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竭盡全力地爲自己狡辯着,他必須要讓自己的行爲變得有理有據才行.但是不管他再怎麼辯解,恐怕都很難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一個讓人滿意的理由來。
他做的太刻意了,也太過急於求成了。這讓他哪怕說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藉口,但是還是免不了的要讓別人對他生出質疑的目光來。而對於他自己所給出的那個藉口,史塔克更是有着相當充分的理由來懷疑他。
“真是有意思呢?我們連那個勢力的體量都不曾瞭解,更沒有商談過一次關於這個勢力事後分割的事情。明明一無所知,你卻如此肯定的說自己能吃的肥腸滿肚。這是不是有些太想當然了?你就這麼自信,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呢?”
“自信?我爲什麼不能表現得自信一點?別忘了,史塔克先生。我手裡可是掌握着大半個歐洲的能源命脈。在這樣的前提之下,我想要從眼前這頓美餐裡分潤出一點點殘渣,難道有什麼疑問嗎?”
維克托氣極反笑,以絕對自信的口吻反駁起了史塔克的說法來。而對此,史塔克卻是呵呵一笑,然後就不客氣地說道。
“疑問?當然有。那就是我不覺得你有分一杯羹的資格。什麼時候連位於歐洲偏僻角落裡,連一個名字都沒有怎麼聽過的小國都可以光明長大地站出來,以一副勢在必得的語氣對着我們說出這樣的話了?你難道自己都不覺得奇怪嗎?明明連法國和德國都沒有把握說這樣的話,你一個小國的統治者卻如此的自信,這不會顯得你太獨特了嗎?”
“我......”
維克托也意識到了自己說法的不妥,他想要補救。但是史塔克卻根本不給他補救的機會。
“當然,你肯定會給自己找理由。但是不管你給自己找了怎麼樣的理由都不能改變一點,那就是你的想法根本就不是這個。你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利益,你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另有圖謀!”
“鼓動,挑撥。你似乎非常想要借我們的手去對付這個突然出現的勢力。哪怕說他還根本沒有展現出任何的傾向,哪怕說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是敵是友。你都已經是單方面地把他定義在了我們的對立面上。你太過於明顯地表現出自己的意圖了,大公閣下。這隻會讓你顯得...更加的可疑!”
“可疑?你是說我?”
面對史塔克的指控,維克托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但是他還是沉住了氣,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慌亂來。
顯然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在這個時候的慌亂沒有任何的意義。既然如此,那麼還不如死槓到底,說不定還能讓事情出現轉機。畢竟,他本身的身份還是有那麼點分量的,在沒有暴露真正的身份之前,誰也不能直接把他給怎麼樣了。
“史塔克先生,你就這麼斷定我可疑?就僅僅因爲我在這件事情上面提出了一點我自己的看法?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不!我可不覺得這叫做武斷。我剛剛調查過你的資料,拉托維尼亞大公弗拉德七世。你的人生也讓我感覺到可疑!”
