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作賊心虛
在廟裡燒過香,範培儀特別帶着楚喬去了附近一家齋菜館,說那裡的素菜好吃,讓她嚐嚐。
菜色確實口味獨特,素食做的精緻可口。
楚喬吃的不少,很給婆婆面子。吃飯的時候,她主動與婆婆聊天,想要拉進和她的感情。
從小到大,楚喬都沒怎麼享受過母愛,現在她有婆婆,無形中會把她當作媽媽一樣來對待。
範培儀這個人也不難相處,雖說有時候計較些,但到底心地善良。她知道楚喬從小的經歷,對她自然也寬厚一些,畢竟她也有女兒,也能理解媽媽對於女兒的疼愛之心。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楚喬要是費盡心思想要討好誰,那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當初對於梅傑就是如此,她用兩個月的時間就把挑剔至此的梅老師給收拾的服服帖帖,可見她的能力!
“喬喬,既然你們蜜月沒有去成,那你就在家多休息一段日子,別急着回去上班。”範培儀拍拍她的手背,笑道。
楚喬點點頭,神情溫順,“好,最近家裡有事,我也想幫幫忙。”
提起家裡的事情,範培儀忍不住嘆了口氣。好不容易熬到兒子和媳婦兒結了婚,事情都辦的圓滿。可權正宜那邊又鬧出大事不說,自己女兒也不讓她省心。
都說做父母的,要爲兒女操心一輩子。此時範培儀就深有體會,真是哪個都不讓她省心。
範培儀看了看楚喬,幾次欲言又止。想到權初若那個臭脾氣,她就頭疼,也不敢隨便議論她的事情,那孩子脾氣太倔強,真是讓人擔心!
不久,範培儀讓司機開車,先把楚喬送回家。推開車門下來,楚喬站在路邊,一直目送黑色轎車遠去,然後才轉身進院。
院子裡停着那輛黑色悍馬,楚喬一驚,心想今天回來的還挺早?她笑了笑,提着皮包快步走到大門前,按開指紋鎖進去。
“權晏拓!”
楚喬喊了聲,玄關處只有他換下來的黑色皮鞋,還有外套。人卻沒在客廳。
人呢?
楚喬換上拖鞋,正要往裡走,就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男人,頭髮上還滴着水珠,臉色陰沉沉的,看着駭人。
“怎麼了?”楚喬邁步走到他身邊,偏過頭盯着他的眼睛,笑問:“誰招惹你了?”
權晏拓挑眉看了她一眼,劍眉緊蹙,“你這稱呼是不是應該改改?”
稱呼?
楚喬愣了下,回想起她剛纔進門喊得,忙的笑道:“哎呀,我習慣了嘛!”
這不是個好習慣。
男人往前一步,寬大的手掌罩上她的臀部,放肆的捏了捏,“我口渴。”
流氓!
楚喬暗罵,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後,才起身走去廚房煮茶。
須臾,她端着大麥茶出來,放在他面前,“你嚐嚐這個?”
權晏拓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輕嗅了下,覺得那個味道有些奇怪。他狐疑的嚐了口,最初的苦澀過後,還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氣。
“還不錯。”權晏拓連着喝了幾口,道:“這是什麼?”
“大麥茶。”楚喬也端起一杯,輕輕吹涼,“我喜歡喝的。”
她喜歡的東西,口味都很古怪。權晏拓也沒多說什麼,只把一杯都喝掉,末了還來一句,“再來一杯。”
楚喬微微一笑,起身去廚房把整壺都拿出來,放在茶几上,又給他倒了一杯。
“你去哪裡了?”權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理所應當的將她擁進懷裡。
楚喬聳聳肩,笑道:“和婆婆去廟裡上香。”
“上香?”權晏拓蹙眉,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你也相信這個?”
“呃……”楚喬瞥着嘴,如實道:“我爸爸說讓我做個好媳婦兒,婆婆相信,那我總要陪着去吧。”
“嘖嘖,”權晏拓笑她,眼神揶揄,“現在你爸的話是聖旨。”
楚喬不點頭也不否認,只是看着他笑。
她笑的時候,臉頰邊有淺淺的梨渦,看在男人的眼裡,只覺得心癢難耐。
權晏拓深邃的雙眸眯了眯,驀然低下頭,張口含住她的脣,心急火燎的啃咬起來。
“唔——”
楚喬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在淪陷的前一秒。她水潤的眸子上揚,盯着他的眼睛問:“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這種時候有什麼事情啊?
權晏拓俊臉緊繃,臉色陰霾,冷冷的賞給她一個字:“問!”
楚喬深吸一口氣,把他從毛衣下襬伸進去的手拉出來,喘了口氣,道:“你說,爲什麼要給已經故去的人立長生排位?”
