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藍色生物張開大嘴嘶吼,嘴脣從臉龐兩邊完全裂開,暴露出一口細而尖的牙齒,它的表情瞬間猙獰,所有的美感都煙消雲散。難怪中年人看着它的時候毫無看到美人的震撼,他只是早已知道了這東西的真面目。
隨着它的憤怒,四條連在它身上的鎖鏈暴露了出來,被巨力拉緊,發出咔咔咔咔的聲音。那些鎖鏈,兩條從背後釘進它的肩胛,兩條連在它腰間的鐵箍上。
“我養了你十年,今天也該到了讓我收取果實的時候了。”中年人看着那藍色的生物,從懷裡取出一個玉盤來。
藍色生物看到那個玉盤,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難掩的驚恐,它不停的掙扎,企圖掙脫那些鎖鏈,可是無論它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十年的時間,那些鎖鏈和鐵箍早已經和它的身體長合在了一起。
除了鑽心的疼痛,它感受不到一絲一毫鎖鏈鬆脫的可能。
“吼吼......”
中年人飛快的恰決,一道道靈力打入陣盤裡,數十道奇異的紋路亮了起來,旋轉着。
嘩嘩譁,湖面開始波動,水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升起。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暴露出黑色的石頭,呈圓形。
慢慢的那些石頭完全暴露了出來,其實那不是什麼黑色的石頭,而是四根圓形的石柱,豎立在一個數十米大小的祭壇上,藍色生物現在就被鎖鏈拉扯在祭壇邊緣,無法離開。
那個祭壇中央是一個凹陷下去的水池,水池表面刻滿了扭曲的符文。
“吼吼。”
藍色生物愈加拼命的掙扎,鎖鏈緊繃,它的樣子驚恐萬狀,像是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
“掙扎吧,恐懼吧,你們這些卑賤的生物,不過是我們人類的奴隸,身爲奴隸又何必再抗拒自己的命運呢?”
中年人桀桀的笑,滿臉欣喜和得意。他高舉起手中的陣盤,地下空間的洞頂上什麼東西和陣盤相呼應起來,發出了刺目的紅光。那是一面直徑超過一米鏡子,血紅色的紋路在鏡面上流轉。
紅光爆射下來,籠罩在祭壇上,剎那間,祭壇上也亮起一樣的血紅色紋路,黑色石塊上的紋路深達一寸,遍佈整個祭壇,每一條紋路都通向中間的水池。
“哈哈,奴隸,向你偉大的主人,獻上鮮血和靈魂吧。”中年人咆哮,張開雙手,所有的靈力都向着那個懸空的陣盤注入。
祭壇的四根石柱旋轉起來,鎖鏈拉扯着藍色生物,去往祭壇中間的水池,它拼命拍打着魚尾,鮮血沿着背脊流下,鎖鏈竟然一節一節的脫離了它的肩胛。
“吼吼......”它忍受着恐怖的痛楚,只爲了能夠掙脫那些鎖鏈的束縛,可那些都無濟於事。
它的命運早在十年前就被寫好了,中年人親自爲它設計了結局,也親自爲它準備了墳墓。
藍色生物被鎖鏈拉扯在那個水池裡,魚尾蜷縮着。水池裡所有扭曲的符文都亮了起來,彷彿紅熱的鋼鐵,灼燒着它的魚尾發出呲呲聲。
嘩啦,一個小一號的祭壇在中年人面前的水面上浮現出來,他走上那個祭壇,洞頂的鏡面又射出一道血光,籠罩在他的身上。
紅色光紋宛如血流,他掐出一個印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吼.......”
地下洞窟裡響起淒厲的慘叫,然而轉瞬之間就戛然而止。
......
夜幕降臨,韓家外府,韓逸重又戴上了那個黑鐵面具。他一個人坐在那個被修復完全的小房子外面,石桌冰冷。
小悠在石桌上追着自己的尾巴,看起來像只笨拙的小狗。韓逸看着看着,笑了起來,擡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不是說狐狸是最聰明的妖獸麼?小悠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你那裡聰明瞭,根本就是隻小笨狗嘛。”
韓逸調侃,屈指彈了一下它的腦袋。小悠不滿的衝韓逸齜牙咧嘴,卻又沒有真的去咬他。
臭小子,竟然敢說姑奶奶我是笨狗,你見過這麼可愛的笨狗麼?笨狗哪有姑奶奶那麼高貴?
“來了。”韓逸頭也不回,淡淡的說。
腳步聲傳進院落,武悠然提着一柄劍,來到韓逸身後不遠處。
“你找我來,要幹什麼?”
“我想了想你昨天晚上的提議,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你說的提議,是哪一個?”
