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一直沒有回答,顧寒也有些生氣了,瞪着眼睛又問了我一遍。
我深吸了一口氣,思忖了一下。這事我要是矢口否認的話,那也只是給人留下把柄詬病,而這些挑事的人一定會提出很多證明白月在那呆過的證據的,與其這樣的話。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不管怎麼樣,這是磨滅不了的,既然已經有一個黑點了。不能再自己傻,再給自己抹另外一個黑點。
“顧總,這白月確實是從煙花街出來的,這點我不否認,但是顧總當時出價是因爲白月的出身嗎?難道不是因爲白月本身出衆的才華嗎?難道一個人窮,那他就永無翻身之地了嗎?一個人出身不好,就一棒子打死嗎?雖然這煙花街的名聲是不好,可是又真的有人得病了嗎?要是顧總的身體真有任何的不舒服,那我立馬把你當時出的錢加倍還給你。”
顧寒聽了我的話後,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站着的白月,又看了一眼我,一時間無言以對。
而四周的人也開始議論開了,那幾個鬧-事的明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爽快地承認了,不過他們還準備了一肚子難聽的話。
“哼,是野雞始終是野雞,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呸,真他媽噁心。”
就在我想讓人把這幾個人扔出去的時候,霍山倒是突然站了出來,喊了一嗓子,“喜媽媽,我出一百萬,買白月今天晚上,就算她真是煙花街出來的,就算她真的有病,我也不在乎,白月絕對值這個價,她的身價不是根據她的出身來的,而是靠自己的本事得來的。”
他的這話一出,整個大廳都炸開了鍋,大家都沒有想到霍山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還出了一個不菲的價,這明擺着是要給白月撐腰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黑爺突然也開口了,“我出五百萬。”黑爺的這話一出,大家都又鬧開了,誰都沒有想到黑爺也會出來摻和一腳,這無疑是在給我撐面子,而黑爺壓根不在乎衆人的議論,又用着衣服極其調侃的語氣說着,“這煙花街我也去過啊,沒有得病啊。”
他的這話一出,大家也都笑了起來,臉上流露出來的神色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抗拒了,還有一個人也跟着競價了,出了六百萬的高價,當風向開始轉的時候,那幾個鬧-事的也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什麼用了,默默地想要退出去,我剛看到那幾個人想要溜,就給徐慶使了一個神色,讓他出去把這些人攔住,徐慶是我新請的保安頭子,這次選這羣保安我可沒有少費工夫,而這個徐慶的年薪都開到了二十萬,給他這麼多錢,也是爲了讓他不被其他人所誘惑,好好替我辦事。徐慶很機靈,一看我的眼神,立馬就跑了出去。
這時屋內的競價也已經到了一個白熱化的狀態,價格已經被炒到了八百萬,有錢人確實多,看來我花在雜誌上的廣告費確實沒有白花,引來了不少有錢人,雖然廣告費不菲,但是值得,這些有錢人踏進了青-樓,就算不和白月怎麼樣,也會和其他的姑娘怎麼樣的,這隻要有點什麼心思,那都是白花花的錢。
“我出一千萬。“就在這個時候黑爺又一次把價格給炒到了這個峰值,我本以爲經過了剛纔的風波,白月的身價多少會受一些影響的,而且一般來說,這些小姐越往後會越不值錢的,往往第一次出臺的價是最高的,越是往後,隨着被人睡的次數越多,這價格會越低。
我心裡很明白黑爺做的這些事都是爲了我,即使他口口聲聲說不要我做這行了,可是看我身處窘境,他還是會出手。
如果他對我冷漠一些,我還知道怎麼處理自己的情感,但他越是這麼幫我,我越是心裡難受。
當黑爺的這個價格出來以後,大家都保持着沉默,而霍山也有些猶豫了,他這次來想的心理價也就是一千萬,雖然他知道顧寒也來了,不過據他分析,顧寒不會花那麼高的價再睡一次白月,而放眼過去,也沒有幾個人會再出到一千萬這個價了,但憑空殺出了個黑爺確實讓他有些無措,他吃不準黑爺出價的真實目的,如果他再追下去的話,以他現在手中的錢,完全是拼不過黑爺的,不過出於對白月的喜愛,他又決定再探探虛實,說出了一千零十萬的價格。
黑爺本意就是爲我擡價,聽到這個價後也覺得差不多了,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樣子,伸出了雙手喜氣洋洋地衝霍山說,“恭喜霍少抱得美人歸。“