“長生排位?”權晏拓劍眉緊蹙,看向她的眼神沉了沉,隨口道:“心裡有愧吧!要不然好好的弄那個幹嗎?”
心裡有愧?!
楚喬眼角一沉,因着他的話神情沉寂。權晏拓說的,正是她心中所猜想的。
“怎麼了?”看到她眼神不對勁,權晏拓多問了句。
話到嘴邊,楚喬又沒說出口。權正宜那邊的事情,就夠權晏拓操心的,她不想用這種猜測的問題來困擾他。
楚喬嘆了口氣,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心口位置,“姑姑那邊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權晏拓眼底的神情瞬間陰騭。他抿着脣,聲線緊繃,“你知道池鈞良外面養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嗎?”
聽到他的話,楚喬就覺得不好,從他懷裡擡起頭,道:“什麼樣的?”
“比池越還小一歲。”
“啊?”楚喬驚了驚,有些不敢置信。
瘋了!這些人真的瘋了!
“你……”楚喬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肯定去找過池鈞良了。難怪他今天回家這麼早,應該是去教訓過那些人了吧!
“放心,”權晏拓手指活動了下,想起什麼,但又不想提及。只是沉聲道:“我沒做犯法的事情。”
“哼,”權晏拓俊臉冷冽,薄脣吐出的話語狠厲,“池鈞良要是敢廢話,我弄不死他!”
知道權正宜從小疼他,楚喬也不能多說什麼,“老公,你做事不要太過!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池越的父親,你要爲池越着想。”
這話確實說到點子上!權晏拓要不是想到池越,足足有一百種方法讓池鈞良生不如死!
話題太過沉重,楚喬不想繼續。她笑着站起身,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飯?”
提到做飯,權晏拓眼神暗了暗,明顯沒有任何期待,“弄你拿手的就好。”
後面半句話他沒說,心底腹誹:只要不讓我餓肚子就好。
眼見他輕蔑的眼神,楚喬不服氣的努着嘴,道:“那今晚烤蛋糕吧,我新學會一種口味的,應該不錯。”
聽到蛋糕那兩個字,權晏拓黯淡的雙眸蹭的放光,他笑吟吟的站起身,跟着她去廚房幫忙。
……
清早起來,馮天真把早餐做好,吩咐傭人端上桌。
“馮小姐,”傭人從樓上下樓來,面色爲難道:“少爺不肯開門,從前天晚上他就沒出過房間!”
把早餐放下,馮天真抿着脣嘆氣,叮囑道:“你去請太太吃飯,我去樓上看看。”
說話間,她順着樓梯往上,直接走到池越的房間外面。
扣扣扣——
馮天真伸手敲門,可房門緊閉。她趴在門上聽了聽,裡面什麼動靜也沒有。
“池越!”
馮天真蹙眉,喊道:“池越,你開門!”
她站在門外喊的口乾舌燥,但裡的人就是不出聲,顯然也不會開門。
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是這種反應,馮天真回身下樓,把放在儲藏室的鑰匙找出來,再度回來。她用鑰匙把門打開,直接推門進去。
臥室裡掛着厚重的窗簾,屋子裡都是煙霧。馮天真捂着鼻子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拉開,同時推開窗戶,讓外面的冷風吹進來。
牀上的人動了動,聲音沙啞道:“把窗簾拉上。”
馮天真顯然沒搭理他,把他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道:“起牀,下樓吃飯!”
池越咻的厲目,直起上半身罵道,“靠,誰他媽讓你管我的!滾出去!”
馮天真站在牀邊,烏黑的雙眸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池越心裡一突,下意識的別開目光。
“池越,你這樣有意思嗎?”
馮天真抿着脣,臉色沉靜,道:“現在家裡出了事,你把自己關在這裡,就能當作事情沒發生嗎?池越我告訴你,你就在這裡睡一百年,也改變不了事實!你能不能像個爺們一樣,而不是這樣躲起來,讓人看不起!”
“馮、天、真!”
池越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喊道。
馮天真挑眉,毫無避讓的瞪着他:“我說錯了嗎?”
頓了下,她看向池越的眼神凜冽,道:“我們現在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是犯了錯,可以躲在大樹後面捱上一晚,再回家的時候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應該要發生的,我們誰也避免不了,生活總要繼續,你這樣縮着,到底打算縮到什麼時候?!”
“我——”
池越被她的話嗆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找到說辭。
“少爺,馮小姐!”
傭人們急急跑上來,臉色嚇得慘白,“你們快去看看太太,她,她……”
池越掀開被子,蹭的起身,跑下樓。
馮天真心底一沉,也忙的跟着下去。
客廳的桌子上,擺着香案供桌,還有一個黑色排位。權正宜看到池越下來,冷聲道:“越越過來。”
池越劍眉緊蹙,走到她身邊,轉頭掃了眼排位名字,臉色立時沉下來,“媽?”