韓逸從石桌上站起來,回過身看着她上下打量。
“你不是說,只要我肯教你,讓你做什麼都可以麼?我覺得以身相許還不錯,當然你如果想保護武家,我也不會強迫你跟我離開天海城。”
“你只是......想要我的......身體?”武悠然完全呆住了。
“怎麼,你後悔了?後悔的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韓逸也不強求她,淡淡的說着,手裡浮現出一柄銀色的長劍。
他自顧自的在院子裡舞劍,每一劍都快到了極致,銀色的光影組成一層劍幕。
恍惚間一陣龍吟響起,震得武悠然腦袋嗡嗡作響。下一刻,她整個人都呆住了,韓逸手裡的劍,似乎被賦予了生命,活了過來。它在他的手裡掙扎扭動,汲取他注入的力量,狂暴而憤怒。
韓逸身形一閃,出現在空中,一劍斬下。一道看起來不過數米長的劍芒爆射下來,刺入地面,貫入其中,深不見底。
地面開始震動,轟,那道劍痕下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光芒一閃,地面居然開始下陷,深達數十米。
“怎麼......可能?”武悠然喃喃自語,目瞪口呆。那道不過數米長的劍芒,看起來和普通靈師期修士發出的劍芒一模一樣,可是居然能爆發出這樣恐怖的威力,真是不可思議。
嗡嗡,雷霄劍在韓逸的手裡兀自震動,發出清越的劍鳴,所有的器紋都被點亮了,璀璨耀眼。武悠然感受不到韓逸身上的靈力波動,那柄劍,居然是憑藉着自己的力量,點亮了器紋,好像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意志。
“這就是我現在握有的力量,凌駕於這個瀾月島大多數的靈宗修士,就算在靈府之中,我的力量也不算太弱。”他回過身來看着武悠然,“怎麼樣?你,考慮清楚了麼?”
“我真的,很需要力量啊。只要你願意教我,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支付。”她緊緊地咬着牙,英氣蓬勃的臉,有種蒼白的悽美。
“那麼,來吧,摘下我的面具,覲見你的主人吧。”
武悠然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步一步的靠近韓逸,擡手摘下他臉上的面具。那張黝黑但俊秀的臉映入她的眼裡,依舊有些稚嫩的臉龐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種莫名的邪魅。
她完全呆住了,震驚寫在臉上和眼睛裡,比她剛纔看到韓逸一劍轟出數十米深的洞坑時更甚。
“武家小姐,還認識我麼?這個天海城的第一廢物。”
“韓......韓......韓逸。”
韓逸一把抱住武悠然的腰,湊到她的面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手指輕輕的在她的臉上劃過,肌膚細嫩,溫潤如羊脂。
“沒想到我現在的樣子,你還能一眼就認出來。”
“你,不是死了麼?”
“誰告訴你,我死了的。沒見到屍體,頂多只能算是失蹤。”
他說着,臉越湊越近。
“你你,你想幹什麼?”
“自然是做我該做的事了,我們剛纔的交易,你沒忘記吧。你已經看到了我的真面目,自此就是我韓逸的人了,誰都不能改變。”韓逸猛地吻住武悠然的嘴脣,觸感那麼柔軟,溼潤可人。
“嗯嗯......”
武悠然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拍打着韓逸的胸口,卻沒有力氣掙脫。
“前菜已經吃了,接下來就是主菜了。”韓逸舔了舔嘴脣,低頭看了一眼武悠然的胸口。
武悠然抿着嘴脣,泫然欲泣。他知道接下來韓逸將要對她做什麼,可是她不能反抗,那是她用來交換力量的代價啊。她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韓逸進一步的動作。
可是很久很久以後,她始終都沒有等到韓逸對她怎麼樣,只好睜開了眼睛,去看韓逸的臉。
“你......怎麼停下了?”
韓逸歪歪頭,看着她的眼睛,黑珍珠般明亮。
“你希望我繼續下去麼?”他笑着說,笑容戲謔。
“我......”
“好了,現在可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雖然我也很想繼續下去,但是來日方長嘛,也不差在今天。”韓逸擡起武悠然的下巴,她順從的沒有反抗。
“我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拿到靈王秘藏以後我就要立刻趕回靈府,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他走到遠處,看着武悠然。
“拔出你的劍來吧。”
鏘,軟劍出鞘,宛如銀蛇在空中跳動,劍刃鋒利冰冷。
“修煉,不是一味的凝聚靈力,突破境界就能強大。否則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存在靈技這樣的東西了,所謂靈技,即爲技巧,運用靈力的技巧。而每一件武器,也都和靈技一樣,存在着運用的技巧。”
“武器,無論是劍,還是刀,都是殺人的兵器,它們運用的技巧,也是殺人的技巧,所以每一個修煉者,最終所走的道路,都是殺伐之道,只不過世人愚昧,不懂其中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