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二哥清醒後不但懶了,還會耍賴了。”雲若有所思的說。
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次秋獵嗎,我使什麼,弓箭嗎。
“當然了,你忘了你的紫杉弓了。”雲瞪大眼睛說:
紫杉弓?在哪。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在石屋裡,由父親爲你保存着,因爲你昏迷過去了好幾天,怕在茅草屋不保養會受潮變形,就被父親拿到石屋,每天替你塗油。
哦,風鬆了一口氣。那你呢?風一眼看到雷身邊的長矛,你用矛?
當然了,我更喜歡近身博鬥,能讓人熱血沸騰,近處拋出長矛的殺傷力更大一些。
風看向妹妹,一眼看到妹妹腰間的一柄石刀。
雲似乎知道風在想什麼,無所謂的說,“我怎麼樣都行了。反也不讓我出獵。”
我射箭真的那麼利害?風不確定的問,因爲自己腦海裡沒有一丁點關於弓箭的印象。
父親說你身體弱,力氣小,膽又小,怕死的要命,根本不敢近身博鬥,就讓你揚長避短,利用弓箭,把野獸消滅在遠處,要是不能在近身前殺死野獸就應該馬上避開或逃走,到了安全的遠處再尋找機會消滅野獸,也在可以隊伍中掩護其它人。所以弓箭最適合你。就給你製作了一把紫杉弓,你聽了父親的話就拼命的練習射箭,每天比我們練的時間都長,所以你的箭術最好了。要不是這次被砸昏了,你從來都是弓不離身的。
聽了雷的解說。心想還真是,用弓箭把敵人消滅在安全距離之外,這個主意真的不錯,太適合自己了。山族長啊,你是我的親爹,太瞭解我了。
雖然我們學的差不多了,但父親說狩獵七分險,沒有人知道狩獵時會發生什麼事,真正能保證我們安全的只能我們自己平時所學的東西與自身的能力了及與其它人的配合。所以我們不但要自己努力,還要去訓練場與其它人一起配合訓練,不能光自己埋頭苦練。
父親說過,你除了身體比別人瘦一點外,其它的各方面並不比別人差,要是還這麼膽小怕事不敢出獵的話,那就會成爲是一隻總以爲自己是一隻羊的山虎,就見到一隻大角鹿也會害怕的跑開,早晚會被餓死的。否則母親纔不放你去呢。
還是母親對我好。
父親覺得你應該好好作一個戰士。只是母親總怕你會出事。反正你都這麼大了,你自己選吧。不過我覺得現在母親也開始認同父親的主意了。
命苦啊
看到風這樣的神情,胖雷非常的生氣。道:我們長大了,就應該去狩獵,爲部落打回足夠多的食物,讓部落裡每個人都吃的飽飽的,怎麼能怕死就躲在家裡呢。
風沒想到肥胖症嚴重的大哥竟然還這麼大義凜然,就不以爲然道:部落人吃飯的問題也不是我們這些孩子能管的,再說想吃飽有很多辦法啊,這山這水,這樹林裡能吃的東西多的很啊,爲什麼非常要去冒險呢。
這山林裡的果實只能在夏秋兩季吃,頂多作成果醬冬天作爲輔食來吃,冬天大雪封山什麼吃的都沒有,如果沒有足夠的肉食儲備怎麼來熬過漫長的冬天。難道要部落裡的族人去跳天葬崖嗎。
風看到大哥似乎真的生氣了,馬上改口道:好好好,去打獵,打多多的回來。人多力量大。
我們的職責就應該讓所有人吃飽飯,並長的胖胖的。這些年部落正在慢慢變的強大起來,我們應該更加努力。雷似乎是在爲自己說的,也象是對風說的。
風躺在自己的茅草屋內,回憶着自己這一天的所作之事,風依舊保留了那個世界每天晚上睡覺時把白天的事在腦中過一遍的習慣。儘管自己有着與別人不同的思維方式,但自己與別人沒什麼不同,有些時候可能還要不如。山部落並不象自己想象中的原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與生活中所接觸的東西,如果刨除掉工具及現代科技的元素,部落反而更象高度成熟的社會。石制,木製等工具好多都是非常的精緻,就象那持在手上的石制矛頭,及腰上的曜石短刀,精緻的如同一件工藝品,鋒利的可以刮腿上的汗毛,最重要的是部落不但有自己的記時及曆法,還有自己的文字巫紋。基本就不象一個矇昧野蠻的原始人。一切就象生活在比較窮困的偏遠山區村落一樣。而部落人都是極爲質樸的,而自己的家人,更象一個溫暖和諧的家,這幾乎就是自己所需要的。所喜歡的。
