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宇色變道:“郡公,你這樣與公然造反何異?”
祖安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接回妻子而已,她既沒有殘害百姓,也沒有對皇室不敬,所有罪名只是你一人所說而已,我又豈能叫造反?”
許宇說道:“剛剛在場的所有官員都看了證據,都已經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惜郡公卻拒不看證據,那我也沒辦法了。”
“聖上沒有過目,朝堂三司沒有會審,自然就沒有定罪,以她的身份又豈能容你私設刑堂隨意抓捕?”祖安直接打斷,“你問問玉家的兒郎答不答應,簡家的兒郎答不答應,還有這雲中郡的百姓答不答應?”
他手底下的人聞言紛紛吆喝起來,聲勢一下子就起來了。
在場衆官員紛紛色變,連桑弘也在尋思,簡家和玉家在雲中郡勢力龐大,雖然這段時間很多家庭重要成員出事導致實力有所損失,但也不算傷筋動骨。
再加上簡家玉家在民間聲望一直很好,特別是玉煙蘿,更是有極高的人氣,真的產生衝突,整個雲中郡有分裂的風險。
他正要出來當和事佬,誰知道許宇卻隨手一招,一卷明黃色的東西出現在了手裡:“誰說聖上不知道,這就是皇上給我的聖旨,讓我全權處理玉煙蘿是妖族一事!”
看到那明黃色的聖旨,場中頓時驚呼連連,連簡、玉兩家的手下也面面相覷,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祖安心中一沉,這樣的聖旨他手裡之前也有一份,又如何辨別不出來真假。
之前一直很好奇許宇背後到底是誰,現在看來竟然是皇帝。
沒想到啊沒想到,表面上他是派桑弘和自己作爲欽差來這邊解決玉家的事情,實際上早已埋伏了許宇這手暗線在合適的時機出來給予致命的一擊。
不得不說,這一招真的很厲害,完全讓他猝不及防。
許宇將手中聖旨擡高讓衆人看清,然後望向祖安:“郡公莫要因一女子而自誤。”
祖安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手底下的將領生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急忙出來拉住他悄聲低語:
“郡公冷靜啊。”
“是啊,既然皇上都下旨了,證明玉夫人恐怕確實有問題。”
“我們沒必要因爲玉家的事把簡家和大夥也給搭進去啊。”
……
祖安掃視了手下一圈,所有人臉上再也不復之前的自信,一個個眼神閃爍,臉上充滿了害怕之意。
連玉家的那些人也一個個如喪考妣,顯然沒有了士氣。
看來皇帝的強大已經深深刻在了所有人的骨子裡啊, 聽到和皇帝作對,所有人都虛了。
他正打算告訴這些人所有事情他一人承擔之時,忽然周圍一陣清涼之意襲來,緊接着隱隱傳來一陣香風。
那香味非常淡雅,並非市面上流行的任何香料的味道,反而更像是天然的清香。
祖安眉頭一皺,她怎麼來了。
這味道很熟悉,白玉京的觀主燕雪痕。
這個老女人總是一副要拆散他和楚初顏的架勢,好幾次見面,雙方都是敵對的狀態,所以心中對她很難有什麼好感。
不過其他人卻不是這種看法,紛紛驚呼出聲,眼中盡是驚豔之色。
雖然臉上蒙着輕紗看不清樣貌,但單單看那眉宇間白皙如雪的肌膚,還有那攝人心魄的清眸,就就知道她是一個絕色佳人。
特別是她整個人踏空而行,白衣飄飄,整個人自帶一股仙氣加成。
不少普通士兵甚至高呼仙子,連見多識廣的各位官員也在暗呼竟然有人可以比肩玉煙蘿。
祖安不得不承認,這個冰石女雖然討厭了點,但這賣相是真不錯。
論美貌,雲間月絲毫不在她之下,但云間月身爲魔教教主,身上煞氣太重,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沒有燕雪痕這種仙氣飄飄的親和力,讓普通民衆能把她當仙女一樣崇拜。
“燕觀主!”許宇身爲雲中郡的高層,自然是見過燕雪痕的。
連桑弘也向她行禮示意,對方雖然無官無職,但大宗師的修爲實在是太頂了。
肖遙一直有些因爲醉酒混混沌沌的眼神一下子綻放出精芒,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似乎手中之劍忍不住出手,要領教一下當世大宗師的風采。
燕雪痕神色淡漠,並沒有對他挑釁的眼神做任何迴應,彷彿看到他和看到其他普通百姓一模一樣。
接着對衆行禮的微微頷首示意,然後方纔朱脣輕啓:“聽聞這邊發生了大變故,我特意過來查看一番,各中緣由來的路上已經大致知曉。”
“爲了避免雲中郡百姓生靈塗炭,你們雙方能否給我一個面子,就此罷手。”
說完一雙美眸清光流轉,靜靜地望着兩人。
許宇眉頭暗皺,他雖然手持聖旨,但真得罪一個大宗師他是沒那個底氣的。
以大宗師的修爲,能在他念完聖旨之前就輕易取了他的小命。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成功召喚聖旨,事後皇上肯定也會責怪他。
畢竟得罪一個大宗師還有後面的超級宗門,怎麼也要落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再加上簡家和玉家的實力也不可小覷,真衝突起來他也很難控制後果。
轉瞬之間想明白一切厲害關係,他微微一笑:“燕觀主悲天憫人,實乃我輩楷模,本官又豈會無視百姓安危妄起刀兵呢,只不過今日之事非我所起,只有我一個人這樣想也於事無補啊。”
祖安暗呼厲害,這老狐狸一下子就把難題拋給了我,搞得我再堅持就是不顧百姓死活了。
這時燕雪痕目光落到了他身上:“郡公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祖安也清楚硬來是不可能的了,莫說聖旨,就是燕雪痕他也對付不了。
想了想說道:“我也並非無理取鬧之徒,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所有一切都是許大人一面之詞,總得讓我見見自家夫人,知道事情原委吧。”
這種情況下不好好用一下燕雪痕,也就不是他了。
許宇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他自然是不想簡延祐和玉煙蘿見面的,第一反應就是打算否決。
誰知道燕雪痕也開口了:“不錯,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向玉夫人求證一下,你就和我一起進去吧。”
許宇呼吸一窒,心頭憋了一團火。
之前燕雪痕至少明面上還和他商量了一下,但現在這個決定問都不問他便替他做了決定。
大宗師就這麼爲所欲爲麼?
本官手頭可是有聖旨的!
可惜這些也只能心頭抱怨下,他可不想在這關鍵的時候得罪大宗師:“兩位去看望玉煙蘿自然是沒問題的,只是不能帶隨從。”
他也怕簡延祐借這個機會直接在裡面搶人,如果不帶部下的話,只有他一人還是比較好控制的。
雖然簡延祐修爲很高,但畢竟有傷在身。
祖安自然沒有異議,接下來和燕雪痕一起往裡走去。
因爲燕雪痕不想被其他人監視着,許宇等人只好等在外面。
見周圍沒了人,祖安望着眼前白衣飄飄的背影,心想這女人多少歲了,論資歷論威望都比玉煙蘿高很多,總不會年芳八個世紀吧?
“你在看什麼?”燕雪痕突然回過身來,冷冷地望着他。
顯然大宗師的感知極爲敏銳,彷彿背後長眼睛了一般。
祖安說道:“主要是好奇觀主剛剛爲何會幫我。”
他已經看明白了,剛剛的事情燕雪痕雖然看似中立,實際上還是稍稍偏他一下。
燕雪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爲何會問出這種問題,白玉京和簡家合作了這麼多年,我不幫你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