“跪下!”
權正宜沉着臉,目光幽暗,語氣不容拒絕。
家裡的傭人們都嚇壞了,誰也不敢說話。
馮天真秀眉緊蹙,偷偷吩咐傭人去打電話,通知老太太過來。隨後她邁步,走到權正宜身邊,道:“權媽媽,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權正宜沒有說話,眼睛盯着池越,道:“池越,你要是還認我是你媽,你就給我跪下!對着這個排位磕頭,當作他已經死了!”
池越斂下眉,站在原地沒有動。
馮天真暗暗嘆氣,伸手扶住權正宜,道:“權媽媽,您別這樣!”
“天真,”權正宜咻的厲目,質問她,“你是不是站在權媽媽這邊的?”
“我當然是。”馮天真看到她情緒激動起來,忙的安撫道。
聽到她的話,權正宜總算笑了笑,伸手握緊她的手,道:“我就知道,權媽媽沒有白疼你。”
最近這幾天,權正宜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覺,情緒和精神都處在一個崩潰的邊沿。馮天真不能惹怒她,心裡暗暗着急。
“池越——”
權正宜看到他還不動,氣的吼道:“你給我跪下!”
深深的吸了口氣,池越撲通一下,雙膝跪在堅硬的地板上。
馮天真想要阻攔,但是看到權正宜的臉色,也不敢輕舉妄動。
“池越你給我聽着,”權正宜站在池越身後,目光落向對面的排位,語氣陰霾道:“從今天開始,你爸爸就死了,從今以後不許再跟他有半點兒瓜葛,聽到沒有?!”
“權媽媽,”馮天真咬着脣,眼眶有些發紅,“您不能這樣。”
“爲什麼不能!”權正宜紅着眼睛,眼底佈滿血絲。
馮天真心尖顫了顫,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真是一團亂!
“池越,你按照我的話說一遍!”
權正宜把目光落向兒子,語氣命令道。
池越擡起頭,狹長的眸子眯了眯,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不說?”權正宜隨手抄起什麼東西,就往池越身上打,“你今天不說,就不是我的兒子!”
“權媽媽!”
馮天真嚇壞了,急忙往前攔住,道:“您別這樣,他是您的兒子,您從小到大不是最疼他了嗎?!”
聞言,權正宜眼底含着淚,哽咽道:“就是因爲我疼他,所以纔要讓他明白,從今以後,我和池鈞良那混蛋,他只能選擇一個!”
“權媽媽……”馮天真咬着脣,心頭酸澀。這種事情,要讓池越怎麼選啊?!
“鬧夠了沒有!”
驀然間,身後響起一聲厲呵。
馮天真看到進來的人,暗暗鬆了口氣,幸好老太太來的及時。
正巧權晏拓和楚喬也在家,陪着奶奶和婆婆一起趕過來。
範培儀快步走過去,把權正宜拉到邊上,“正宜你這是幹什麼啊?這樣不是難爲孩子嗎?”
範培儀一個眼神過去,權晏拓立刻往前,伸手把池越拉起來,護在身後。
“他是我的兒子!”權正宜咬着脣,依舊固執道:“這個選擇,他必須選!”
“胡鬧!”
老太太沉着臉進來,一柺杖掃過去,把桌上的東西都打翻在地。
楚喬攙扶着奶奶,此時也能感覺到她已然動氣,身子微微發顫,“奶奶,您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楚喬扶着她到沙發裡坐下,低聲安撫。
馮天真吩咐傭人,趕快把東西都拿走,隨後退到一邊。
“正宜,”權老太太挑眉,盯着女兒的臉,道:“你這樣鬧,還有點兒權家人的樣子嗎?”
“媽!”權正宜情緒激動,壓根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您歲數大了,別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放屁!”
老太太直接變臉,罵道:“你要是能處理好,今天還要我過來嗎?”
“你都多大年紀了,做事還這麼衝動任性?”老太太沉着臉,說話毫不留情,“當初這門婚事是你自己選的,今天是苦是甜,你都不能怨別人!”
聽到母親的話,權正宜眼眶蓄滿的淚水,悄然滾落。她紅着眼睛,哭訴道:“媽,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是往我心上戳刀子嗎?”
“哼!”老太太不買賬,恨聲道:“你知道就好!現在孩子們都在這兒,你還要鬧下去嗎?”
“我——”
權正宜哽咽着,眼淚流的更加兇猛,“我咽不下這口氣!池鈞良那個混蛋,還有那個女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閉嘴!”越聽她說話,老太太越氣。
須臾,權老太太拄着柺杖站起身,目光深邃悠遠,“權正宜,把你臉上的淚水給我收回去!天塌下來,還有你媽給你頂着,輪不到你哭,我還沒死呢!”
