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因爲被屍毒控制,可是那張臉,不會變的啊。韓隴心裡,是恨她的吧。她想着這些,哭得越發傷心了。
韓逸走進院落裡,所有早早就起來修煉的孩子和青年們看着他,臉色敬畏。靈府弟子,對他們來說,都太遙遠了啊。要知道,天海城這數百年來,都從來沒有一個少年能夠通過靈府的招生測試,成爲靈府弟子。
青年們看着韓逸,那個黑色的鐵質面具反射着陽光,顯得有些暗沉無光,他們臉色嚴肅。孩子們則好奇的看着韓逸,上下大量,似乎是想要看一看靈府弟子和自己有什麼不一樣。
“你們都是黑社會的成員?”韓逸的目光依次在那些孩子的臉上掃過。
“不錯,韓隴大哥保護我們,還教我們修煉。”
“叫你們修煉,就他這點修爲?”韓逸扭頭看着韓隴,滿臉的不相信。韓隴被他看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一個靈府弟子嘲諷,他可真是沒有什麼理由反駁啊。
“不許你說大哥的壞話。”一個消瘦的孩子走出人羣,看着韓逸,怒目而視。
“小傢伙,知道你,在跟什麼人說話麼?在這裡,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爲你出頭,跟不會有人敢阻攔我。”
韓逸話語聲一冷,一股煞氣籠罩下來,那個孩子臉色一白,可還是艱難的直視着韓逸的眼睛。
“不會的,大哥說過,會保護我們的,他還說進了黑社會就是一家人,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這裡有很多人,不怕你。”
“不怕我,很好,我就來看一看,你們是不是真的不怕我。”韓逸幾步踏出,來到小男孩身邊,一掌拍向他的腦袋。
“住手。”韓隴怒吼,“枉你還是靈府弟子,居然欺凌弱小。”韓隴飛身追來,一拳砸向韓逸的後背,玄巖訣催發到了極致,瘋狂的運轉,面對靈府弟子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保留。
轟,那一拳砸在韓逸的背上,卻沒有對其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是他自己的拳頭,被反震之力震得骨骼生疼,手臂像是要斷了一樣。
“一起上。”一個大男孩吼道,頓時所有的男孩們和幾個小女孩也一起衝向韓逸。
“哈哈,不錯不錯,好一個黑社會,沒有讓我失望。”韓逸大笑起來,雙手在空中揮動,激起無數的勁氣,像是狂風鼓譟,那些重來的孩子們都被勁氣吹飛出去,在地上翻滾出去。
一時間有些灰頭土臉,所有人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韓逸的眼睛裡有了些恐懼,但他們沒有多做猶豫,又再度衝向韓逸。
“韓隴,你還不打算讓他們停下來麼?”
韓逸摸着自己身邊那個消瘦男孩的腦袋,聲音裡也能聽出笑意來。
“住手。”韓隴收回拳頭,朝那些孩子揮揮手。所有人立刻停了下來,卻依舊警惕着韓逸。
“剛纔只是開個玩笑,你們別當真。”他低頭去看那個消瘦的小男孩,“小傢伙,你很勇敢,以後一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韓隴,你讓他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你說。”
“你們都先出去吧。”看着那些孩子都離開了原來,韓隴看向韓逸,“好了,說吧,你想和我說什麼?”
“沒什麼大事,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創立了黑社會,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覺得很吃驚。”韓逸回過頭來,擡手,摘掉面具。
韓隴看着韓逸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撓撓頭。
“你好黑呀。”他竟然沒有認出韓逸來。
“我說,你真的沒看出來我是誰?”
“沒看出來。”韓隴老老實實的回答。
“好吧好吧,是我失算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臉盲症患者。”韓逸扶額,“算了算了,沒認出來就沒認出來吧。”
“拿着,這幾瓶丹藥是給你,還有韓泗、韓落和韓末的。”他翻手從空間納戒裡取出四個白玉瓷瓶,“這些丹藥足夠你們幾個修煉到靈師後期巔峰程度了。”
他又去取出一個白玉瓷瓶。
“還有這個,裡面只有一顆丹藥,等你們幾個都修煉到了靈師後期巔峰以後,把這裡面的丹藥融在水裡,每人一碗,可以幫你們突破靈宗期的。”
“可以幫我突破靈宗期,這裡面的到底是什麼丹藥,藥力這麼強大?”韓隴驚呆了。
“地靈丹,靈將修士修煉使用的丹藥。”
“這,這太珍貴了,大人您還是自己留着吧,我們要這幾瓶就行了。”韓隴推辭,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如果收了地靈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韓逸接下來要求的事。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韓逸硬把裝着地靈丹的瓷瓶塞到韓隴手裡。
“大人,你說吧,要我們做什麼?”韓隴握着那幾個白玉瓷瓶,臉色嚴肅,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模樣。
韓逸愣了愣,擡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慄。
“我說你這個臭小子,認不出我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懷疑我居心不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一年多玄巖訣修煉長進了,就不怕被揍了?”
