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正想着,外面傳來陣陣呼喚聲,仔細一聽,倒是有幾分熟籺。
“是墨離。”
方瑤心下一喜,連忙起身向門外跑去。她那急切興奮的模樣,看得陳楚生即羨慕又嫉妒。
何時她也爲見到他能如此激動?
“墨離,我在這兒。”
方瑤在門外喊了聲,一道黑影從遠處疾速而來,穩穩落在她身前。
“瑤兒!”
終於見得心上人,墨離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令他心顫。
“天啊,我終於找到你了。”墨離閉眼,感受方瑤在懷中那種真實的感覺。他聽到她的心跳聲,呼吸聲,那真實的觸摸感讓他懸起的心終於落地。
他好怕,他再也找不到方瑤。
他更怕,他找到的是一具屍體。
失蹤的這兩個時辰,他幾近發瘋,設想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是不好的,每一種都讓他害怕不已。
所幸天可憐見,讓他再到了她,見到活生生的她,一切不好的預想都沒有發生。
謝天謝地!
“你去了哪裡,到底怎麼回事?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墨離扳過她的身體一邊察看一邊關切道。
“你放心,我很好,也沒有受傷,是陳楚生救了我。”
“誰救了你?”墨離以爲自己沒聽清,又問了遍。
“陳楚生,你認識的。”方瑤重複道。
“陳楚生?”
墨離很意外在這裡聽到這個名字,更意外,他在這裡還見到其人。
說話間,陳楚生憶向他們二人走來。因爲還不知道墨離的真實身份,只是拱手喊了句:“墨大少爺。”
“真的是你。”墨離上下打量着,發現容貌並沒有大變,還是曾經那張熟悉的臉,倒是長高不少,去了些稚嫩,多了份穩重。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更沒想到是你救了瑤兒,謝謝。”墨離從前是看不起陳楚生這種文弱書生的,不是對書生有偏見,而是陳楚生以前太過柔弱,男子,當剛強些,才能擔大任。倒是今日讓他刮目相看重新認識了一回。
倘若不是遇到陳楚生,他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瑤兒。
“瑤兒也是我故鄉人,救她是應該的,不必言謝。”陳楚生擺了擺手。
墨離打量他時,他亦在打量對方。
五年前就覺得墨離氣度不凡,如今更是高貴逼人,彷彿唯有仰視才能看到的尊顏,這種人,似乎天生就是讓別人來臣服的。
陳楚生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卑微與平凡。
他甚至覺得,唯有墨離這樣的,才配得上瑤兒。
因爲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竟是如此登對。倘若此刻站在瑤兒身邊是他,反倒對是瑤兒的一種褻瀆。
陳楚生忽然明白一件事,不是瑤兒不愛他,而是自己配不上瑤兒。
墨離知道陳楚生對方瑤的感情,那句不必言謝,實必包含許多。要是五年前,他必然還計較,此刻卻是沒什麼感覺了。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彼此的心意早就相通。
她的心裡只有他,正如他心裡只有她一樣。
所以,他沒什麼在意的。
“墨離,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千蕁呢,怎麼不見她?”
收回目光,本是有許多問題要問方瑤的,比如何人綁走的她,被綁到哪裡去,怎麼逃出來的等等等等。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方瑤一個噴嚏阻止了他的話頭。
連忙脫下外套披在方瑤的身上,爾後朝着陳楚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陳楚生,天色已晚,你獨自回去怕也不安全,不如你跟我們走吧?”
“也好。”陳楚生看了看墨離,又看了看方瑤,遲疑了會兒才道:“也好。”
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方瑤,之前被關在小黑屋時,她全身被綁,扔在地上,怕是着了涼。
且這麼久不見,今日好不容易撞上了,他亦不想就這麼匆匆分開。
有墨離開路,倒是不用怕撞上那些劫匪了。待到城中心中,迎面跑來幾支穿盔甲的士兵,見到墨離時,腳步齊齊頓住,那銀光閃閃的盔甲和威武有序的站姿,着實把陳楚生人驚到了。
這墨離是什麼身份,竟然還調得動京城的士兵?
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
只見爲首的一位身着素衣便服的年輕人朝着墨離恭聲喊道:“王爺。”
是的,有外人在時,千蕁一直這麼喚墨離。
只有私下裡,她才稱墨離爲主子。
王爺?
陳楚生立馬瞪大眼睛望着墨離,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是王爺?”
天啊,墨離是皇親,他從來沒想到墨離的身份竟是一位王爺!
怪不得,他容姿不凡,氣質不俗。身上總有股尊榮高貴的氣場,原來他是竟王爺之尊。
“方瑤姑娘,你沒事吧?”幸好主子找到了她,不然整個京城都會被他掀翻。
“我沒事,正準備回府呢!對了,玲兒還好麼,她不知道我失蹤的事吧?”
“玲兒不知道,王爺喚我來時,玲兒正好被張嬤嬤帶到院中放煙花去了。”千蕁道。
“那就好,今晚你們爲了尋我,定也累壞了,都回去吧,早些歇息,明日大年初一,還要入府拜年呢!”
“嗯。”千蕁點頭,隨後朝着身後一衆盔甲兵士一揮手,示意他們收隊,返身加府。
陳楚生一直處在驚愣中,直到看到偌大一座府宅坐落於他面前,門樑上有“辰王府”赤金三個大字時纔回過神來。
原來墨離,他真的是王爺啊!
“千蕁,去多生個火盆,然後取張毯子和暖爐來。張嬤嬤,去熬鍋薑湯吧,呆會兒給客人和瑤兒服下。”
墨離一入府,便安排下人忙活,自己緊擁着方瑤走到客廳坐下,廳中唯一個火盆也被搬到方瑤腳邊。
她是最怕冷的,再不好好暖暖身子,怕是真的要生病了。方瑤伸手,在火盆上燒着,直至手心熱了才方有知覺。
“對了,陳楚生,你吃過晚飯了麼?”陳楚生剛要回答,方瑤扭頭就對着前來伺候的丫鬟道,“去備些飯菜給客人用膳。”
“是。”
丫頭應聲退下,陳楚生連忙阻止道:“不用了,我不餓。”
“怎會不餓,你帶着我跑了那麼遠的路,我都餓了,你還會不餓嗎?”
陳楚生嘴巴動了下,這是什麼邏輯,什麼叫她餓了,他就一定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