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證明,人與人之間的不期而遇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爲你始終不知道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許他過得不好見到你不自主的觸發了深埋在心底的痛,也許他過的太好在面前百般炫耀,搞的你鬱悶無比。
總之,真正盼望着不期而遇的人並不多,而對那些渴望不期而遇的人來說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往往卻是苦惱開始的源頭。
比如現在的任景程就是如此,沒有明白心底真正想法的他滿腦子都在想着一個問題,爲什麼他就是找不到心曲呢!
可當兩人真的不期而遇之時,他的腦中警鈴頓時大作,遠遠的看着心曲心頭升起一陣陣無法遏制的恐懼感,讓他下意識轉身就要逃走。
剛一邁步,任景程接下來的動作卻突然頓住了,忍不住在心中問自己:我在做什麼,我爲什麼要跑,我又在害怕什麼……
這句話在任景程心底反覆了好幾次,不斷提醒着,吼叫着,掙扎着,讓他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壓根就不知道下邊該怎麼做。
但心曲可不會因爲任景程的神經不及而手下留情,由於沒有戰鬥機甲使不出“突進”,心曲只能用“襲步”來快速接近任景程,不過他手中的藏殺巨劍實在有點太重了,使得他失去了“襲步”的靈巧性,看上去很是笨拙。
任景程腦袋裡幾個聲音一直在吵鬧,眼中看着逼近的心曲,他沒有辦法決定應該怎麼應對。
心曲“襲步”近前,藏殺一舞,帶去烈烈之響的風聲直攻任景程的左肩。
任景程面對着心曲迅猛的一劍腦中想法一個又一個的泛出來,可這些想法竟然沒有一條是應對眼前的狀況的,他根本已經失去了對大腦和身體的控制。
“咣——”
一聲悶響,任景程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被心曲一劍擊中,好在心曲這一劍只是試探,並沒有盡力,僅僅刮掉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300點op值。
一劍擊中,心曲也感到很是訝異,收手而立,竟然沒有繼續追加任何攻擊,愣愣的看着任景程滿面的怪異之色,而任景程也被心曲的一劍打的愣住了,同樣看着心曲,半天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
場中的氣氛頓時變的特別詭異,場外的觀衆也是面面相覷,不明白任景程和心曲在搞什麼鬼,玩完了捉迷藏又一臉“基情”的深深對視,就好似爛肥皂劇中的男女豬腳經歷波折終於相見一般。
這個想法可是弄的不少人渾身起了大片的雞皮疙瘩,倒是有幾個腐女在叫囂着:接吻,接吻……
“我靠!”
觀衆席上也不知道誰爆出這麼一句,很真實的反應了所有人的心聲。
過了好半天,也許整整十多秒,任景程好像突然清醒了過來,整個身體飛速動了起來,手一伸,自動出現在他手上的鷹瞳高興的尖嘯起來,數十發子彈狂噴而出,朝着心曲攻去。
心曲這邊傻愣愣的呢,哪裡會想到任景程忽然出手,猝不及防下被這些子彈悉數命中,也同樣掉了幾百點op值。
捱了打,心曲也反應過來現在哪裡是愣神的時候,提起藏殺朝着任景程攻了過去。
這場比賽都在磨磨蹭蹭了將近五分鐘後這纔算是正式開始。
看着賽場中你來我往的任景程和心曲,解說席上的安卓然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兩個人跟個傻子似的就這麼僵在那裡。因爲任景程和心曲捉迷藏那會爲了不至於冷場安卓然可是費盡口舌胡編亂造的說了一大通瞎話,爲了這些話他可真的把腦汁給絞盡了,要是兩個人再不開打安卓然都想撂挑子不幹了。
放鬆了一下,安卓然又是一個幽怨的眼神飄向旁邊的李瀟,心中很是憤懣,自己這邊嘴皮子都磨破了,這位大神可好,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跟廟裡那從不開口的泥菩薩似的,臉上滿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欠揍表情。
“咦……”
安卓然這邊正誹腹着呢,旁邊的李瀟突然驚訝的發出了聲音,將目光朝着他掃了一下,似乎聽到了安卓然心中正在罵他的話。
安卓然心中有鬼,登時被李瀟的目光嚇了一跳,心臟不爭氣的狂跳起來,額頭和手心都是冷汗。過了好一會兒,安卓然才發現李瀟哪裡是看他啊,看的是他面前轉播着比賽的屏幕。
安卓然對李瀟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爲感到很是驚奇,不明白爲什麼李瀟面前明明有顯示器怎麼還要看他的。
左右看看仔細觀察了幾下,安卓然才發現李瀟不是對他的屏幕感興趣,而是爲了屏幕上的那個人。
