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篤胡說的!那丫頭胡說的!”碧湖此刻全身已經涼得刺骨了!
“是不是胡說,找着那個叫惠兒的不就清楚了嗎?白皮豬已經帶着阿篤去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到時候拉到你面前一對質,一切不就清楚了嗎?好了,老實安分地待着吧!別動不動打下人出氣,惹急了本公主,小心揍你哦!”
虎寧說完轉身要走,碧湖忽然一把將她拉住,情緒激動道:“你們敢軟禁我,被我母后和王兄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你以爲你毒害白涵這事兒,家裡一堆人會放過你嗎?”虎寧撥開她的手冷冷道,“待着吧!就算你的母后和王兄知道了,他們能說什麼呢?你毒害白涵在先,連自己的親夫都要毒殺,天下哪家容得下你這樣的媳婦?哼!”
“你給我回來!我是碧湖公主,你們怎麼敢軟禁我?”
虎寧懶得理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碧湖追出了房門,卻追不出院門,因爲公公白子季已經派人在院門口看着她了。見果真出不去了,她不由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沒過多久,阿篤被放了回來。她一見阿篤就撲了上去,抓住阿篤的髮髻一陣拍打,嘴裡罵道:“你敢背叛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丫頭,我打死你!我沒有害白涵,你怎麼能冤枉我?”
阿篤縮在牆角,抱頭哭道:“公主……奴婢也是沒法子了啊!奴婢要再不說,白大人就要將奴婢杖斃了!”
“你爲了活命就出賣我,還誣陷我毒害白涵,你這可惡下賤的丫頭,白子季不打死你,我來打死你!”
“饒命啊,公主!”阿篤哀求道,“奴婢也是爲了白涵少主啊!早點找到惠兒,少主也多一份希望啊!”
碧湖停下手來,使勁地踹了阿篤一腳,氣喘吁吁地“控訴”道:“他是得救了,我怎麼辦?白家上下現在把我當仇人似的看待,還不許我回宮去見母后,你說我怎麼辦?我有害白涵嗎?我只是想留住我丈夫的心而已,這有什麼錯?錯的是金貝螺,要不是那賤婦回來了,白涵怎麼會置我不顧?還有那個賤女人,符水是她給我的,是她害了白涵!你可倒好,什麼都推到我頭上,我有多冤枉你知道嗎?”
阿篤不敢回話,只能抱頭嗚嗚地哭泣。碧湖還覺得不解氣,又撲上去拍了阿篤幾下,直到實在是沒力氣了,她才丟開阿篤回房傷心去了。她覺得自己是最委屈,最冤枉的。想要喚回丈夫的心有什麼錯?哪個女人不想自己的丈夫心裡只有自己?一時錯信了惠兒又有什麼錯?她的本意並不是想毒死白涵,都是那惠兒在裡頭搗鬼。如今白家如此仇視自己,往後還怎麼在白家待下去?白涵醒來,肯定更厭惡自己了。
想到這些,碧湖傷傷心心地哭了一場。阿篤在外面聽見了,也不敢進去勸她,怕再被揍個鼻青臉腫。
不過,尋找惠兒的事情並沒有白家想得那麼容易。那姑娘彷彿早料到了白家會找她,藏得一點蹤跡都沒有了。白巖帶着人在城裡找了兩天,連根頭髮絲兒都沒找着,只在一家驛站發現過她的蹤跡,證明她人應該還在城內。白家上下爲此心急如焚。
而在燕勝如家的獒戰也同樣心急不安。權英被禁足,斷了他利用權英離開的路子,這倒也罷了,至少還有備份的那條路,可白家忽然全城布了控,還收緊了城門防守,這讓獒戰他們的第二條路也胎死腹中。
獒戰現在有點按捺不住了,特別是聽說白涵中毒之後,他很擔心貝螺在白家的情況。另外,貝螺生產的日子逼近,萬一產子在白家,想離開就更加麻煩了,這也是他焦慮不安的來源。
那天莫秋和木棉出去打探了情況回來,說起了白家要找的惠兒。獒戰聽了有些納悶,問道:“白家找惠兒幹什麼?”
木棉道:“白家那邊也沒說,只是一個勁兒地在找一個叫惠兒的姑娘。我暗中打聽過,無論樣貌裝扮都跟我們獒青谷那個惠兒相差無幾,應該是她了。”
獒戰在房內踱步思量道:“白家找惠兒?他們找惠兒幹什麼?白涵現在中毒不醒,他們最應該找的就是醫師纔對,爲什麼要找惠兒?”
