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們擠成一團,女孩們擠成一團,每過一會就有外面的感覺太冷而擠到裡面。這是風依照企鵝在風雪中用身體取暖的辦法教給小戰士們在陰冷的山洞裡取暖的辦法,山洞裡黑漆漆一片,根本無法計算時間,隊伍從重新列隊後,已經休息了六次,風粗略估計大約過了四五天,儘管風已經在控制食物,但各小隊的食物已耗光了,而能引火的火種也只有三支火把了,如果用完這三支火把,隊伍將再沒有可以點火的東西了,不到危急的時刻不能點燃,現在走都是摸黑走,幸好有小草在前面帶路,後面的人手拉手,不時的還要報一下數,每過一會。雷就會挨個隊的喊一遍,每個隊的隊長都會迴應一聲,“安全!”每個小隊長也要不時的清點自己的隊員,一二三四五的報數。防止中途人員丟失。
還有多少肉乾?風問雷。
只有四串肉乾了,一個人節省用可以吃四五天的量。
其它的人手裡還有嗎。
都沒有了,只有這些,你看怎麼分。
都給小草吧,任何人能倒下,小草不能有事。風淡淡的說,
我不要,這些日子我分到的一直比別人的多,我還能堅持。小草說,
風苦笑了一下,拿着去前面找找有沒有乾淨的水,找到水,就有吃的了,
小草奇怪的說,水倒好找,我們這一路上,有不少泉水,但只是水,怎麼會有吃的呢,山洞裡除了石頭就是土,連一棵乾草都沒有,
放心吧,找到水就有吃的了,你是所有人的眼睛。你沒事,所有人都沒事,拿上肉乾,出發吧,我們在這休息一下等你。
小草拿過肉乾走了,路過風時,把一大把肉乾塞到風的手裡。在這漆黑的山洞裡,只有小草能隱約看清周圍。
這些對話周圍的人都聽的清楚,這些食物要是全分了,一人都分不到一口,還不如給一個人吃,對於把食物給在前面探路的小草,大家沒意見,這些日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小草有在黑暗中辯路的本領,每個人也在爲小草的這個本領而慶幸,因爲只有據有夜視能力的小草沒事才能帶着隊伍一直往前走,但是聽到風說找到水就有吃的了,這讓所有人詫異起來,所有人都有食物,怎麼可能。
呱唧有氣無力的問:風,找到水真的就有吃了?我可是好久都沒吃過一口了。
放心,吃的沒問題,但得有水啊,
呱唧越發糊塗了,其實不光石頭這裡所有的人都是飢腸轆轆,都不明白風爲什麼說找到水就有吃的了。這一百多人的的食物可不是一點點可以解決的。但聽風的意思似乎能讓所有人吃上東西。
呱唧想了想道: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現在吃光了所有的東西,還能上哪去找吃的,這一路走來,蟲子都不見一隻,我不信你能找到吃的。
風笑道:我要是找到吃的呢。
你要是找到吃的,我以後就叫你大頭領。
一句話把周邊的人都逗笑了。這呱唧看着看着嘻嘻哈哈卻狡猾的狠,大風部所有人都叫風爲大頭領,這個稱謂在部落裡都是笑話一樣的看,因爲大風部裡全是孩子,這就是個小孩過家家的遊戲。所以風這個自封的大頭領除了大風部的孩子們,沒有人當真。
風笑着說,不用了,找到水後我就會告訴大家,現在不能告訴你,風故意賣個關子。
哪知呱唧還沒說話,石頭在那裡叫喊了起來:風啊!現在就說吧,我口水都流出來了,一想到吃的,我眼睛都綠了。
不急,一會小草找到水回來再說。
石頭急道:我快受不了了,你說吧,只要有吃的,哪怕是根沒肉的骨頭我都能嚼着吃了,哪怕再難吃都行,我也叫你大頭領。
他這一說,其它人也忍不住了,連日的飢餓,一聽到吃的,哪個眼睛不是瞪的大大的,儘管什麼也看不到。紛紛嚷嚷,我們也叫你大頭領,快說,一刻也等不了了。
這時四周一片咽口水聲。
好好好,我說找到水後再說,是怕你們提前吃,沒有水不好下嚥,噎着。
雲也一旁道:哥,你快說吧,我口水也出來了。
好了,我說,我們身上的衣服,可都是獸皮製作的,實在餓的受不了,就用石刀割下一小塊嚼着吃吧,
風說完沒有人說話,只有一片咀嚼聲,都在啃皮衣,風忙大聲喊,不急不急,等找到水,再吃,否則容易噎着。
但那裡有人聽啊,
雲也正想着從哪開始咬時,二哥的手卻小心摸到自己臉上來,不過卻沒有拿開還在繼續摸來摸去,雲一愣,就在一愣神時,一個乾乾硬硬的東西被二哥塞到嘴裡。
肉乾,雲差點叫出來,二哥哪來的肉乾,
所有人都在咬皮衣,雲咀嚼着濃香的肉乾,臉上溼溼的。
風沒要求把皮衣也統一上來,原來統一食物,想着在食物吃完後會有結果,但沒有任何進展,一直在山洞裡轉,原路是回不去了,因爲那見鬼的水一直在漲,就如尾巴一樣的在不遠處跟着。