這話說的,大家都沉下臉,心頭髮酸。
什麼時候,都是有媽的孩子最幸福。
“媽……”
權正宜瞥着嘴,撲到母親懷裡,這幾天憋着的委屈,一股腦的哭出來。
這種時候,外人也幫不上忙。範培儀嘆了口氣,也跟着落淚。這好好的一家人,怎麼說毀了就毀了!
權晏拓沉着臉,想幫忙也插不上手。他轉過頭,只能看到池越的眼底,隱隱泛起一片腥紅。
這邊,楚喬看着一切,心底的感觸頗深。她斂下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池家出來,楚喬的心情有些沉重。權晏拓要回公司上班,她還有婚假,便開車回了家。
“怎麼今天回家?”
楚宏笙正在花園裡看書,見到女兒突然回來,笑道。
楚喬低着頭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把買來的東西給他,“爸,我剛去藥房配的西洋參,你以後每天早晚都用這個泡水喝,有助於睡眠。”
她剛纔去藥房給權正宜配點有助睡眠的補品,想到父親,便多買了一份。
“哎喲!”楚宏笙笑着放下眼睛,道:“你長這麼大,爸爸還是第一次收到你的禮物。”
原本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可楚喬卻暗了神色,道:“對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
這孩子情緒不對,楚宏笙收斂起玩笑,問她:“爸爸是逗你玩的,只要你們好,我就高興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楚喬此時心有慼慼,不禁紅了眼眶。
“喬喬,有事吧?”楚宏笙盯着女兒的臉色,問道。
家裡的那些事情,楚喬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說,生怕引起父親不好的回憶。
不過楚宏笙倒是反應不大,只是安慰她,這種時候要多多幫忙。
午飯是江雪茵準備的,看到楚喬回來,她又臨時吩咐廚房多加了兩道菜。
餐桌上,氣氛融洽。
楚喬手裡端着飯碗,想起那天在廟裡看到的,眼神驀然沉下來。她挑眉掃了眼對面的江雪茵,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爸爸,媽留給我的遺物,我看不懂,有時間拿回來給你看看吧?”
楚宏笙臉色微微一變,倒也沒有拒絕,點頭笑了笑。
啪——
江雪茵夾菜的筷子掉在桌上,臉上的神情發白。
“阿姨,”楚喬好心的幫她拿起筷子,重新遞給她的時候,問了句,“你和我媽媽認識,知道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聽到她的話,江雪茵臉色猛然一白,聲音緊繃,“……好像是有。”
楚喬勾起脣,在她慘白的臉色中淡淡一笑,隨後低頭吃飯。
隔天上午,楚喬開車回家。一進大門,她便問了句,“我爸呢?”
“老爺去公司了。”
楚喬點點頭,捏着皮包往裡面走,故意大聲道:“我有東西給他,放到書房去了,你們記得告訴他。”
“好的。”傭人們恭敬的應了聲。
須臾,江雪茵從廚房走出來,手中端着一杯紅茶,“大小姐呢?”
“大小姐剛走。”
走到窗邊看了看,江雪茵能夠隱約看到那輛紅色跑車開遠。她輕抿杯中的紅茶,很快的功夫,起身往樓上走。
“我昨晚沒睡好,再去睡一會兒。你們別去整理二樓了。”江雪茵臨上樓前,叮囑傭人們。
推開書房的門,江雪茵掃了眼周圍,確定沒有人後,才快步走進去。
書桌上擺着一個厚厚的本子,看着外皮應該是有些年代。江雪茵心底一沉,忙的伸手把本子捧起來,手腕輕輕發顫。
真是她的日記本!
江雪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激烈的心跳。她完全不敢確定,這本日記中究竟會寫什麼?
把心一橫,江雪茵咬着脣,捏着本子的硬皮就要翻開。
“阿姨!”
背後的聲音,冷冷的,如同鬼魅。
啪——
江雪茵手裡的本子掉在桌上,轉頭驚訝的瞪着她,“你,你……”
緩和了下語氣,她才勉強笑道:“喬喬啊,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
“我想起一件事情,”楚喬笑着走進來,站在她的面前,伸手重新把那個本子拿起來,抱在懷裡,“爸爸既然想看,那我直接給他送去公司多好?”
聽到她的話,江雪茵敷衍的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僵硬,“這樣也好。”
“嗯。”楚喬低低一笑,抱着本子轉身前,道:“阿姨,你臉色可不好,是不是晚上睡不着?”
江雪茵咬着脣,眼神晦暗。
“這樣吧,”楚喬含笑,俏臉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破綻,“我去藥房給你配點西洋參,你每晚睡覺泡水喝一杯,聽說效果不錯。”
江雪茵斂下眉,不敢看她的眼睛,“謝謝了。”
須臾,楚喬抱着本子從書房出來,臉上的神情漸漸陰霾。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作賊心虛?
楚喬盯着懷裡的本子,目光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