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自曝出來的身份讓人震驚,當然,不是因爲他那奇怪的外號,而是他那讓人不敢想象的身份。
起初很多人還只是以爲維克托只是一個間諜,他們都已經爲維克托想好了背後的勢力,十有八九是九頭蛇跑不了了。但是現在他卻說出了這樣的一個身份,這既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也讓他們內心裡免不了地忐忑了起來。
面對一個地獄之主,到底和麪對一個普通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儘管說他們已經見過了很多世面,連那種來自虛空的恐怖存在都已經面對過了。但是說到正兒八經的直面應對,這還是第一次。
而一直以來關於地獄和魔鬼的恐怖傳說也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了作用,讓他們心裡開始生出擔憂,這個所謂的地獄之主會不會用他那邪惡的魔法來對他們做一些鬼祟可怕的事情。 шωш▪ тт κan▪ CΟ
這是人之常情,但是卻並不會是每個人都這麼想。比方說史塔克,作爲已經和地獄打過不止一次交道,甚至連撒旦都交過手的人物。他對於維克托的身份雖然震驚,但是卻也不至於像其他人那樣的懼怕。
此外,在維克托自報身份的行爲中,他也算看出了維克托的險惡用心。在自知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預期中的陰謀都無法實現了之後,他能做的事情已經不多了。而在其中,以自己的身份來對他們這些人類的首腦進行恐嚇,無疑就是一個不花本錢的聰明買賣。
除了暴露出來自己的身份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而這也遠遠稱不上損失,因爲這隻會讓他得到別人的畏懼。而畏懼,就會像是盤踞起來的毒蛇一樣影響這些領導人的想法,讓他們開始變得投鼠忌器,畏首畏尾起來。
這就是典型的癩蛤蟆趴在腳上,不咬人但是噁心人的意思。其未必能對維克托的陰謀有什麼幫助,但是卻顯然可以拖累一下他們這邊的腳步。對此,史塔克當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立刻就張開了嘴,鼓動起了現場的情緒來。
“地獄的主君?真是好大的名頭。但是如果至尊法師和我說的不錯的話,所謂的地獄應該已經不復存在了吧。你說這個已經不復存在的名號是什麼意思,想拿來恐嚇我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訴你,你的想法恐怕是不能如願的了。”
“各位,沒有必要因爲這個傢伙的身份而對他有任何的顧忌。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地獄都已經不在了,他的這個名號也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之前作亂的那些魔鬼應該就是他所能做出來的最後的瘋狂。而現在連最後一點資本都被消滅乾淨,他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只剩下他一個,有什麼好怕的。難道還怕他會順着網絡爬到你們面前去要了你們的命嗎?”
史塔克的話,或者說史塔克本人的存在頓時就給了這些國家首腦們不小的底氣。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人也不是全然沒有反抗之力的。不說一些國家暗藏的手段,單就是史塔克這個曾經的超級英雄的存在,就足以讓他們擁有足夠的底氣。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這不是隻有少數人才會有的想法。大部分人在事到臨頭的時候都會有類似的想法。這個道理放在眼下也不會例外。作爲所有國家首腦中最能打的那一個,史塔克毫無疑問地被自己的同僚們寄予了厚望。而他自己對此,也有着差不多的想法。
畢竟是他最先懷疑維克托的行爲,也是他一點一點通過判斷和質疑來揭穿了他的這個身份。從頭到尾幾乎都是他在對付這個傢伙,而哪怕說是出於善始善終這個因素,他也覺得自己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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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看着史塔克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自己隱藏在暗中的那份威脅化消爲無形,維克托哪怕是再怎麼城府深沉,也難免地有了一種氣急敗壞的感覺來。
本來局勢一片大好,就算是當不成那個所謂的地獄之主了,最起碼的也能保住自己在九頭蛇內部的地位。但是誰又曾想到,先是一個不知名的傢伙突然間的亂入,再加上史塔克這麼福至心靈的順藤摸瓜。不僅僅是史密斯.周交給他的任務被攪成了一場空,就連他苦心經營的這個身份,也徹底地化爲了泡影。
這已經可以算是徹底的失敗了。而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之下,史塔克卻連一個噁心人的機會都不留給他,這就更加讓他感覺到有些無法容忍了。
不過,即便是他無法容忍這樣的做派,卻也很難對史塔克做些什麼。因爲就像是史塔克所說的那樣,他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順着網絡過去找他們的麻煩。所以在現在這個時候,他除了放點狠話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做法。
而相對於類似放學之後你別走這種放狠話的行爲,維克托倒是更在意他自己之後該何去何從。
拉托維尼亞肯定是待不了了。雖然說他自認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拉托維尼亞的事情,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史塔克這些人可不會看在這件事情的份上選擇放他一馬。
就和之前的秘密抓捕一樣,既然有了第一次,那麼肯定還會有第二次。雖然說以他的本事並是不懼於這種小手段,但是一直這麼被蒼蠅騷擾着也絕對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情況。
和站在明地裡當個靶子相比,他還是更喜歡躲在幕後,做一個暗中把持一切的人。所以與其在這個時候逞一時之快,他到底還是更傾向於以後再慢慢算這筆後賬。反正來日方長,只要他能逃過眼下,那麼在未來,他有的是時間找回場子。
維克托很快地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隨後,他很快就對着史塔克以及在場的衆人意味深長地欠起了身來。
“你說得對,史塔克先生。現在的我的確是對你們無可奈何。哪怕說我內心裡對你們充滿了各種各樣極端的想法,在這個時候恐怕也是根本做不了什麼。這一回合我認輸了!我承認你們贏了這一局。不過也僅僅只是這一局,因爲下一個回合,我會把今天輸掉的一切都連本帶利的拿回來...相信我,這並不是什麼空話,而只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這個言下之意不難理解,無非就是眼看事態不利,抽身而退的一種表象而已。聰明人在這個時候大都會選擇這麼做。不過對於史塔克來說,他倒是更寧願維克托做一個愚蠢一點的選擇。
不管是意氣用事也好,還是出於對自己的自負也罷。只要他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等着他親自找上門去,那麼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指望除了隊友以外的人犯傻實在是一件不怎麼切合實際的事情。所以在眼下這個情況下,他也只能是對着維克托隔空放起了狠話來。
“你想要連本帶利的拿回你輸掉的一切?如果你真的有這個勇氣的話,那就來吧。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你拿回這一切,還是你最終自投羅網,成爲一個天大的笑話!說真的,我還是挺期待和你面對面見上一次的。因爲如果不是當面的話,我還真沒有那個絕對的把握把你這個陰溝裡的老鼠給揪出來......”