“難道惠兒能醫治白涵?”獒昆問道。
“不可能吧?”木棉道,“如果真是獒蠻族那個惠兒,她壓根兒連草藥都分不清,怎麼可能醫治得了白涵?我想是另有原因的。”
“不管什麼原因,”獒戰停下步子道,“先找到惠兒再說!”
“找惠兒?”木棉不解地問道,“要幫白家找惠兒嗎?”
莫秋點頭贊同道:“我明白獒戰的意思了。白家這麼大張旗鼓地找惠兒,不管是處於什麼緣由,肯定都是很要緊的緣由。若我們能趕在白家之前找到惠兒,說不定就能換公主出府了。”
木棉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行,我們這就分頭去找惠兒,一定要趕在白家找到之前把她逮住!”
天黑之後,獒戰與莫秋一路,木棉和獒昆一路分頭去尋找惠兒的蹤跡了。獒戰二人在城東兜轉了一圈後,來到了金義的大宅門前,莫秋瞅着那朱漆紅的大門道:“惠兒不太可能會在這兒吧?她一個獒蠻族的小丫頭能跟金義攀上什麼交情嗎?”
“那可說不定。”獒戰說着這話,心裡忽然想起了那個易生術。他想不明白惠兒爲什麼要用這個術。如果說惠兒是羨慕貝螺身份,想以李代桃坐享榮華的話,倒還說得通。可惠兒那丫頭也算是在獒戰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怎麼想都覺得那丫頭不太可能有那麼大膽的想法啊!
獒戰正愣神時,莫秋忽然碰了他一下道:“有馬車來了。”
獒戰回過神來,擡頭看見一輛小馬車輕快地奔來,停在了大門前。馬伕從馬車上跳下來,一邊掀起車簾一邊朝門子喊道:“快去稟報三殿下,葉先生來了!”
說話間,馬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那人剛一露面,獒戰頓時有拔刀的衝動。你猜那人是誰?可不就是獒戰的死敵,葉衍水嗎?
“別衝動,獒戰!”莫秋立刻摁住了獒戰的肩頭低聲道。
也不怪獒戰,因爲太想殺葉衍水了,所以一看到葉衍水那張臉,他很自然的反應就是去拔刀。不過,這會兒比起拔刀,獒戰更加納悶的是,葉衍水怎麼會來這兒?葉衍水和金義還有過密往來?
“太奇怪了……”莫秋自言自語道,“他怎麼會來這兒?”
“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兒,盯着他就知道了。”獒戰咬着牙齦道。
這晚,獒戰二人輪流守在了金義府門外。天明獒戰來交換時,正好遇上金義帶着葉衍水出門,獒戰便跟了去。沒想到,金義所去的地方居然是白家。金義攜葉衍水進入白宅好一會兒後,他自己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葉衍水領着一個僕從模樣的人也出來了。
獒戰一路跟着,看見葉衍水二人去了一家藥材鋪子。隨後,他翻入後院,一路尋到了前院,最後在前院二樓的一間房內發現了葉衍水。這時候,這鋪子的東家正好離開去取藥材,他就趁這個機會翻窗而入,以匕首抵在了葉衍水脖子上。
葉衍水先是一驚,回頭一看是獒戰時,更吃驚了。他愕然不已:“獒戰?”
“說,你怎麼會來夷都?你和金義有什麼關係?剛纔爲什麼要去白家?”獒戰逼問道。
葉衍水往外看了一眼,略有些緊張道:“這些事兒我都能告訴你,不過這兒真太危險……”
“再說廢話,信不信我一刀割斷了你的喉嚨!”獒戰輕聲喝道。
“行行行,你先別激動,我都告訴你,”葉衍水忙道,“我和金義是很早之前就認識的,有一次我回家的路上遇見了你爹派來的殺手,金義幫過我一回,當時我說過,欠他一個人情,將來必定還他。這次我來夷都也是他讓我來的,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是想讓我爲白家的那位少主解毒。”
“白涵?”
“對。”
“能解嗎?”
“能解。”
“白涵傷得真的很重嗎?”
“幾近奄奄一息。所幸的是,之前宮中一位老御醫先替他解去了部分惡毒,性命得以保存,只要將餘毒慢慢清除,再調養個半年,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那多久能清了餘毒?”
“少說也得半個月。獒戰,你是爲貝螺公主而來的吧?”
獒戰眉心一皺:“你見過貝螺?”
葉衍水點頭道:“在白府上看見她時,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我想,她不會是無緣無故到那兒的,必定是有什麼緣故的。剛纔見面太匆忙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她,不過現在看見你,我想她應該是困在白府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