“呃,大人,您要揍我我肯定是反抗不了的。”韓隴喏喏的說。
“不跟你扯犢子了,拿着東西滾蛋吧。”韓逸氣得心臟突突的跳,揮揮手開始趕人,他怕自己一會兒會控制不住,把這小子暴揍一頓。
“好,那大人,我就先走了,您有什麼事,就來找我。”韓隴抱着那幾個白玉瓷瓶,滿眼放光。
“快滾快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韓逸轉過身來,不耐煩的揮手。韓隴傻笑着,轉身跑開了。
“媽的,這小子是真的沒認出我來,還是在裝傻充愣呢?”
......
與此同時,天海城城主府,中年人坐在議事大廳的首座之上,緊皺着眉頭。
“確定了嗎?程家真的被韓武兩家給滅了?”
“屬下親眼所見。”披甲大漢說着眼底流露出一絲恐懼,“那個黑衣人,僅憑一人之力就將暗影堂的刺客全滅,程家的那些獸奴和屍修,也幾乎是被他一個人覆滅了大半。”
“黑衣人,敢出手干預暗影堂的事,背景應該不簡單。”
“那黑衣人的修爲凌駕屬下太多了,屬下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沒有聽清他們之間的對話。”大漢說道。
“沒關係,據我所知,這一次暗影堂聚集在天海城的刺客,僅靈宗期的存在就超過五人,卻能被他一人滅殺,可以想象他的修爲和實力達到了什麼樣可怕的層次。”中年人並沒有怪罪大漢,暗自思索着自己到底還該不該摻合韓武兩家的事情,那個隱藏在韓家、武家和程家手裡的秘密,又到底是什麼?
那個秘密的價值,毫無疑問是巨大的,可是現在插手的人越來越可怕了,讓他有點膽怯起來。暗影堂護法,靈將期的人物,那是他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而現在,韓武兩家背後,居然又跳出來一個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看起來那黑衣人的實力,同樣強大到他無法招惹的程度。
什麼時候這個小小的天海城,有這樣的魅力,可以吸引那麼多強大的修靈者聚集了?
中年人心裡對那個秘密的渴望越發的強烈,如果插手,面對這樣的對手,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的結局。可如果視而不見,他就有可能錯過一個可以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富貴險中求。中年人咬牙,如果要一輩子苦守着這個偏僻的小城,做暗影堂手裡的一枚小旗子,那他寧願豁出性命去搏一個機會。
“繼續監視韓武兩家,記得,千萬小心那個黑衣人,不要被他發現了。”
“是,城主。”大漢大步離開,議事大廳裡只有中年人一個人,他敲着扶手,心跳不禁加快了一些,可想而知做出這樣一個決定需要什麼樣的勇氣。
想要改變命運,就得先要豁出性命。機會從來不是給怯懦者準備的,勇者才能夠從神的手裡獲得一線生機。
“我命由我不由天,由我,不由天。”中年人喃喃着一句話,忽地站起來從議事大廳的偏門離開。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自己的書房,旋轉書架上的一個花瓶,書架超兩邊移開,露出了隱藏在其後的一個階梯,階梯通往地下,有些幽深。
中年人踏步而下,手裡舉着火燭。火燭的光照亮了幽暗的地下階梯,盡頭處的甬道里散發出溼潤的氣息,藍色的光時明時暗。
走得近了,依稀能聽到水流的聲音。中年人轉過那個甬道,面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暴露在他的眼前。一個直徑超過兩百米的小湖泊,水流激起浪潮,那些時明時暗的藍色光芒來自湖泊裡遊動的生物,那個生物看起來有接近五米長,身上的魚鱗細小緊密,散發着藍光。
似乎是察覺到了中年人的到來,那藍色的生物從遠處游來,破開水面。
藍色生物的全貌暴露在中年人的面前,水母觸鬚一樣的頭髮扭動着,長及腰腹,下半身是藍色魚尾,精緻的臉龐宛如人類少女,眼睛是深碧色,尖尖的耳朵,看起來漂亮得不像話。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女子,都要震撼於她的美麗,可中年人沒有,他看着這個生物,眼神始終是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