霍山聽了以後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我一眼,看着他這個樣子我也挺開心的,朝着樓梯的方向伸出了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霍山看了以後立馬迫不及待地跑上了樓,跑到了白月的身邊後,先是愣了幾秒,臉瞬間就因爲激動而變紅了,跟着就直接把白月橫抱了起來進了房間。
而這時樓下也繼續響起了音樂聲,一羣姑娘又從另外一個房間出來了,表演着之前精心準備的節目,一時間喝酒划拳的聲音又熱鬧了起來,陸陸續續又有姑娘帶着自己身邊的客人進了房間…
等着大廳裡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樑雨涵也知道再待下去無趣,隨意找了一個藉口就離開了,沒一會雅間中就只剩我和黑爺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店盤出去,被你這麼一搞,這店可番了不少身價,你現在要是轉出去,一定可以大賺一筆的。“黑爺看人都沒什麼了之後,又提到了這事。
“黑爺,謝謝你今天幫我,但是…“我低下了頭,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是什麼?王喜兒,你是在怕什麼,還是在不相信什麼?“黑爺的語氣很嚴肅,完全沒有了剛纔在人前的那種儒雅,看來這事他始終放不下。
我知道此時多說無益,只能選擇低下頭保持着沉默。
還好這個時候徐慶來敲門了,這敲門聲就像是救命符一樣,一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我立馬鬆了一口氣,對着黑爺指了指門外,然後就走了出去。
看我一出去,徐慶立馬悄聲對我說,“抓到了,他們好像是茅姐的人。“
“她終於還是動手了。“
開始我還以爲這事是樑雨涵做的,一聽到是茅姐做的時候,我倒鬆了一口氣,這意味着樑雨涵還沒有開始打算對我動手,而茅姐的手段雖然毒辣,不惜以抹壞自己的名聲爲代價毀了白月,但始終沒有掀起什麼大的風浪,這也算是幸事了,好在最後白月的身價還是沒有跌,有個這個開頭,後面會越來越好的。
“那幾個人怎麼辦呢?“徐慶避開人羣低聲說着,眼睛一直在四下轉悠着,謹防着什麼人鬧-事。
“痛打一頓,給茅姐丟回去。“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本來就已經水火不容了。“徐慶有些擔憂地問着。
“本來就是水火不容了,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嗎?還不如痛打一頓,出出氣,同樣也給這個茅姐一個下馬威,讓她有些忌憚,要不她還真以爲我好欺負。“說這話的時候,我十分冷靜,語氣中還透露着殺伐果斷,可是看向雅間的時候,我瞬間又沒有了底氣。情感永遠是我的軟肋。
好在這時黑爺接到了電話要離開,離開的時候特意走到了我的身邊囑咐着我,讓我好好想想。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着黑爺離開後,徐慶也跟着離開了,這時大廳裡也只有寥寥幾個喝醉酒的人和一兩個姑娘糾纏着,我看也沒有什麼事,就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王子鑫,他正站在門口踟躕着猶豫着要不要進來…
我一看到他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立馬衝了過去,上次在法院匆匆一別,我連聲謝謝都沒有對他說。
“子鑫…“再我還沒有說出謝謝的時候,王子鑫突然從手中拿出了一張紅色的請帖遞到了我的手上,上面有着他和呂安安的婚紗照,兩個人看起來是那麼地恩愛,光是那喜慶的顏色就把我的心刺地生痛,完全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那個,我和安安要結婚了,她說你要來參加婚禮,今天給你送請帖,我想了下還是親手給你好了。”說着王子鑫直接放在了我的手心裡。
“恩,好,到時候我一定來。”接過請帖後的我,拿起請帖仔細看了一眼之後,裝作不在乎得說着,“你們婚紗照挺好看的。”
“還行吧,那我走了。”說着王子鑫就轉身要離開了。
“子鑫……”看着他轉身之後,我沒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
聽到喊聲的王子鑫立馬轉過了身子,期待着接下來我說點什麼。
“沒什麼,你走吧。”我還能說什麼?
“喜兒,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現在有後悔當初沒有跟我走嗎?”王子鑫看着我最後發出了這樣的疑問,這是他問過自己無數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