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肅殺之意再起,大戰一觸即發!
下方諸修,真覺得大飽眼福,先前一戰,一人一妖一鬼皆展現了不俗實力,惡戰太上道統傳人呂奉先,便已讓衆修觀戰觀的心曠神怡,而如今,大雪山五子盡皆現身,再加上太上道統傳人呂奉先、白玉京十二樓內的斬邪樓首徒李長淵、丹香樓真傳紅穗仙子乃至不足三百歲便有了自己道統的高人火真人等高手,這一旦動起手來了,各施絕技,該是何時的精彩絕倫啊……
“那劍靈,我要定了……”
火真人眼放精光,死死的望在了大雪山五子的身上。
他並不知道異種劍胎都在誰的身上,只以爲這些人皆有,打定了主要意要搶一道!
畢竟,劍胎乃是上古飛劍術,可以溫養劍靈,而劍靈又有斬滅雷劫之效,也就說,對於元嬰來說,這種劍靈簡直就是無價異寶,而他們這些人,如果不死在魔淵,那麼結成元嬰簡直就是百般把握之事,惟一需要考慮的,便是在結成了元嬰之後,該如何更上一層,直至渡劫了,這劍靈卻也正因此,對他們來說也有着無盡的誘惑力,哪怕落人垢病,今天也搶定了……
“轟!”
以火真人爲首,法力呼嘯,便要出手之際,卻陡然之間,耳邊傳來了一聲清咳。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衰老的老人在輕聲咳嗽,但卻清清楚楚的想在他們耳邊,直若雷霆乍起,震得人心不寧,一個個迅速無比的消彌了法力,呆呆向白玉臺上看了過去……
僅僅是一聲清咳,便能讓他們這些人統統凝聚不起法力來的,惟有當世聖人!
果不其然,白玉臺那道模糊的身影裡,聖人輕聲開口:“我當你們只是一羣孩子。有些矛盾,隨便解決一下也就罷了,但怎麼都這麼不懂事,分明魔州天驕都已經殺入了魔淵,正在瘋狂掠奪百萬裡魔淵的地域,佈下防禦大陣,每拖延一分。你們的先機便失了一分,如今你們不想着快速進入魔淵。去爭奪本屬於你們的機緣和造化,倒要爲了一點東西內鬥,徒惹人笑?”
聖人的聲音並不響亮,甚至沒有怪責之意,但這一衆小輩,卻同時俯身低頭,不敢開口。
聖人所在,沒有哪個小輩敢違逆他們的意願。
世雖無仙,近仙九聖!
這傳說中的九位聖人。可是不輸於仙人般的存在啊!
適才李長淵等人之所以敢越衆而出,卻也是因爲一來聖人等閒不會過問小輩中事,畢竟當初的九天之盟便是他們親手簽訂的,而這份盟約裡,不許元嬰境界以上的修士胡亂插手世間諸事,但對於小輩修士們,不僅不理會他們爭鋒。反而暗加鼓勵,爭的越厲害越符合聖人心意。
再者,到了他們這等境界,爲了防止因果氣運的變化,等閒不會出手干擾一些小輩們的紛爭,境界太高。影響太大,或許他們的一句話,一個態度,便會扼殺一個正在崛起中的奇才,進而影響到日後到來的天地大劫,是以對一些小輩們的紛爭,他們只會樂得做壁上觀……
此前呂奉先要追殺大金烏。又惡戰韓英、厲嬰、金烏三人的聯手,聖人都一句話沒有說過,便等若是證明了他的態度是兩不相問,李長淵等人便也沒有心理負擔的插手了,只是卻沒想到,到了這會,聖人忽然開口,言下隱隱有責備之意,卻不由得他們心裡不緊張萬分,立刻請罪了。
“你們不必擔憂,老夫本不願理會你們這些小輩中間的事,之所以開口一勸,也是不願看你們行差做錯而已,呵呵,這大雪山弟子身上的劍胎縱然玄妙,但也是仙緣的一種,你們若是進了魔淵,搶得了地域,等到玄棺天降時,誰知道還會有何等玄妙造化在等着你們,何必在這裡,爲了這樣的一點小東西而爭鬥不休,甚至兩敗俱傷?此中利害,你們自己想去吧!”
聖人再度開口,呵呵一笑,收回了目光,場間壓力這才無形消隱。
“謹遵聖人教誨!”
李長淵、紅穗乃至火真人等輩,盡皆拜伏行禮。
雖然聖人只是勸阻,但既然開口,便是聖言,無疑爲此次魔淵之爭定下了基調,與魔淵奪造化,這羣大雪山弟子身上的劍靈,能放過還是放過吧,不然萬一被聖人知道了……
“老前輩,晚輩有一言要講!”