擺出了自己一貫的傲慢姿態,史塔克也是寄希望於用這種方式來激怒對方,讓對方做出一點不理智的行爲來。不過他到底小瞧了維克托。因爲正如同他能看清楚維克托的一些意圖一樣,維克托對於他的這種挑釁行爲,也能洞察出他的一些意圖來。
他腦子抽了纔會這麼一頭撞到史塔克的陷阱裡去,所以都不需要怎麼多想的,他就已經是和史塔克針鋒相對了起來。
“會有這麼一天的,史塔克先生。等到了我覺得時機合適了之後,我們會有當面見面這麼一天的。當然,不是現在就是了......”
“懦夫,膽小鬼!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只會在背地裡耍陰謀的傢伙就是一羣見不得光的爬蟲。連光明正大站到人前的勇氣都沒有,就這還敢覬覦這整個世界。我要是你,早就跑回家質問一下自己的父親,當初爲什麼那麼不小心,要把自己給射出來了......”
史塔克仍在努力,想要極盡可能地去激怒維克托。爲此,他甚至在這種場合拿出了那種與他身份根本不符的粗俗言語來。以他所受到的教育以及一直以來的生活環境來看,這大概算得上是他最嚴重的話語了。而就他個人感覺而言,如果有人敢這麼辱罵自己以及自己的父母的話,那麼再怎麼着他也要給那些傢伙一個好看。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維克托倒是對這樣的侮辱表現的相當平淡。
和史塔克不同的是,維克托可沒有那麼幸福的青少年時代。在他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他所生活的拉托維尼亞可是以平困而著稱的落後國家,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指望一羣連肚子都不一定填的飽的傢伙擁有什麼紳士風度,時刻把文明二字掛在嘴邊,那肯定是不切實際的。經常性堵在你家門口,爲了點蠅頭小利罵娘,那纔是正常的做派。
什麼媽惹法克,什麼婊子養的,他打小就在耳朵裡聽出了繭子。而在他母親不幸離世,他要靠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摸爬滾打之後,這樣的話就聽得更多了。說句不好聽的,除非史塔克能變着花樣用十幾種不同的語言把他父母雙親問出朵花來,否則的話他心裡還真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波動。當然,要說完全不會動怒,那肯定就是不可能的了。
他只是記在心裡,等到了有機會之後,他自然會把今天所收到的一切侮辱都給加倍的償還回去。就像現在這樣。
一言不發地掛掉了通訊,徹底地斷絕掉了同盟國會議上的聯繫。維克托緊握着自己的權杖,就向着城堡的外面走去。
智械的突襲觸發了他所佈置的一些陷阱,這固然讓那些機器被破壞的乾乾淨淨,但是同時的,也使得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堡徹底地化作了一片廢墟。
這讓維克托難免有些心痛。因爲從未想過自己會暴露的他可是在經營這座城堡上面投注了不少的心力。不說那些現實世界裡的奢飾品,單就是他利用自己身份之便收集來的一些古老魔法物件就是一筆不小的損耗。
現在他肯定是沒有時間把這些東西一一地從這些廢墟底下扒拉出來了,但是要說就把這些東西丟在這裡,平白的便宜了史塔克那夥人,他心裡肯定也是不會願意的。
作爲一個合格的梟雄角色,他從來都是那種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的典型。而如果順着這個思路走的話,他會做怎麼樣的選擇其實就已經是可想而知了。
維克托已經打算要這麼做。不過在這之前,他所考慮的問題則是,自己是不是在這之外還要多做點什麼。
拉托維尼亞,他的祖國。並不客氣的說在他的掌控之下,這個國家已經是脫胎換骨,一改往日那種落後的風貌了。
說比肩德法這種老牌歐洲強國可能還有些言過其實,但是說真的,像是意大利、西班牙這種光靠吃老本才能在世界大盤上佔據一席之地的國家,他還真不怎麼放在眼裡。
這些是他的努力,是他所做出來的貢獻。對此,他一萬分的肯定。但是一想到自己離開了之後這些都要成爲別人的嫁衣,他心裡就難免不是滋味了起來。
作爲一個陰謀家,他承認自己這輩子恐怕是沒有做過什麼好事的。但是,在拉托維尼亞這個生他養他的土地上,他卻可以拍着自己的胸脯說,他所做的一切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都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在這一點上,說一聲他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估計也不爲過。然而即便如此,也並不能洗脫掉他在那些國家首腦心中的罪名。
他可以想象得到,等到整個世界重新恢復過來之後,那些國家首腦們會用怎麼樣的方式來抹黑自己,又會用什麼樣的齷齪手段來瓜分拉托維尼亞的一切。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所苦心營造的這一切註定將不復存在。而對此,他心裡難免的有些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