各自的皮衣是沒辦法收繳上來的,不穿皮衣在這陰冷的山洞裡,人熬不了多長時間,如果皮衣吃光了,還沒找到出口,即使不餓死,恐怕也得凍死了。
風知道自己在祖山對面的青蛇嶺山腹內,兩山間的峽谷被祖山河的洪水所淹死風能理解,但是這洪水似乎有些太大了,洞內在上升的洪水說明外面的洪水至少也到了山腰,這簡直太不現實啊,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洪水在上漲說明,前面有洞口能通到外面,否則即使外面再大的洪水,洞裡的水也不會漲,只是不知道這通向外面的洞口是大是小了。能不能讓人通過了。
時間就在黑暗中過去,也許過的很快,也許過的很慢。明明就在山腹中,卻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沒有時間,沒有光亮。也沒有方向感,只有無盡的黑暗。
悽慘的洞穴生活只有雲感覺到最是幸福。因爲當自己餓的難受想啃衣服時,嘴巴里就會被二哥塞進一塊肉乾,也不知二哥哪來的那麼多肉乾,二哥可是一直就在自己身邊。洞穴內只能靠觸覺與聽覺,與二哥不時的身體碰撞,並沒發現二哥身上哪裡藏了肉乾,但是二哥就是能不時的憑空變出一小塊肉乾來。這讓雲對二哥充滿了神奇與感激。她也知道這是二哥私藏的,但是卻是爲自己私藏的。
山洞轉了一個彎,光,前面有光,雲喊了起來,
昏暗的一絲光亮在遠處,如蒙朧的螢火,但這已給所有人希望。多日的黑暗已快讓小戰士們失去了走出去的信心,這一絲光亮重新點燃了生的希望。
小戰士們不顧光線對眼睛的刺痛向前跑去,小草跑的最快,風拉着雲的手腕緊隨其後。後面的人也飛快的跟上來。撲向光明。
當風衝出洞口,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一下愣住了,燃燒的心一下涼了下來。這裡依舊是一個洞內大廳,所不同的是,大廳的頂部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一縷光線如輕紗般的透下來。讓黑暗的大廳裡有了一絲亮光。
從洞內涌出來的人看到高高在穹頂上一絲月光,巨大的心裡落差讓人呆若木雞。這就是希望?這就是希望破滅。
不知誰第一個開始哭泣,片刻哭聲一片,止不住的悲傷。更有人昏倒在地。就連雷與石頭也坐在那裡嘆氣。更多的人則是坐一地上望着那一孔月光發呆。
雲拉着風的手問:哥,我們還能出去嗎。
風看了看那個不可能夠到,即使夠到也不能鑽出去的小孔。其實風的心裡也沒有底,但還是安慰道:我們肯定會出去的。
天亮了,月光變幻成爲陽光。那一縷月華,變成如光柱一樣的日光,已由弱變強,明亮的刺眼。那應該是正午了,小戰士們貪婪的盯着束陽光,從沒有人想過每天浸在陽光中的人能象今天這樣寶貴,這樣渴望陽光,那怕只是一束陽光都讓人心醉。當那束陽光開始暗淡時,所有人又都流露出不捨,因爲一天過去了。雖然知道它明天還會再來,但沒有人知道自己還是否能見到明天的陽光。
小草在風的耳邊說着自己的發現,這裡的大廳有五個洞穴除了一個是隊伍出來的洞穴外,其它三個是不遠就到盡頭的山洞,而唯一的一條山洞卻是通向地下,並不是向上走的,小草不敢太過遠離隊伍,只好回來告訴風。
風看着這個手臂上腿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碰傷。還有幾塊涔血的擦傷。額頭上還有一個青青的大包,一臉的泥水,大口的喝着水的小女孩,心中暗歎,這還是個孩子啊,就開始接受這麼殘酷的艱難。
風伸手輕輕的把小草臉上的泥水擦去,心疼的說:疼嗎?
小草兩眼清明,卻明亮的嚇人,堅強的說:不疼。
風拍拍小草的臉蛋道: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出發,
是,小草乾淨利索的回答。
小草到一片乾淨的地方,躺下還沒閉眼,旋擠到小草身邊小聲問,小草姐,我聽你剛纔說那個山洞是向下走的。
是啊,我剛探過回來。
那你說我們會走出去嗎。
當然了。小草深信不疑的說。
爲什麼啊。
大頭領說的啊,這還能有假?
也是啊,那我也敢緊休息,晚上就出發了,說着旋依着小草,兩人閉上了眼睛,兩個小小的女孩輕快的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