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年輕人把這個故事說完,輪迴客棧中久久沒有一點聲音,可是在一片唏噓之後,獬豸神君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這個故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年輕人搖搖頭,“在這個故事裡,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來到這裡也不過是受人所託。”
“誰?”
“鬼魔大人。”年輕人一字一句的將這個名字說出來,衆人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個人物在故事中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要拜託什麼事情?而且如果馮一一已經得到了陳昊天的心,她的心願已了,也是應該回到陰曹地府纔對。”
年輕人依舊是搖搖頭,只不過面色更加沉重,“這件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恐怕就連馮一一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所殺的那個陳昊天,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仇人,而那個鬼魔大人,其實才是前生殺死馮一一的兇手,也就是另外一個陳昊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別賣關子了。”阿光有些聽不下去了。
年輕人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講起了馮一一和陳昊天的前世之事。
三千年前,在山腳下的一個小小山村中,走出了第一位秀才,那可是整個村子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全村人都來到書生家門口慶賀,那是整個村子裡的榮耀。
那一家姓陳,而那名秀才,卻是叫做陳文定。
那一年,陳文定十九歲,寒窗苦讀十幾年,終於成爲秀才,也足以慰藉父母的在天之靈,讓他們得以瞑目。
但是陳文定的心願也不止於此,他還想要去進京趕考,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去試試,爲自己爭光,爲父母爭光。
帶着全村人的希望,陳文定在那年春天出發了。
因爲路途遙遠,他這一路走來也算是千辛萬苦,身上的盤纏用光了,他就索性喝溪水,吃野果,晚上隨便找個荒山野林中應付一晚,儘量不去過那種乞討的生活。
或許是因爲從小在山村中長大,對於山中的故事陳文定也是知道不少,那天早上天氣悶熱,陳文定正在山上趕路的時候突然遇到大雨傾盆,便和其他行人們一起躲進了山中一個破爛的寺廟中,眼看着大雨越下越大,估計今晚他們是要在破廟中露宿了。
行人之中,有一戶人家帶着四五個小孩子,孩子天性爛漫,根本就不知道害怕,藉着火光居然就在寺廟中玩起了捉迷藏,不管大人如何斥責,卻根本不聽。
而陳文定更是被吵的無法安心看書,索性直接將他們幾個叫到了自己的身邊,神秘兮兮的問他們,“要不要聽故事?”
一聽這話,幾個小孩子立馬歡呼雀躍起來,一個個乖乖的搬來小石頭坐在陳文定的跟前,嚷嚷着讓他趕緊講故事。
“我講故事的時候,你們可都要老老實實聽着,誰也不許說話哦。”陳文定神秘的表情,對這些小孩子們很受用,一個個乖乖的點點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
陳文定便講起了自己小時候在山林中遇到的一個故事。
小時候,陳文定的父母都還健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天他隨着母親去河邊打漁,傍晚時候就和母親一起站在村口等父親從山上下來,每天如此,從來沒有間斷過。
因爲父親說,山上有山神保佑,所以鬼怪不敢隨意作祟,它們都不敢上山,所以只能在山腳下附近遊蕩,專門抓不聽話的小孩子吃,所以,陳文定一定要乖乖在家好好讀書,這樣纔不會被妖怪抓走。
陳文定對父母的話深信不疑,所以從小更是用心讀書,絕對不敢有絲毫鬆懈,更因爲父親對山中猛獸的描述非常兇惡,他也從來都沒有上山過。
直到那一次,母親說,父親去上山的時候沒有拿厚衣服,晚上睡覺的時候肯定會凍着,因爲剛剛出門沒多長時間,所以就讓陳文定趕緊帶着衣服追上父親,把衣服給他送去。
陳文定當時也沒有多想,直接抱着衣服就急匆匆的趕出去,誰知道剛剛走出村口沒多久,眼前便出現了一片白霧,而且越往前走,白霧越是濃重,甚至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陳文定看不到回去的路,只好站在那裡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方向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亂糟糟的還不止一個人,陳文定還以爲是父親他們,趕緊大喊一聲抱着衣服往那個方向跑去。
可是循着那個方向跑過去,那裡依舊是一片白霧,不管他走了多長時間,始終不見父親他們的身影,而且也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陳文定心裡覺得奇怪,卻也沒有覺得有多麼害怕,便趕緊繼續往前面走,一邊走還大聲喊着父親,說不定他們就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找到自己。
可是一路往前面走去,陳文定始終就是在一片白霧中,沒有方向,甚至連腳下的路都發生了改變,腳下不再是一片亂石子和雜草,反而便的有些潮乎乎的,全都是黑色的沙子。
陳文定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害怕,正想着要回去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是誰?”
那個聲音很近,似乎就是在他的耳邊說起一樣,可陳文定看過去的時候,身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你是誰?”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出現在陳文定的右耳邊,他再一次看過去,卻還是什麼都沒有。
“那你是誰?”陳文定大聲喊道。
“呵呵。”笑聲在耳邊響起,這一次陳文定卻沒有扭頭看,“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是一個聲音充滿嫵媚的女子的聲音,嬌媚而讓人神往,嘴裡就像是含着水一般,都快要把人融化了似的。
陳文定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只是讓他覺得雙腿發軟,有點站不住。
“我打小在村裡出生長大,你連我都不知道肯定是外地人,那就應該你先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