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宗強大聲的下達命令,讓衆人知道事情已完全超出了想象,事到如今必須利用強硬手段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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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要求。李建國腳跟靠攏,兩手放在褲線上,擡起頭大聲說道。
哦齊宗強輕應一聲,拿起會議桌上的一杯濃茶,看向李建國問道:什麼要求
特別行動一組在q市執行任務時李建國停頓幾秒鐘後,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我想補充兵力,重建特別行動一組,望首長批准。
在這個混亂的時刻,人多並不一定有用,確實需要一些精銳來完成特殊任務,但這與敢死隊幾乎沒有區別,其危險性基本上是十死無生。
齊宗強端起手中茶杯,將杯中的濃茶大口灌入腹中,異物帶來的刺激讓胃部一陣收縮,同時也帶來了幾分清涼。齊宗強幹咳一聲,點着頭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是。
好,我批准了,將賀中尉手下的人併入你的編制。同時,你可以隨時向軍內申請借調人員協同你完成任務。
齊宗強所說的是孟紅英與吳世等人。這幾個人雖然有着衆多缺點,但憂點也同樣突出,孟紅英有百步穿楊的槍法,吳世遇事冷靜,頭腦清晰,而王小龍自從失去了從小依靠的哥哥後也成長了很多,現在如同一個冷血戰士。
李建國輕輕皺了下眉頭,並沒有回答。他並不是看不上這幾人,他們幾個都很出色,可是還完全達不到他的標準。
齊宗強好像看出李建國的心思,微笑着對他說道:現在正值局勢動盪,不能隨便抽調精銳人手,而且這幾個年輕人同樣是百裡挑一的戰士,況且你們在一起戰鬥過,彼此之間完全相信對方,這對執行任務來說,可是難能可貴的。
是,服從首長安排。李建國擡手敬了個軍禮,然後繼續說道:我還要一個人。
誰齊宗強又喝了一口茶,輕聲問道。
張一諾。
張一諾是誰齊宗強疑惑的問道。
是我在q市帶出來的一個平民。李建國回答道。
張一諾這一路上的表現都被李建國看在眼裡,說實話張一諾雖然對這次逃亡有一定幫助,但卻並沒有什麼太過突出的地方,他與普通人比起來或許有一定優勢,可與劉強大壯這些部隊裡的精銳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怪就怪在這,李建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他一直認爲張一諾有着驚人的潛力,終有一天他的實力會超過劉強大壯他們,甚至會遠遠超過自己。
這不妥吧。賀鐵甲上前一步,解釋道:他只是一名大學生,甚至連一名普通士兵都不是。
齊宗強望李建國,雙目閃爍不定,兩眼就彷彿x光一般,要將李建國從裡到外看個透徹。齊宗強放下手中的茶杯,大聲說道:好,我批准了,由現在起,李建國升爲少校,帶領特別行動一組。馬上給張一諾入軍籍,頒發二等功一次,升爲少尉,編入特別行動一組。
這樣曾經的特別一組又再次重建,由李建國帶領,其他成員分別有劉強,大壯,孟紅英,吳世,王小龍與張一諾
齊宗強的一番話令衆人震驚無比,讓一個大學生直接升爲尉官,這是一次跳了多少級啊在座的其他人從來也沒見過如此荒唐的事情。
報告。一直與李建國針鋒相對的賀鐵甲向齊宗強敬了一個軍禮,同時大聲喊道。
好了,你不要說了。齊宗強向他擺擺手,搖頭說道:帶兵打仗這種事,李建國要比你強得多,不用爭了,你還有其它事要做。
賀鐵甲鐵青着臉站在原地,他確實是也想參加戰鬥,但沒想到自己還未說出口就被齊宗強看穿了意圖,而且這次,自己是真的敗給了李建國。
可誰曾知道,齊宗強這是在保護賀鐵甲。
李建國此時內心中正在激烈的掙扎着,有些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些話一但說出來,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搞不好連他自己都要賠上性命,爲了贏得勝利,有時候人們是會完全忘記道德和人性的。他在d市的時候沒有對賀鐵甲講,當出了q市那一刻時他就決定要將這些話爛到肚子裡,將這件事永遠隱瞞下去。
但是當他想到這一路上的經歷時,想到那些原本人類居住的城市現在卻變成廢墟時,想到蹣跚學步的孩童被砸在瓦礫堆裡時,李建國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報告。李建國艱難的張開嘴,對賀鐵甲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報告。
哦齊宗強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接二連三帶給他意外的軍人,微笑着問道:什麼事
