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範含向四周看了看,神秘地說道,“柳少俠,你相信這世界上有神仙嗎?”
柳迴風微微有些驚訝,這範含看樣子是喝醉了吧,怎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範含不待柳迴風回答,接着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他說完這句話,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來,朝裡間走去。
柳迴風想扶他一把,可是考慮到這是別人家裡,自己冒冒失失就闖進去可不好,如果範含家中有女眷的話,那就更加尷尬了,所以剛剛站起身來,便又坐了下去。
範含離開不久,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就匆匆趕來,他走到大廳轉了兩圈,見到只有柳迴風一人坐在這裡,便走上前來問道:“閣下可是柳迴風公子?”
柳迴風一愣,答道,“我就是柳迴風,你是……”
那人聽到柳迴風的話,連忙躬身行禮,“原來柳公子便是閣下,倒是我失禮了,我是範府的管家範建,特奉夫人之命前來請柳公子去內堂一敘。”
“夫人?”柳迴風奇道,他和範含聊了那麼久,沒有聽說過他已經娶親啊?而且剛纔範含在幾杯酒下肚後,還一個勁的奉勸自己男兒應該先立業,後成家,對柳迴風有兩個“紅顏知己”這件事情頗有微詞,倒是讓柳迴風鬱悶了好一陣子,怎麼現在又冒出了一個夫人?
“正是我家夫人有請,我家夫人聽說我家少爺被柳公子所救,特來叫我請柳公子前去一敘,我家夫人就少年這麼一個兒子,範家傳到少爺這一代也是一脈單傳,所以我家夫人想要當面感謝柳公子的救命之恩。原本我家夫人應當親自來見柳公子纔是,只是夫人畢竟是女眷,行動不甚方便,還望柳公子見諒。”
這範建管家說得客氣,柳迴風也聽明白了事情,原來這夫人指得是範含的母親,便欣然應允:“舉手之勞,夫人年邁,自然是應該由我前去見她,哪能讓她來見我一個少年人,還請範管家帶路。”
範建聽到柳迴風的話,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不過馬上微笑着點點頭,引着柳迴風便向內堂走去。一路上穿過迴廊,柳迴風見到這景緻可以說是幽靜之極。他在剛剛來到範府時便覺得這範府的構造和周圍的民居大有不同,現在看來當真是內中別有天地,無論是假山的擺設,還是幾株植物的栽種都顯得錯落有致,那位置彷彿只有像現在這般擺放才合適,稍微再挪動一下,便失去了原本的韻味。
柳迴風不由讚道,“這院子裡的景緻真是不錯?”
範建原本在前引路,聽到柳迴風此話轉過頭來笑着說道:“這些都是我家夫人親自指揮着下人們做得,我家夫人做事情一向認真的,那處假山的位置換了七八次夫人才滿意,哦,就是柳公子現在看到的這個位置。”
聽了範建的話,柳迴風心中對範含的母親倒是頗爲欽佩,事事親爲有的時候雖然是比較麻煩,但也可以看出一個人對事情的認真態度來。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很快便到了範府的後院。範府在即便是放在整個即墨,也是大戶人家。畢竟範含有着官身,雖說是在外爲官,但畢竟也是官身,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並非是空口白話,而範含若不是因爲收到了家書匆匆一人趕回,流氓猩和朱絕是根本沒有機會去打這樣一位衣錦回鄉的官人大老爺主意的。
“柳公子,請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稟報夫人。”範建歉意地對柳迴風笑笑,走進了一間佈置素雅的房間。
範建並沒有讓柳迴風等多久,幾乎是剛剛走進屋子就又走了出來,“柳公子,請!”柳迴風點點頭,便隨着他一同走進屋子。
這間房子內部的佈置給柳迴風的感覺就如同他方纔在院子裡看到景緻一般,簡潔而又不會讓人感覺到空曠,柳迴風心想這倒是和李家山莊有幾分相似。
“這位想必就是柳迴風柳公子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如此本領,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就在柳迴風打量着這屋內的擺設時,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柳迴風一聽不由心中奇怪,怎麼這聲音上去如此年輕,不是說想見自己的是範含的母親嗎?他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不由吃了一驚,只見一個女人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走路之間身上玉佩叮咚作響,留下一串清脆而悅耳的響聲。
怎麼範含的娘這麼年輕?看她的年齡根本就大不了範含幾歲,說是範含的姐姐可能還有人相信,若說是範含的娘……恐怕範含現在還是一個兩三歲的毛頭小子才正常吧。柳迴風差點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一揉眼睛來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的目光向站在一旁的範建投去,卻見到範建向她躬身行了一禮,“夫人,柳公子已經帶到,小人就先行告退。”
她點了點頭,“好,你就先下去吧,找幾個人照顧好少爺,一回到家中就不知自重,喝了這麼多酒,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嗎?”等範建離開後,便對柳迴風展顏一笑,“中出沒有給柳公子添麻煩吧?”
柳迴風心想,麻煩倒還是真的沒有少添,光是那酒品也是不敢恭維。不過比起這個來,他還是更在意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聽她的口氣確是範建口中的夫人,從剛纔他和範建的對話也可以聽出來,只是這年紀……莫非是善於保養的緣故?
“柳公子請坐,不必客氣。”看到柳迴風並不回答,她也不在意,而是走到屏風前的木幾前,親自斟了一杯茶,對柳迴風說道,“這是我自己泡得菊花茶,若是柳公子不嫌棄的話,不妨品嚐一番。”
柳迴風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疑問,他咳嗽一聲,“那個……伯母,請問你是範含兄臺的孃親嗎?”
柳迴風知道自己這樣問並不合適,甚至還可以說是有些失禮,不過這件事情若是不搞清楚,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繼續待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