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夜燈底下的王子鑫顯得是那麼單薄,從他深陷的眼睛和嚴重的黑眼圈我可以看出他睡得並不好,他突然問的這個問題,我也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那時候我一心只想着報仇,爲自己,爲彤姐,爲石麗娟。爲自己心中這麼多的年執念,可是當王峰死了之後,我並沒有一刻感到輕鬆過,但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選擇吧,王峰死了,我也許不會覺得輕鬆,可要是他不死,我的內心會一直受煎熬的,那個坎我是怎麼也跨不過去的。
“子鑫,你應該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真的可以後悔的,如果真要後悔的話,我寧願我從來沒有生出來過。”說完這話後,我完全不敢去看王子鑫的臉,直接走進了青-樓,我現在已經面對不了王子鑫了,即使我深愛着他。
走進青-樓之後,我並沒有去任何地方,站在了窗子邊,注視着王子鑫的背影慢慢遠去……….
等他走了之後,我直接去了春苑找甘薇,我心中壓抑了太多的事,而這些事也只能給她說說了,還有茅姐的事,今天她既然已經選擇動手了,那之後一定會有大動作,我必須要做好準備。
春苑這時候也差不多要關門了,甘薇正在櫃檯上算着賬,看着我愁眉苦臉得走了過來之後,立馬給我倒了一杯酒。
“怎麼?你又遇見王子鑫了?”
接過酒的我只能苦笑喝了一口酒,“我表現地有那麼明顯嗎?”
甘薇笑了笑,把賬本一合,“你知道嗎,現在任何事都不能打擊你,除了這些情感上的問題,黑爺就像是一頭猛虎,而王子鑫就像是一頭豹子,這兩頭野獸誰都不是好惹的。”
聽了甘薇這個比喻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她真的比喻得很貼切,很符合他們的形象。
“薇薇,我乾兒子呢?”我好久沒有看到李念了,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最近有沒有長高,有沒有長乖一些。
“你乾兒子我送去托兒班了,現在春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隨時都離不開人,喜兒,你是時候培養一些心腹出來了,要不這路不好走啊,你現在的店越開越多,你管得過來嗎?”
甘薇說得沒錯,最近忙着華庭的生意和青-樓的開張,確實讓我有些焦頭爛額,雖然我不是每件事都要親力親爲,可是好多事我真不敢鬆懈,我要想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那無疑要好好培養一批值得信賴的人出來了。
就在我和甘薇商量着培養人手的時候,老鬼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也走了過來,現在的他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在這個圈子裡的人脈越來越廣,順帶把春苑推得越來越火,不過每天都不怎麼看得到他的人,他必須要努力,他的心裡有一個十分堅定的願望,他一定要有一天昂首挺胸地站在喬老爺子的面前,正大光明地把喬婉昕娶回家。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你今天青-樓開張,動靜挺大的,你不在那裡守着嗎?”老鬼把襯衣的袖子理了起來,帥氣地拿起了一杯酒當水一樣喝了下去。
“鬼哥,我今天過來主要是過來找你的。”
“找我,是遇到什麼事了嗎?”老鬼的神色立馬就嚴肅了起來。
“恩。”說着我就把茅姐的事說了出來,老鬼聽了之後摸了摸他的光頭,問我怎麼不早點說這事。
“怎麼,你認識這個茅姐?”看着老鬼的反應,我猜想他一定認識這個茅姐。
“對啊,前幾天剛認識的,確實是一個挺狠的角色,你說你什麼人不去招惹,偏偏去招惹她啊,但是你確定她今天只是找了幾個人去鬧-事,沒有再出其他的手段?”老鬼的神情越發嚴肅,當提到茅姐的時候,他的臉一直都是緊繃着的。
聽了老鬼的話後,我有些忐忑,又打電話回去問了問,再確定那邊沒有事之後,才放下了心。
“但是我覺得這不像是她的風格啊,一般來說以她的手段來說,是不會只找幾個人去你那鬧一場的,她要是真的出手的話,一定是把你朝死了去弄,這事可不能馬虎,她一定還有什麼後招,你可要小心點。”老鬼雖然聽說我那邊沒事,可是還是放下警惕心看來這個茅姐比我想象中難對付多了。
“這樣吧,我看看哪天能不能把她約出來談談,這事最好能化解了,要不這麼下去,對你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這青-樓的趨勢這麼好,一千萬一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你不知道我剛剛送走的客人們都一直在談論這事,說是要去你那看看,你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問題了,這可不能馬虎。”