李建國感覺自己的脖子似乎被灌進了水泥,他連擡頭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李建國低着頭,嗓音嘶啞的說道:在我們身上,也發生了些變化
軍區野戰醫院。
啪啪啪隨着一連串的拍打聲,張一諾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屁股。
張一諾趴在牀上,揉着臀部將身體向牀的另一側挪動,而後又重新睡去。
你個懶蟲,還睡,趕緊起來。朱曉娜揮舞着小拳頭威脅着說道。
吧唧吧唧張一諾吞嚥着口水,老大不願意地又向裡面挪了挪,仍然埋頭苦睡。
啊朱曉娜被他氣得尖叫一聲,將手中的掃帚重新舉起,向張一諾身上抽去,剛纔的啪啪聲,就是由這掃帚抽打在他身上所發出的。
好了好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張一諾被抽得跳了起來,但是由於身體靠在牀邊上,在起身的同時沒有穩住身形,一頭栽倒在地上。他蹲坐在牀的另一邊,雙手伸向頭頂,嘴裡不斷嘟囔着:再睡五分鐘,再睡五分鐘。
張一諾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清醒過來,說着說着就要蹲在地上昏睡過去。
在張一諾頭頂出現一隻手,這是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一把將張一諾給拎了起來,大手猛的向旁邊甩去,張一諾啪的一聲被貼在了牆壁上。
張一諾哼唧哼唧地站起身來,勉強睜開兩隻睡眼,搖搖晃晃的走到牀邊,一屁股坐到牀上。
他用力甩了甩頭,儘量讓自己清醒起來,張一諾定睛向屋內看去,地面上倒映着由窗口處射進的陽光,這種紅豔的顏色只有夕陽纔有,牀頭處的小櫃子上放着一隻綠色軍用杯子,杯子裡盛着半杯水,在水中插着一株黃色野花,花心處散發出淡淡幽香,這種花張一諾並不認識,但他卻很喜歡。此時屋裡站着兩個人,除了朱曉娜外還有李建國,看來剛纔摔自己的就是李建國了。
張一諾並沒有注意到,李建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李建國剛纔摔張一諾的時候雖然並沒有用全力,但爲了讓他清醒過來,李建國也用上了七分力。李建國心想怎麼也得讓這小子疼上一會,可張一諾卻跟沒事人似的,流着口水就走了過來。
醒了嗎李建國雙手交叉放在背後,低着頭問道。
醒了醒了,嘿嘿。張一諾撓了撓頭髮,笑着說道。
清醒了就好。李建國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張一諾用舌頭在嘴脣上舔了一圈,將睡覺時流出的口水舔乾淨,脣邊堅硬的胡碴刺在舌尖處的軟肉上,讓他感覺到一些麻癢。他皺着鼻子,問道:說吧,找我能有什麼事
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把你送往相對安全的城市,與市民一同避難。二是參軍,與敵人殊死戰鬥,我將親自帶領你。李建國雙眼緊盯着張一諾,沉聲說道: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清楚,不要輕意下結論。
張一諾盤着雙腿坐在牀上,嘴角微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淡淡的回道:當兵。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當李建國剛說完,他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彷彿完全是隨口說着玩,根本沒有思考過一般。
李建國皺着眉,認真的說道:這不是兒戲,這將決定你的命運。
我知道。張一諾伸直雙臂,坐在牀上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這就是我的決定。
李建國笑着問道:你當兵是爲了什麼
張一諾雙腿在牀上借力,迅速跳到了地上,大理石的地板傳來絲絲寒意,令他的雙腳微微弓起,使腳心處無法碰觸到地面。張一諾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屋內二人大聲喊道:保衛祖國。
撲吃朱曉娜用手捂住嘴角,偷偷笑了起來。
李建國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以爲張一諾會說一些天花亂墜的漂亮話,沒想到卻只是簡單樸實的四個字保衛祖國。
這四個字被無數人說過,但真正能做到的卻屈指可數,我希望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李建國嚴肅的說道。
張一諾雙眼盯着李建國,堅定的說道:我一定說到做到。
好,這個給你。李建國扔給張一諾一個軍用揹包,和一個牛皮紙信封。
張一諾打開一看,揹包內是一套嶄新的作戰服與一套正式軍裝,而牛皮信封裡則是裝着他的軍官證名牌與肩章。
