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nd scandale the best sweeteners of tea.——HenryFielding
風流韻事與醜聞是品茶聊天時的最佳話題。——菲爾丁
(以下爲正文,紅毛視角)
回家的途中,我所在的包間裡顯得格外安靜。
哈利早就被地窖蛇王提走了,赫敏則低頭,十分吝嗇把視線轉到書本以外的地方,因爲在魔藥課最後的測驗中她沒能答上斯內普教授的提問——這是理所當然的,據查證那是六年級的內容。
“即使不在學校,你也不能完全把書丟到一邊,每門課都有很多作業,而且,說不定放假回來某些教授會抽查上學期學過的內容。”赫敏看我總是不務正業地擺弄巫師棋,警告地說道。
“我相信你口中的‘某些教授’指的就是斯萊特林院長,只有那老混蛋會這麼幹! ”
“他是我們的教授,羅恩,你不能這麼叫他。”
我強詞奪理,爲自己終於不再合格的難看分數:“哈利也這麼叫。”
赫敏作勢要用書本作爲攻擊性武器,我連連躲閃,女巫翻了個白眼給我。
“哈利是格蘭芬多裡唯一一個在魔藥課上得到優秀的學生,你要是不在合格線上掙扎,我也不會計較這種小事。還有,你不能把黑魔法防禦課全忘記,穆迪教授舊病復罰被送到聖芒戈,我們下學期很有可能是斯內普教授代課。爲了我們學院僅剩的寶石,行行好吧! ”
我訕訕的,鄧布利多教授沒有把假穆迪的事公開,讓我守口如瓶,於是我儘量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昨天的舞會怎麼樣?”
“還好。”赫敏回答得異常乾脆。
“還好?”我問。
“就是不錯,你問那麼多幹什麼?”砰地一聲,赫敏焦躁地把書合上,“那個煩人的女記者一直追問我和哈利、威克多爾……還有你之間的關係,我感覺很不好,真不知道她會把這些寫成什麼樣子。要不是威克多爾剛好拿飲料回來,把她嚇跑,我幾乎想把她推下樓梯! ”
“好了,赫敏,我是想問你和威克多爾怎麼樣了,不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阻止一場犯罪的光輝事蹟,”接着,我促狹地問,“你們發展到那種程度了?牽手,擁抱,還是親/嘴?”
“羅納德·韋斯萊! ”女巫臉漲得通紅,睿智的眼裡此時閃爍着惱怒,“他什麼都沒有做! ”
我頓時失望了,不小心泄露了輕視的情緒:“啊……動作真慢。”
赫敏嚴厲地瞪我:“他纔不是那種魯莽的男巫,實際上,他說他每天都去圖書館,就是爲了和我說上話……”(參見原著)
在我驚異的目光裡她臉更紅了,只聽她說:“我一開始並不相信,以爲他沒安好心,你知道,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把他說成‘野蠻人’,還因爲我們吵架的事給他臉色看。但是,他好像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從來不談爭霸賽的事情讓我爲難,反而在我寫作業的時候提供了很多幫助。”
“恭喜這對新人。”我故意板起臉,用證婚人的口吻說道。
火車剛剛停穩,赫敏就以遇傲羅殺傲羅遇食死徒殺食死徒的氣勢搶先離開,女巫在臨走前惡狠狠地放出話,唔,我不太願意仔細回想,意思無非是離她和威基遠一點……
拉着行李走在人羣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在站臺邊上的鉑金色腦袋,小貴族的腰挺得筆直,走路緩慢而優雅,每一步邁出的距離誤差可以忽略不計。我鬆了一口氣,剛剛和好的情/事顯得過於激烈了,我還在擔心那些擦傷會不會對行動產生影響,嘿,幸虧沒有。
人羣雖然擁擠,卻依舊被他嚇退了一定距離,那種髒東西靠近一步我就要你全家好看的震懾力,已經初具規模了。
我笑着走往另一個方向,家人還在等我呢。
“媽媽。”我走近時,雙胞胎已經在挨訓了,梅林作證,他們只比我快了兩步而已。
“小Ronnie,讓我瞧瞧你的領子。”媽媽總以爲我無法照顧自己,我抗議,表現出極大的不耐煩。
不是說我願意忍讓戀/人反倒對家人發脾氣,只是角色不同而已。在長輩眼裡,我無論多大都是個孩子,他們會無條件地盡力照顧我,不管那些照顧是不是我所需要的,而我,也會因爲這樣真摯的關心而放縱自己依賴他們,在至親面前放開自己缺乏耐心的脾氣。另一方面,斯萊特林死鴨子嘴硬表裡不一的個性讓我總處於退讓的狀態,小少爺的氣焰燒得越來越旺,比起計較字句上的得失,我應該把精力花在更有意義是事情上,比如想想怎麼在救世主哥兒們的帶領下消滅黑魔王。
這種根據對象而選擇性表現出不同性格的行爲,極端的形容詞是……兩面三刀——白眼,你說能出自誰之口?
我堅決否認。因爲這些都是我真實的個性,變化很少,而且完全是在無心的情況下發生的。兩面三刀,是刻意的改變自己的行爲方式,曲意迎合,做作而虛僞。
一路鬧騰地回到家,我剛把行李放好,珀西就找上我。
“你和威克多爾·克魯姆交上朋友啦,羅恩?”珀西一副自以爲了不起的派頭,“太好了!這纔是最關鍵的,你知道——爲了國際魔法界的合作! ”
不需要我邀請,珀西就坐到了我的房間裡唯一一張椅子上,滔滔不絕地談論着克勞奇先生的功績:“克勞奇先生說,無論是誰犯罪,他都要把他們投進阿茲卡班,即使是他的……恩,有着直系血脈的親人。”
“比如他爸爸?”我開始擔憂,如果珀西知道爸爸乾的事違反了魔法部的規定,會不會大義滅親去舉報呢?