史塔克自己也知道,僅僅憑藉這些說法還不足以證明他自己的觀點。所以他更深究了一些,從這個所謂的拉托維尼亞大公的一生開始盤剝起來。
“從你的父親弗拉德六世在世的時候,你都是一個非常出名的紈絝子弟。他花費了大量的心血,扣扣索索的從落後的拉托維尼亞擠出一大筆錢,送你到美國留學。希望你能比他更有出息,不要一輩子窩在那個小地方里當一個土財主。然後你的作爲是在美國花天酒地,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把學校裡能得罪的人都給得罪了一遍。外交部門當時留下的案底就是,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拉托維尼亞大公的繼承者的份上,他們早就要給你踢回歐洲去了。而即便是你的父親幾次三番地警告你,你也依然是死性不改地整天過着窮奢極欲的生活。”
“你活生生的氣死了自己的父親,然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從他手上接手了整個國家。而坐在拉托維尼亞大公的位置上,你一改自己父親過去那保守但是多少還能讓國家的人民吃飽飯的政策,開始以一種非常極端的方式掠奪起了整個國家的財富來。”
“你任命了大學時代的狗腿子當做你國家的首相,只因爲他是最瞭解該怎麼滿足你個人的慾望。然後在他的建議下,你開始巧立名目的以各種各樣的名義對拉托維尼亞這個國家徵收起了重稅。”
“一個以農業爲主的東歐落後國家居然要交機場建設稅,而這個國家唯一的機場則是在你的城堡裡,只有你一個人有資格使用。這樣的安排,恐怕連你自己也會覺得可笑吧。”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維克托陰沉着臉,低吼道。而對於他此時此刻的表現,史塔克則是微微一笑,然後就這樣說道。
“彆着急,等我把話說完。”
“你在將近三十年的統治時間裡,把這個國家做得一團糟。有希望的年輕人紛紛逃離了拉托維尼亞,只剩下那些活不下去的老人在這個國家裡等死。可以說,這是一個沒有未來的國家了。但是,就在這麼短短的幾年時間裡,這個國家卻發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變化...你不覺得奇怪嗎?”
“如果說你這個當領主的突然間幡然醒悟,意識到了自己肩負起的責任和義務,那麼或許還好說。但是,僅僅因爲你幡然醒悟就能改變整個國家的局勢,讓這個國家從上到下都轉變風氣,並且還能讓你擁有核聚變這樣尖端的技術,這會不會太兒戲了一點呢?”
“假如你說這是落難的科學家帶着自己的心血前來投奔你。那麼我會問,他爲什麼不投奔那些更發達的國家,反而要選擇什麼都沒有的拉托維尼亞。如果你說這是拉托維尼亞自己研究出來的成果的話,那麼我則更加好奇,以拉托維尼亞的財力,是怎麼支撐起這一系列的科研工作的?CERN作爲世界上最大的粒子物理學實驗室,擁有這麼多個成員國都沒能搞出完善的核聚變理論。你一個小小的拉托維尼亞不聲不響的就成功了,這是不是有些太不給CERN的面子了!”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史塔克的那些話還有些臆測的成分,很容易讓人以爲這是他的某種刻意針對的話。那麼現在,在史塔克說了這麼多疑點之後,哪怕是再不信的人,也開始忍不住得懷疑了起來。
事情不可能這麼的湊巧,不可能說拉托維尼亞大公剛想要重新做人,老天爺就把他重新做人所需要的一切條件都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他的面子還沒有大到這種地步,就算是有,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而如果不把這種事情當做一種事實的話,那麼很顯然的,這個號稱是拉托維尼亞大公的傢伙就太過於可疑了。
可疑到了讓人忿恨,讓人懷疑起他的真實存在來。這無疑是他本身的錯漏。而在看到幾乎所有人都對着自己露出懷疑的目光之後,維克托也只能嘆息着,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起來似乎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法再得到你們的信任了是嗎?”
“信任是靠真誠來換取的,大公閣下。不...應該是不知道叫什麼的先生。如果你從頭到尾拿出來的都是謊言和虛假的話,那麼我們之間又何談信任呢?”
史塔克自覺已經是勝券在握,說起話來自然是趾高氣揚,字裡行間頭都透露出一種勝利者的自負來。而對此,維克托卻是咧了咧嘴角,反諷道。
“呵...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突然出現的勢力打亂了我的計劃,讓我一時間表現得太過於急切了。恐怕你們還未必能察覺出來這些問題吧。”
“你已經暴露了,所以就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東方有句諺語叫做成者王侯敗者寇,既然都已經失敗,那麼就乾脆一點,擺出一個失敗者該有的姿態算了。繼續做無謂的掙扎,有意義嗎?”