而自己通過回憶一天的事,突然發現儘管自己擁有現代成人的邏輯思維,可自己的言行舉止依舊更象是一個年青的毛頭小夥子,有熱血,有衝動。這可能是這副身體帶給自己的本能感覺,如果是當初的自己不可能揹着妹妹四處亂跑,更不可能爲了給大哥與妹妹表現一下明知不敵還想去試試,還閒的去推什麼石球玩。想了半晌發現自己可能即不是原來的自己,也不是原來是那個懦弱的風了,可能是一個全新的自己,想了想自己就是自己,現實既然無法擺脫,那還不如就從新開始過一個不一樣的人生。也許這纔是真正的人生,重要的不是你是誰,而是你想做什麼,做好自己最重要。重新開始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緣。而且還有一具這麼年青完美的身體。
月兒又上樹梢,蟲兒叫的喧鬧,薰蟲繩冒着淡淡的青煙,風想通了一些事就開始沉沉的睡去。
東方泛白,山林上空飄渺的霧氣還沒有散去。茂密的叢林下方還是一片昏暗,一個巨大的身影如老猿一般在祖山的山林裡飛奔着一邊不時的發出“嘔,嘔,”如野獸般的呼喚聲。兩個象大肉球一樣的人影氣喘吁吁的緊跟在身後。而其中最小的一個人影則落在最後,並不時的因爲看不清面前的樹撞在樹杆上,或被地上的藤蔓絆倒在地而發出慘叫。每當慘叫響起前面的巨大身影只是有意的壓低速度稍稍等待那個最小的身影起來後,再加快速度。
當四道人影從密林中躥出來,停在空地上時,首領山回頭看看自己的三個孩子,雷與雲氣喘吁吁與原來沒什麼變化,只有二兒子風,一副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叫喚着,他知道風在昏黑的樹林裡不知撞了多少次,摔了多少跟頭,看來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好,原來的風可不是這個樣子,力氣雖然差上一些,但靈活度可是三人中最好的,現在卻彷彿一下打回起點的樣子。不由的搖頭嘆惜。
風揉着腫起來的前額,天啊!都流血了,這哪是訓練啊,這分明虐待自己,在幾乎跟夜裡一樣黑的樹林裡跑,不撞樹都見鬼了,而且我才休息一天就開始訓練啊,這不人道啊。不過就連有肥胖病的大哥與妹妹都父親一視同仁的訓練,自己這個身子還虛的人就不好說什麼了。
擡頭看去,空地上父親山已等在那裡,風只看到了立在地面上的三捆羽箭。高有一米多,如三根盤子粗的樹樁子。卻沒看到弓。就在風用眼四處尋找弓時,父親把一根長杆遞了過來,風下意識的接過來,入手柔軟,這個矛竟然用柔軟的獸皮套着,當風把獸皮套去掉後,頭嗡了一下,這哪裡是一支矛,這是一張弓,這也是弓?確定不是矛?一根幾乎是比自己身高還高出一節的紫紅色的紫杉木杆,風的意識裡一張弓應該是又寬又扁片狀而且具有弧形的樣子,而手裡的這張弓幾乎就是一個圓形的長棍,仔細看時卻略有不同,長寬比近似呈圓柱形,但弓背的內側卻是平面的。弓身的寬度與厚度從中間向兩邊逐漸變小,而兩端各套着一節鹿角,在鹿角細微凸起的叉窩裡打磨出一道細滑的凹槽,這個更象長矛的東西是一個弓身,難道這就是雷所說的紫杉弓,就在這個疑問剛從風的腦海中閃過時,風的手已本能而熟練的從皮套中取出弓弦,套上一端,放於左腳內側,右手抓弦而一端壓在長弓另一端,左手一拉弓背,使長弓彎曲,右手正好滑到弓端鹿角處,嫺熟的掛好弦,身體對這張弓的熟悉程度似乎比思維更快,當將完好的弓拿在手裡時,就似有什麼在腦海中復活一般,與這弓有了一種極爲微妙的聯繫,似乎一切本就如此,那個疑問的念頭只是滑過去的一道閃電,風利索的抽出一支羽箭,彎弓搭箭,“吧嗒”一聲弦響,“嗖”的一聲破空音,“哚”的一聲中靶聲,那支長杆羽箭就釘在外面綁着厚厚茅草的木樁上,一切都那麼自然,風站在那就似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心裡還在想着“這是我自己射的?”
山看着兒子那嫺熟的近乎本能的動作。臉上綻出滿意的笑容。看來這次事故並沒有對風兒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風愣了一下,怪不得雷說自己與長弓日夜相伴,就如與他日夜相伴的長矛,而云日夜相伴的是一柄曜石短刀。這是父親爲他們挑選的本命兵器,必須要作到如臂使指,現在看來自己的身體對這長弓的熟悉程度比腦袋還高,思維有點落後了。風把箭婁斜背在身後,呈弓箭步站好,上身前弓,抽箭搭弓,箭如流星,全身只有左手在動,抽箭,搭弓,拉弦,放箭,抽箭如此反覆,當釋放了一半的羽箭後,左右手互換開弓射箭,當大哥與小妹站在那裡把弓弦上好時,風已射光了一簍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