲。這時,才人感到露易絲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像是害怕了。可即使害怕,露易絲還是死死地盯着那個男子。才人想起了以前同基修決鬥時的事。那時候也真的是很害怕。想着或許會死,但是沒有低下頭來。才人感到現在的露易絲同那時的自己是一樣的。和自己一樣,在心裡,像懷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與來破壞的傢伙戰鬥。那樣的露易絲,變得很厭煩似的,看着很耀眼。
“再說一遍,要歸屬貴族派麼?”
露易絲仍然揚着臉,手叉在腰上,挺起胸。就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才人搶了上來。
“不幹,怎麼樣?”
“你是什麼傢伙?”空賊的頭兒用銳利的目光看着才人。儘管盯得厲害,不過這樣的眼神也已經習慣了。才人同露易絲一樣,對空賊的頭兒也瞪着眼睛。
“使魔啊。”
“使魔?”頭兒笑了起來,大聲地笑着。“特雷絲特因的貴族只是氣勢挺強,沒什麼希望了呢。罷了,比起不知國恥我們,要強好幾百倍啊。”頭兒說着,樂呵呵地笑着站起身來。才人他們對頭兒的態度驟變很是不解,面面相覷。
“剛纔失禮了。通報姓名的話,從這邊開始吧。”候在周圍的空賊們收起了笑,一同起立。
頭兒那捲曲的黑髮,原來是一頂假髮套。取下了遮眼罩,以及貌似是人造的黑鬍子。展現出來的,是威嚴凜凜的一位金髮年輕人。“我是阿比昂王立空軍大將,本國艦隊司令長官……雖說是本國艦隊,其實只有‘鷹’號一艘了,已經是無能爲力的艦隊了。罷了,比起頭銜來這個好些罷。”年輕人端莊坐下,威風堂堂報了姓名。“阿比昂王國皇太子威爾士·都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