爲了保證比賽解說起來沒有遺漏,解說席這邊屏幕上顯示的畫面跟觀衆席有很大區別。觀衆席上爲了讓所有人看到雙方選手實時的表現,所以用的是俯視的上帝視角,而解說席上的兩個屏幕除了一個同樣是俯視的視角之外,還有一臺屏幕上的畫面被切成了八個方位,有遠有近,分別是八個攝像機不同的視角,這樣一方面是爲了讓dj和解說嘉賓看的清楚,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方便讓他們來回切換畫面給觀衆席的屏幕顯示,讓比賽最精彩的部分能夠即時呈現給現場觀衆。
安卓然發現李瀟此時看着的那個人正是心曲,此時攝像機正好近景拍攝到心曲的動作,不知道心曲做了什麼引起了李瀟的注意。
安卓然心裡挺高興,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在自說自話中解脫了,萬分期盼李瀟剛纔發現是一個大問題,這樣李瀟就能說半天,他就可以休息一下嗓子了。
但李瀟不受人待見的一面出現了,“咦”完了一聲看了看屏幕,似有所覺的點點頭,然後就在安卓然期待的目光下將後背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蹭了蹭,接着又是猶如保密局的密探一般,一個字也不說。
此時此刻安卓然發誓他真的真的很想掐死李瀟。說起來他們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他全國各地去做wargame業餘比賽的dj,李瀟人長得好,態度和藹,嘴巴也不算笨,所以很多比賽的組委會都請他做解說,這樣一來二去兩人也算熟悉。
可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一場比賽讓兩個人相處的這般痛苦,安卓然不明白李瀟這是怎麼了,解說的時候沒有默契就算了,現在竟然連話都不說了,實在太過分了。
只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安卓然再有意見他也惹不起李瀟,只能嘆息一聲,自己繼續鼓動嘴皮子開始裝專家般的胡說八道了。
賽場中任景程和心曲是互有攻守,由於比賽還只是開局,兩人打的很謹慎,op值掉的並不多,雖然看上去打的挺熱鬧,但真實情況是兩人彼此試探,完全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然而,隨着比賽的推移,任景程和心曲的戰鬥也是越來越激烈,攻守之間轉換的非常快,眼花繚亂的讓人看得很頭暈。
心曲的沒有戰鬥機甲的阻礙動作變得異常靈動,出超速度比其他力量型的近戰玩家都要快,招式之間幾乎毫無停頓的異常連貫,就算是收招後僵直較高的戰鬥技巧時間也因此大大縮短,這讓任景程很不適應,而由於沒有戰鬥機甲的動力支持,心曲用不出什麼大招,所以不得不選擇用出招速度極快的小招流。
這可真是個絕妙的配合。任景程必須承認,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對心曲的讚歎。
小招流出招和收招那極快的速度搭配沒有戰鬥機甲負累後的靈活度使得心曲所有進攻都是無縫連接在一起的。
任景程面對心曲行雲流水般的攻擊很無奈,沒有間隙的攻擊等於是幾乎沒有任何破綻可以抓,即使是有一點點破綻在速度的掩蓋下還會一晃即過,壓根就沒有機會讓他做出反擊。
除此之外另外一件事也讓任景程特別煩躁,就是火機之前說的話,讓他小心心曲的眼睛,可無論他如何觀察心曲都沒有發現心曲的眼睛有什麼異常,除了比一般人稍微大點顯得人精神點之外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戰鬥越來越激烈,任景程和心曲的速度也逐漸提升上來,戰鬥的進程陡然變的驚人的快速。速度型的任景程就不用說了,進退之間速度都是極快的,加上富有節奏感的出招沒有讓心曲討到絲毫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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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曲則表現的也不像是個力量型的近戰,不但跟得上任景程的速度那連續不斷的攻擊甚至逼迫的任景程險象環生,屢屢都是靠着比心曲更快的移動速度才得以逃生。
儘管戰鬥的逐步走進白熱化,可是兩個人還真沒有在彼此身上的討到便宜,op值損失的並不多。
觀衆席的觀衆們還是對出現這個情況感到挺吃驚的。
心曲不用說了,實力是公認的,如果他領先真不值得吃驚,但他偏偏只是和對方打個平手,這實在不太像是一個高手應有的表現,而他的對手就更值得驚訝了,一個三個月前纔剛剛露頭的無名小子居然跟成名已久的心曲打的難解難分,實在有些天方夜譚了。
衆人實在不知道是心曲手下留情呢,還是他的對手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