哎喲。張一諾看着肩章與證件,驚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我貌似還沒入伍呢。
非常時期做非常事。李建國簡單的回答道:你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名共和人,軍銜是少尉。
少尉張一諾一臉驚喜的說道:一不留神我就當官啦。
李建國並沒有告訴他,特別行動組的編制要求最低就是少尉,因爲他希望張一諾能夠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加入進來。
快去洗漱。李建國看着張一諾那滿臉油光,和那**在外面的皮膚上粘着的污垢,不耐煩地揮動雙手向張一諾說道:收拾乾淨了就去吃飯,晚飯的時間快到了,現在可不是輕閒的時候,隨時都可能有任務。
是。張一諾雙腿站得筆直,擡頭挺胸收腹,眼中充滿了興奮與自毫,右手拼攏放在自己眉稍處,對李建國敬了一個軍禮。
臭小子。李建國也向張一諾回了一個禮,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那個大叔。張一諾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李建國,他還沒有學到任何有關軍紀軍規的東西,只好叫了聲叔。
你知道我的老家現在怎麼樣了嗎我想打個電話。張一諾叫住轉身欲走的李建國,輕聲說道。
在給你入軍籍的時候已經查過你的資料了,你的家鄉,淪陷了李建國沒有回頭,沉聲迴應了一句,邁步走了出去。
淪陷了
我的家淪陷了,那個寧靜的小山村也沒能倖免。
爺爺,你在哪
張一諾低着頭,一時間思緒紛亂,愣在原地。
你和我走吧。朱曉娜將張一諾驚醒,嘟着嘴說道:你一個新來的小學生,在這睡一覺就比我職位還高了。
我睡了好幾個小時了吧。張一諾看着窗外的夕陽問道。
哈哈好幾個小時朱曉娜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笑得花枝亂顫,她強忍着自己不要笑得太過分,讓自己聲音平靜些說道:你已經整整睡了兩天啦,你是從昨天開始睡的,一直睡到現在。
呃張一諾無言以對,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好低着頭跟朱曉娜向樓上走去。
北方軍區軍用機場。
李建國站在前面,他身後有二十二名站得筆直的軍人,每個人都是一身強化裝備,看起來有着極強的戰鬥力,其中就有洗漱完畢,吃飽喝足的張一諾。而大壯孟紅英吳世與王小龍王也在隊伍中,在衆人身後則是一架支奴幹雙螺旋軍用運輸機。
李建國轉過身,負手而立,大聲向衆人大聲喊道:現在我們收到了求救信號,而其它部隊都在築建防預工事,或者協同地方疏散平民,這種時候就到了機動性最強的特別行動組表演了,我們不能放棄每一名同胞,有沒有信心完成此次任務。
有。衆人答道。
大聲點,我聽不見。李建國扯着脖子吼道。
有衆人齊聲喊道,聲音震得張一諾耳朵彷彿出現了短暫性失聰。
好的,出發。李建國大聲命令道。
衆人紛紛進入機倉。
張一諾坐在機倉內觀察着衆人,他發現這些軍人與劉強他們完全不同,有的人雙手合十不斷念着阿迷陀佛,有些人則顫抖着雙脣左顧右盼,一名肩膀上掛着一等兵肩章的軍人,雙目無神地坐在機倉裡,嘴中在拼命吸氣,彷彿有人正掐着他的脖子一樣。
這些人怎麼了張一諾用胳膊撞了一下大壯,好奇的問道:他們看起來好奇怪。
哼。大壯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不屑的說道:這些都是些新兵蛋子,根本沒見過變異人,甚至連作戰經驗都沒有,這是第一次實彈出任務,都緊張的要命。
你怎麼不緊張大壯斜着眼睛問道。
靠張一諾向他豎起一根中指。
張一諾確實有他不緊張的理由,他這一路上什麼沒見過,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就開始拜佛唸經的。
把這個放在嘴裡。大壯向張一諾示意,將自己脖子上的的名牌放進嘴裡。
幹嘛張一諾大聲問道。
大壯手舞足蹈的說道:如果有突發狀況的話,這樣你就不會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了。
滾蛋張一諾沒好氣的罵道。
哎劉強呢張一諾發現在座的孟紅英等人都是老面孔,唯獨缺了劉強。
中尉,啊不對,是少校,少校把他留在總部了,劉強斷了一根手指,需要治療。大壯幸災樂禍的說道:現在不用看他那張古瓜臉了。
轟轟轟伴隨着引擎巨大的轟鳴聲,衆人也停止了談話。
白城,一個小城鎮,生活節奏很慢,這座城裡的人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平常傍晚的時候,小孩子都會在街邊上追逐打鬧,老年人則在公園裡扭着秧歌,年輕人們相約着去看場愛情電影。
而現在,夕陽如血,整座城裡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