史塔克很看不起維克托這種爲自己的失敗找理由的做派。所以他毫不客氣地就點出了維克托當前的處境。
失去了這個身份作爲掩護,他已然是處在一個危險而且尷尬的境地裡。換作平常時候,恐怕各國和拉托維尼亞之間的往來都要被切斷,並且層層包圍的,徹底把拉托維尼亞隔絕起來。而除非是說維克托打算負隅頑抗,以拉托維尼亞一國之力對抗整個歐洲乃至整個世界,否則他就只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直接架到國際法庭上去,或者乾脆地死在那些盟國軍隊的手中。
當然,現在畢竟不是平常的時候,所以距離事態發展到那樣的一個地步還需要一點時間,而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維克托也就從容不迫地和史塔克對話了起來。
“的確是無謂的掙扎,你說的很對,我的確不該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不過,你們就這麼有把握吃定我了嗎?”
“你逃不掉的,先生。不管你背後站着的是怎麼樣的勢力,不管你到底有着怎麼樣的謀劃。這畢竟是歐洲,是我們同盟國的地盤。而既然你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麼你就必須要付出代價來!”
“我拭目以待...”維克托話音剛落,頓時就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如同背景音一樣從他的身後傳來。這讓他本來有恃無恐的臉色當即就是一僵,隨後,他立刻就眯起了眼,對着史塔克翹起了嘴角來。“看樣子你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我該稱讚一下你的速度嗎?史塔克先生,你可真是出人意料,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啊。”
“我知道你有恃無恐的原因!你以爲在這個混亂還沒有結束的情況下,我們是沒法抽調人力去抓捕你的。等到了我們緩過勁來了,你恐怕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是嗎?很遺憾的告訴你,自從發現你的這些疑點之後,我就已經動用了智械和最快的飛行器,向着拉托維尼亞的方向前進了。我說了,你逃不掉的!”
很明顯的,這個突然出現的爆炸聲就是在斯塔克的安排之下搞出來的舉動,在這方面他算是棋高一着。不過雖然是使出了一記妙手,但是難免地,他在這樣安排的時候有些越過了黃線的成分在。所以,他不得不向着歐洲各國的領導者們做出了歉意的解釋。
“抱歉,各位。我想你們也知道眼下的情況有多麼的惡劣。我們不能讓這個瞭解我們許多秘密的傢伙從容走脫掉,所以我不得不進行這樣的安排。我想,在這一點上你們應該是能理解我的吧。”
在眼下這個情況,要說惱怒史塔克對於他們主權的侵犯,那是肯定的。畢竟都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史塔克就強勢地介入到了他們歐洲內部的事務,這顯然是有些過於霸道了。不過,就像是史塔克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們承擔不起維克托走脫掉的後果。
維克托畢竟擔任了那麼久的國家首腦。不說同盟國內部的許多機密事務,就連歐盟內部的一切齷齪,他也清清楚楚。這裡面有許多東西是不能給公衆知曉的,就像是剛纔他們之間的掙扎,一旦透露出去,說不得就要攪動的哪些國家風風雨雨,不得安寧。
和這樣的情況相比,史塔克的越線只算是小事。所以他們也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了這種行爲。
總之,眼下的情況是,史塔克他們覺得已經是吃定了維克托了。而面對他們這樣的自信,維克托卻只是微微一笑。
“你們是不是高興地太早了?別忘了,我現在可還沒有落到你們的手中呢?”
“怎麼,難道你以爲自己還有什麼機會逃脫掉嗎?”
史塔克剛想要嘲弄一下,卻是立刻被一個消息打擊地變了臉色。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賈維斯傳來了這個一個消息,他派遣去抓捕維克托的那些智械們已經是失去了聯繫。
無聲無息,沒有一點兒動靜。事情顯然意外的有些超常。這讓史塔克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以至於他立刻就緊盯着維克托,問出了這樣的話來。
“你到底是誰?”
“終於問到了點子上了,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
臉上露出了笑容,維克托所扮演的拉托維尼亞大公身上頓時就是一陣煙霧蒸騰。而在煙霧消散過後,帶着鐵面具,穿着着黑斗篷的持權杖者就已經是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我是維克托。維克托.馮.杜姆。地獄的新任主君。當然,你們也可以叫我...毀滅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