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秋心裡一驚,死死抓住手裡的箱子,腦海裡飛快的思考着該怎麼應付對方。
她沒想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做法,與身邊驚慌的人羣不同,卻是自己暴露的原因。
李峰一把抓住她的手,冷酷地說道:“我需要檢查一下你的箱子,裡邊裝着什麼東西?”
旁邊的蘇玉插嘴搭話:“這位長官,她犯了什麼事……”
話沒說完,李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和她是同黨嗎?”
冰冷的眼神讓蘇玉話音戛然而止,就彷彿被一隻毒蛇盯着一樣,讓她不寒而慄。
“不,不是……”蘇玉低頭離去。
李江秋也沒說什麼,而皺眉看向李峰,問道:“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我懷疑你是地下黨!需要檢查你的行李箱!”李峰不由分說,伸手去搶她手裡的箱子。
李江秋連忙後退一步,右手往後擺,將箱子藏在身後:“你是什麼身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這樣亂來!”
“我們特務科辦事情,從來都是特事特辦,特別是關係到軍統地下黨,更是容不得絲毫錯漏!把箱子拿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李峰說道。
旁邊的幾個特務科成員也圍了上來,手中槍口指着李江秋。
身陷困境,進退兩難!
李江秋死死抓着箱子,她沒想到這次的任務竟然泄露,並且汪僞的特務科還佈下了天羅地網,自己要怎麼辦?
電臺絕對不能落在特務科的手裡!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李峰示意一旁的手下去搶對方的箱子。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我到是想看看誰敢動手!”
李峰聞言微眯起雙眼,偏頭看向開口說話的男子:“李先生,你這是在阻撓我們特務科辦事嗎?”
“辦案?辦什麼案?”李晉走入包圍圈,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根本不把身前身後的槍口放在眼裡。
李峰說道:“抓捕地下黨!”
“地下黨?在哪兒呀?我怎麼沒看到。”李晉浮誇地張望了一下,然後指了指李江秋,“李科長,你所說的地下黨該不會是指她吧?”
“正是,怎麼,李先生你們認識?”李峰陰險地下套。
“當然認識,不僅認識,而且認識了很多年,想想也有二十幾年了,對吧,二姐。”
聽到李晉前半句話,李峰正要下令將兩人都抓了,可最後兩個字卻讓他心中一驚:“這個女人是你姐姐?”
“不像嗎?”李晉反問。
李峰看着兩人的臉龐樣貌,確實有七八分相似。不過他卻不會因爲對方的身份而退縮:“就算她是你姐姐,只要是地下黨,我照抓不誤!更何況,你怎麼證明她是你二姐?”
“居住證行不行?”李晉將自己的居住證拿出來,“二姐,給他看看我們的居住證。”
他倒不怕李江秋沒帶居住證在身上,來上海執行任務怎麼可能不帶居住證,無論真假都會帶上,否則連火車票都買不了。
李江秋一邊打量着自己這個多年未見一面的弟弟,一邊從提包裡拿出居住證遞給他。
李晉將兩人的身份證遞到李峰面前,語氣不善地說道:“李科長,麻煩你好好看清楚,這是真是假。你們特務科抓地下黨我不管,可不能冤枉我二姐,我們李家也是爲皇軍效力的,汪主席的政府裡也有不少朋友,武藤領事那裡我也說得上話,你自己看着辦。”
李峰被他這副威脅的語氣弄得十分不爽,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居住證後,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只能還給對方,但仍不放行:“就算她是你二姐,我也要檢查她箱子裡的東西,她是不是地下黨只要一查就知道。”
李晉譏笑道:“李科長,你這話說得就十分好笑了。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們特務科也可以去搜查一下武藤領事的房間嘛,他是不是地下黨一查就知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冷下臉來,指着李峰和其他特務科成員的鼻子,一個個罵過去。
“你們不過是皇家和汪主席養的一條狗,我們李家沒少給他們納稅捐款,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也算是我們李家半條狗。怎麼,現在發狗瘋是吧,敢來咬自己的主人一口了?
今天咬了我們李家,明天你們是不是就準備咬汪主席和皇軍啊!?行啊,來來來!打死我,有本事開槍打死我!今天想查我二姐的箱子,可以,在我死之後,你們儘管動手!”
李晉一把抓住其中一名特務的手槍,怒視對方,嚇得對方不敢對視後,才鬆開手。
李峰強忍着怒火,伸手抓住腰間的槍柄,恨不得拔出來將面前這個囂張的男人給斃了!
可他不敢,他不敢殺李晉,更不敢在對方說完剛纔那番話後動手,否則豈不是坐實了對方的話嗎?這裡人多口雜,萬一傳揚了出去,只怕不等汪主席和日本人出手,自己就會被政壇裡叔父的敵人給坑死。
“嘁!不敢動手就給我讓開,好狗不擋道!有這功夫還不如去抓抓剛纔開槍的傢伙,那纔是真正的危險人物。”
李晉伸手將李峰撥到一邊,對李江秋說道:“二姐,我們走,這裡太危險,趕緊回家。”
“我們走。”李江秋也不耽誤。
幾人耽擱的這點功夫,月臺上的乘客都跑了一半。
李峰扭頭死死盯着李家姐弟二人的背影,叫來一個特務,吩咐道:“你帶幾個人跟着他們姐弟,一路上去了哪裡都要記下來,回到局裡跟我彙報。”
“明白。”
這件事情雖然讓李峰耿耿於懷,但並沒有影響他接下來繼續工作,只不過並沒有再找到任何可以的女子。直覺告訴他,李家大小姐十分可疑,然而現實裡想要動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證據確鑿。
等所有乘客都離開後,李峰帶人趕到下方月臺,見到胡一彪:“情況怎麼樣了,找到開槍的人了嗎?”
胡一彪氣惱地搖搖頭:“什麼都沒找到,倒是死了一個隊員,被人從背心一刀刺入心臟,下手幹淨利落,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地下黨沒有這樣乾脆的手法,倒像是軍統的刺殺手段。”李峰皺起眉頭。
現在地下黨還沒找到,電臺也不知所蹤,又出現軍統的人,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