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昔因今意情最苦,君可曉得?(14)

蕭秋雪一時笑得痠軟無力,最後只得軟語求道:“小雁子,好小雁子,好哥哥……呵呵……別,你不要這樣,我投降了,好不好?”

覃雁飛見她長髮如雪,婉欒柔順,又聽她軟語相求,心中竟是說不出的快活,忍不住要想親親她,但有怕惹了無趣,便忍住了,將她抱緊了,道:“好啦!不鬧了!”

蕭秋雪伸了伸手,有意要掙脫了,可覃雁飛卻沒有領會到,她也不想去責備,只伸手指了指他的心臟,道:“其實,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們是夫妻,就便是你做得不對,我又怎麼可能忍心殺你?但你這裡也不是心臟,而是心臟與其他臟器相隔的一層肌肉,我忘了這個地方叫做什麼穴道了。”覃雁飛見她手指的位置,果然在心臟靠下一些,要是不細看還真覺察不出來,當下也不再懷疑,低頭親了親她的前額:“你瞞得我好苦,不過我很歡喜。”

蕭秋雪“嗯?”了一聲,伏在他的肩頭,低聲道:“小雁子,我現在什麼也不要你的了,不過我要你給我一個承諾,等到我們金婚典禮的時候,我可要你大大地慶祝一下。”

覃雁飛一時不解,道:“金婚?是什麼意思啊?”

蕭秋雪低了頭,輕聲笑道:“笨蛋!這都不知道,就是結婚五十週年紀念日啊!”

覃雁飛“啊?”了一聲:“五十週年?”

蕭秋雪有些不快,道:“怎麼了?”

覃雁飛這才意識到,心中大喜,將她抱緊了,有些緊張地道:“你是說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了?我……我好開心啊!”

蕭秋雪撅起了嘴,道:“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既然嫁給了你,就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了。”

覃雁飛見她滿臉怒容,心中愈是喜歡,低頭就想吻她。蕭秋雪臉一紅,低了頭,道:“小雁子,等送走了客人你再胡鬧好不好?”

覃雁飛這纔想起來殷巖泉還在做客,當下道:“走,我們一起去。”

蕭秋雪在他懷裡又纏綿了一陣,兩人這才手拉手並肩出了門,桌上已撤了杯盤,換了茶點,蕭鎮遠正與兩位老友談天說地,王雅芳臨時有事,已匆匆忙忙地走了,三老見兩人到來俱是歡喜不禁,殷巖泉從懷裡摸出了一本線裝的小冊子遞與了覃雁飛,道:“昨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也沒什麼好禮物送給你們,這套《太極拳劍經》是我師父親手所贈,本指着它能經邦濟世,抗禦外侮,哎!罷了,罷了,它留在你這裡或許有用。”

覃雁飛自和蕭秋雪相戀之後,爭鬥之念大去,況且他從小習武之心本就不重,因此也就欲推而辭之。了塵也道:“殷兄你這太極神功乃是成名立命的寶物,怎可輕易就送了人?”

殷巖泉笑着道:“哈哈!你我都是八十多歲,都快要入土了,還有什麼名可成命可立的呢?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吧!”

蕭鎮遠道:“我說殷老兒,你手下的八個徒兒個個都天賦異稟的人物,江湖上號稱‘八駿’啊。怎麼?還挑不出一個能繼承你衣鉢的人嗎?”

殷巖泉搖着頭道:“他們是不錯,不過這輩子的修爲也就是這樣了,平生雜鶩太多,不能集中精力,我觀令孫內功深湛,眉宇間大得道家風骨……”

他正要說了下去,蕭鎮遠卻忙止了他,道:“哎——你可別咒我的寶貝孫女兒哦!她剛剛嫁了過去,你就讓我的孫女婿當道士啊?”

殷巖泉撫須大笑,道:“人都說你墨玉鐵龍蕭鎮遠豪情俠骨,古往今來無人可及,卻不料也有這般的柔腸,呵呵,蕭老兒你有所不知,道教傳至今日,主要分爲兩大派別,一爲正一道,一爲全真道。這正一道平日裡住宿家中,不忌葷腥,不戒酒色,沒你說得那般嚇人。”

蕭鎮遠緊着搖頭道:“那也不成,雁兒學點什麼都好,就別學你清靜無爲那一套。”

了塵笑道:“殷老兄你虛懷若谷,當真讓人佩服得緊,雁兒,你還是收了吧!莫要冷了前輩的一片好心。”

覃雁飛恭聲應道:“是!”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正欲道謝,殷巖泉大手一揮,道:“不需要了。”他起身道,“兩位老哥哥,咱們後會有期!”說罷不待衆人反應,一個旋身,便已縱至院中,再一飄身,便已蹤跡不見。

蕭鎮遠搖着頭,笑了笑道:“哎!他年紀這麼大了,可還是這個脾氣,一點都沒變。雁兒啊,你隨我來一下。”覃雁飛心裡一陣緊張,忍不住瞧了了塵一眼,了塵笑笑,道:“去吧!你娶了人家的人,人家自然有話要交代你。”

覃雁飛想想也對,便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經書交給蕭秋雪,本想跟她打個招呼,可又見她兩耳通紅,知她羞不可抑,不由心中大樂,當着長輩的面也不敢放肆了,便轉身隨着蕭鎮遠去了書房。

兩人隔着書桌相對坐下,蕭鎮遠兩眼精光四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覃雁飛足有三分鐘之久,覃雁飛雖說渾身不自在,但也不敢說什麼,想裡只想:“現在他就是當面吐我口水,我也得忍着了。”蕭鎮遠悠悠舒了口氣,緩緩地道:“你與雪兒的事你都曉得了?”

覃雁飛見他面沉似水,忍不住心中害怕,那種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似乎蕭鎮遠的心裡有什麼事,點頭道:“是。”

蕭鎮遠沉下聲來,道:“你們結了婚,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說實話,我都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影響!我現在要你的一個保證,我要你保證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拋棄她,不能離開她,不管你想不想,就即使是她礙着了你的前程。”

覃雁飛見他模樣兇惡,但心中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道:“我會對雪兒好,因爲她是我的妻子,我知道我有這個責任讓她過得開開心心的,對不起,這個保證我不能做,因爲我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去做,就像我每天都會吃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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