“克勞奇先生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他的妻子身體一直不好,他兒子……是個害羣之馬! ”珀西忿忿不平,話也多了一些,“小克勞奇走上了歪路,還死不悔改。就在聖誕節那個晚上,鄧布利多找到了克勞奇先生,我當時也在場,所以知道了莫迪被綁架的事兒。你做得很好,羅恩,只是有一點,比起找學校的教授,當時有很多魔法部高級官員在場!你這麼做,一點兒也不尊重魔法部……爲什麼不來找我呢?”
“我怕自己會因爲干擾魔法部高級官員的罪名被捕。”我小聲地說道,暗自驚異珀西居然知道了這件事,而且,聽他的口氣,好像假穆迪的事和小克勞奇有關。
這時,我意想不到的赫伯特居然插嘴了。
“攪和進上司家屬的案子裡,你不擔心影響仕途麼?”
珀西嚇了一跳,警惕地盯着畫框裡看上去優雅自持實際上格外八卦的紅腦袋。
“他是?”
“爸爸的爺爺的哥哥,赫伯特·烏拉諾斯·韋斯萊,是個斯萊特林。”
珀西的嘴張得很大,眼底的光讓我想到了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部落的巨怪。
就如何在魔法部升職到奪權問題,他們一下子聊得火熱,我在聽到如何利用兒子進監獄的機會進一步接近老克勞奇之後默不作聲,自己收拾東西去了。
到了晚飯時間,媽媽已經在下面叫了兩次,而珀西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只好建議他在臥室裡擺個畫框,方便赫伯特出入。
飯桌上,珀西急匆匆地扒了兩口立刻走了,喬治和弗雷德一陣興奮地擠眉弄眼。
“他吃壞肚子了?”我聽喬治低聲問道。
媽媽還是很生氣,爲雙胞胎畢業後不願意進魔法部的事情:“尊敬你們的哥哥!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私下裡製作的那些假魔杖的事。居然還找巴格曼先生打聽銷路方面的事情……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沒門兒!不許再把精力花在旁門左道上! ”
“一定是珀西告的密……嗷,媽媽——”
我爲弗雷德的耳朵祈禱。
看別人倒黴是件愉快的事情,果然那個小混蛋說的沒錯,快樂往往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不小心泄露了一絲笑意,給爸爸逮個正着,於是被叫進書房。
爸爸看上去並沒有不高興——大概他也很高興總是往他鞋子裡扔龍糞的雙胞胎得到一點教訓——他仔細詢問了一遍聖誕節發生的事情,我按照之前的說辭小心地回答,他沒有發現我異常的心跳,反而誇獎了我一番,還提出要把我推薦給穆迪教授。
“這回你的身份可瞞不下去了,阿不思知道了我假公濟私的事兒,他對喬治他們做的玩意兒很感興趣,你不用擔心。倒是西弗勒斯……”
——難怪我的魔藥沒有及格!
我忽然覺得全身發冷,目光絕望起來。
“西弗勒斯雖然不大好相處,但總是有分寸的,”爸爸安慰,可在我聽來他的語氣也不怎麼確定,“至少現在哈利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韋德’通信了。”
在因魔藥不合格而留級和通過哈利與德拉科傳遞消息之間,我默默權衡了一下,唔,好像自己也沒吃什麼虧。
“好吧,現在食死徒都溜進霍格沃茨,哈利也更危險了,小心點總沒錯的。再說,斯內普教授一直想把全部格蘭芬多毒死,我被多毒個一次兩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自我安慰着回到房間,下意識地甩上一打咒語,赫伯特注意到了我的新習慣,挑了挑眉,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我拿出信紙的時候調整了最佳閱讀位置,興致盎然。
“親愛的哈利,
有個壞消息,韋德的身份被斯內普教授知道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受罰——如果沒有,那就太糟糕了。不過,我寫信的目的,不是爲了抱怨,只是爲了印證一下我爸爸的說法。你要是真的能回信,就寫一張便條,讓小灰儘快回來。
最後說一聲聖誕快樂,還有,赫敏問她能不能讓我轉交她的信件。
你的羅恩”
當晚,我就收到了回信。
“等着看我倒黴的羅恩,
西弗勒斯——他准許我暑假的時候這麼叫——沒有處罰我,那可真叫人失望,對不對?而且,我在走之前已經和赫敏說過了,讓她把信轉交給你,你這個滿嘴謊言的韋斯萊!要不是我的時間不夠了,我一定會把西弗勒斯的原話抄上去的,他足足詛咒了你一刻鐘。
PS:聖誕快樂!
有點生氣的哈利”
小灰在椅子上啄着羽毛,它的個頭依舊沒什麼變化,只比原來大了一圈,往返一趟的路程已經讓它失去了精神,我摸摸它的腦袋,把它放回籠子裡,還加了一小袋貓頭鷹糧。
因爲剛剛與德拉科和好,面對一切未知、卻只可預見一點即‘艱難’的未來,我不知道該從哪裡着手,茫然加深了對他的想念。即使知道他也許比我更無措,但爲了同一個目標努力的感覺比什麼都能讓我鎮定下來。
沒什麼睡意,我乾脆把回信寫好,以便明天早上就寄過去。
“有點生氣的哈利,
我很抱歉,坦白說,魔藥不及格的確給我造成了麻煩。請原諒我的小謊言,我擔心我們之間的信件會被檢查,所以用了赫敏做藉口。你也知道我在和誰交往,是的,我們和好了,就在昨天晚上。
需要你幫助的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