“行,我知道了,我就是越想這事越覺得沒有那麼簡單,所以纔到你們這看看有什麼辦法,不過白月我是怎麼也不會放的,估計茅姐也看出了白月的價值,這塊肥肉估計放到哪,都是一塊搶手貨。”這點我十分清楚,“鬼哥,你能想出她還會從哪些方面動手嗎,我今天想一晚上了,都想不出她會怎麼做。”
老鬼搖了搖頭,“我也想不到,你們女人要是發起狠來,哪裡是一個男人能想到的,你看看那個樑雨涵,靠着男人一步步上位,到今天這種地步,我也真是服了,現在就算是黑爺出面,說不定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她暗中勾搭了太多的人,這些男人都給她提供了一定的助力,一股一股的力量積蓄起來,成就了今天的她,可以說樑雨涵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踏着男人的屍體上來的,那些男人想着上了她,可是哪裡知道最後連骨頭渣都被她給啃得一口不剩,刀哥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知道嗎,刀哥沒死之前,樑雨涵就暗中從他那挖了一半的財產,這才把刀哥挖空了,手下才怨聲載道的,才那麼容易被黑爺的人收買了,所以再最後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而黑爺的動作其實樑雨涵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她一直沒有戳破,看着刀哥自己掉進去,就是想着等着刀哥死了之後,再從刀哥那裡撈上一筆,這個女人狠心的程度已經到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了,在這個圈子裡,就算是枕邊人想要賣你也是分分鐘的事。”老鬼今天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鑽出了這麼多的感慨,說起來就沒有完。
而我聽了之後,也是心驚肉跳的,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黑爺,黑爺能走到今天這步也是踏着不少人的屍體上來的吧,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利益衝突的時候,他會不會這樣對我,不過很快我就否定了,黑爺不是那樣的人,可越是這麼想,我的腦海裡就不自覺地想起了上次他在刀哥面前把我賣得一乾二淨的事,這種事會再發生一次嗎?即使他現在口口聲聲說着愛我。
他是不是也怕會發生這種事,所以他纔要一直逼我把手頭的這些店轉讓了?
“算了,既然這個茅姐這麼厲害,你們肯定是想不到其中的門道的,還不如喝口酒,讓自己舒服點,等着她出手的時候再全力以赴。”甘薇說着又開了一瓶酒。
而我們預測得沒錯,這剛消停沒有兩天,茅姐的下一步動作就緊跟着來了。
這天我剛剛走出華庭,想去青-樓看看,可是我還沒有踏進去,就聽見了一陣喧鬧,當下我就意識到出事了,趕忙小跑着進去了。
當我剛進去就看到了幾個男人手中拿着一張紙大聲地嚷着,邊嚷着賠錢,還邊砸着青-樓裡的東西,而且他們是帶着人來的,一個個來勢洶洶,徐慶一直帶着人在阻攔,可是壓根攔不住這些人,那些青花的瓷器碎了一大片,而有幾個姑娘也受了點傷。
“媽的,你們這些臭婊-子,一個個竟然都有病,老子今天去檢查,竟然檢查出了病,你們是要害死我嗎?這下我老婆也知道了,說是我在外面瞎搞,才搞出病來的,你們怎麼說吧。”
這個說話的男人我見過,這幾天一直都泡在這裡,而且每天都點不同的姑娘,有時候還一次點幾個姑娘,所以我對他印象深刻,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拿着一張醫院的化驗單來鬧。
“這位客人,話可不能亂說,我們的姑娘都是乾淨的,哪裡是有病的。”一聽他罵我們的姑娘,我立馬就上前去和他理論着,這種事可大可小,可真要鬧大的話,那這生意就真的別想做下去了,無論是任何男人都十分忌諱這個事,不僅是爲了自己的健康,也是怕被家裡發現。
“你就是老闆吧,你還好意思說你們的姑娘是乾淨的,臉呢,那你看看這個化驗單,上面是不是寫着有病嗎,而我這幾天就呆在你們這了,你怎麼解釋?”說着他就把那張化驗單直接甩在了我的臉上,而其他幾個人也都跟着鬧了起來,說他們也得病了,一個個都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樣子,立馬向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