誰也沒想到,就在聖人開口,萬籟俱靜的時候,忽然間呂奉先上前了一步,拜伏到底,朗聲開口,這大膽的行徑,登時引來了萬衆睹目,面露驚疑之色,就連那白玉臺上的聖人,也略感好奇,轉頭看他看了過來,心想這個小輩,還敢頂撞自己不成?這膽識倒也不錯……
呂奉先迎着聖人的目光,朗聲道:“晚輩不敢違逆聖人法言,只是有一點需得辯明,晚輩此來,並非與這羣大雪山弟子爭奪劍靈來着,而是依我太上道統某位前輩指點,要拿回我太上道統的秘傳經文,以免分散了氣運,奉先此處,有一道先輩遺詔,且奉聖人觀之……”
說着,赫然取出了一張殘破的法旨,雙手捧着,向着白玉臺送了上去。
那白玉臺上的聖人見狀,目光也是微微一凝,揮手一招,這道法旨便飛進了他的手裡,而他則低一觀,半晌之後,才擡頭向南海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之中看不出喜悅,沉默良久,才道:“既然有此法旨陳明厲害,那你們太上道統自家的事情,我卻不便插手了……”
此言一出,白玉臺周圍,上上下下諸修,皆已震驚無比。
那呂奉先奉上的,究竟是何人法旨,竟能說動聖人,言明不欲插手?
這豈不是說,這道法旨,可以改變聖人的態度?
就連隱藏在衆修之中未曾現身的方行,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心間苦思……
聖人言罷之後,卻又目光一凝,向呂奉先看了過來:“只是你需得記得,你們太上道統拿回自己的東西我不管,但若敢壞了我的接引大事,便是有仙人氣運庇護於你,我也饒你!”
“仙人氣運?”
有人準確的捕捉到了這四個字,心裡頓時捲起了驚濤駭浪。
而在下方冷眼旁觀,凝神思索的方行,眼神也陡然間一凜,心間飛快的想了起來:“那位老聖人這般說法,是形容呂奉先氣運強盛,得到了太上道統的認可,成爲遺徒,某種程度上便等於是有當年的太上道統十仙氣運加身,還是另有所指,想說此人暗中有仙人照拂?”
越想他越覺得心冷,背後生寒,諸多思緒在心間匯聚……
呂奉先卻也未細想,只是接回了法旨,恭敬一拜,沉聲道:“晚輩曉得!”
聖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不再開口說話,場間如烏雲橫空,氣氛壓抑,也無人說話。
而呂奉先則直起了身來,目光看向了大金烏,冷聲道:“妖孽,吾乃太上道統惟一傳人,也是太上九經這一世的主人,此經惟我可傳,我讓你學,你才能學,若不經我的同意,一人學了,我斬一人,兩人學了,我斬兩人,此乃規矩,我太上道統自古傳下來的規矩!如今,你已經學得了那篇經文,按照規矩,我當將你斬殺,最不濟也要抽魂煉神,免得你將經文外傳,只,聖人既已開口,那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立刻拜入我的門庭,爲我坐騎,隨我入魔淵斬妖除魔,建立功勳,如此,我便饒你一命,這篇經文也留在你身上,算是獎勵如何?”
衆修聽了他話裡的堅忍之意,都心下暗動,轉頭看向了被大雪山四子護在身後的金烏。
呂奉先這樣說法,實在算是給足了聖人面子了,畢竟聖人在看過法旨後,都已經說過不再插手太上道統的事情,他添了這麼幾句話,無異於是在向聖人示好,表示敬重之意……
而在某種程度上說,這也當真算是那金烏的惟一一線生機了!
大金烏也呆了一呆,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似乎在盤桓着此間利害。
“你若真是太上道統傳人,這經文還你也沒關係,但這話你對別人說可以,對着我說,哪裡來的厚臉皮?哼哼,我今天若真服了軟,將經文給你,如何對得起我那個兄弟?”
金烏琢磨了半天,忽然冷笑着開口,義正言辭,毫情無限。
聽了它的話,大雪山及下方諸修,心情也沉重了起來,看樣子這一戰還是無法避免啊!
這烏鴉完全不認可呂奉先的身份,又如何肯將經文還他?
渾沒想到,大金烏後面忽然口音一轉,笑嘻嘻道:“聖人的面子我老金也得給啊,就這麼着吧,你先給我一點錢,我再把經文傳給你,然後咱們就算兩不相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