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之所以出重手,顯然是敲山震虎,許宇的人都欺負上門了,他如果再沒表示,自己手下的人心都要散了,對方也會越來越來得寸進尺。
這種話以前總是在電視劇裡看到囂張跋扈的反派說,心中一直躍躍欲試,沒想到今天真找到了機會。
別說,感覺真的蠻爽的。
難怪那麼多反派喜歡喊這個口號。
至於這樣的後果他絲毫不擔心,私下來陰的,以他如今的修爲根本不怕;若是從官場上來上綱上線,對方冒犯公爵,本就是大罪,更何況欽差那邊都是他的人,你怎麼跟我鬥?
咦?這話說得,怎麼越來越有反派氣質了。
原本還以爲對方會反抗或者叫囂幾句,他已經做好了後續的準備。
誰知道這話一出,所有的人沒誰提出異議,彷彿這纔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費迅急忙忍者劇痛拱手賠罪:“今天是卑職一時衝動,衝撞了郡公,還望郡公莫要見怪。”
一個重傷瀕死的廢人郡公自然沒必要害怕,但剛剛對方出手間那修爲,哪像半點有傷的樣子。
他只是上位心思急迫了些,但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和對方衝突,急忙招呼手下,狼狽地離開了,至於什麼抓捕妖族逃犯,誰還敢再提一個字。
這些人走後,府中侍衛丫鬟紛紛激動地圍着祖安:“郡公!”
他們和自家主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郡公越強大,他們也就越榮耀,否則就像剛剛那樣會被宵小之徒蹬鼻子上臉還沒辦法。
這時有人急忙稟告玉煙蘿那邊發生的事情,祖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召集王將軍、李將軍、陳將軍……過府商議。”
他說的這些名字都是都督府中簡延祐剩下的親信,同時還有些和玉家關係素來良好的人物。
吩咐完過後,他又來到了內宅,找到了楚姬。
楚姬正哭哭啼啼和星奴在說着什麼,見到他的到來,她急忙起身跪倒:“求郡公救救夫人。”
祖安將她扶了起來:“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先別哭。”
說完又望向了星奴:“你們族人藏在哪裡?我先安排你們出城。”
星奴有些恍惚,總覺得他和自己說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正要回答卻又有些猶豫,擔心對方如果是故意套她的話,那族人可就危險了。
她身爲玉煙蘿的貼身侍女,自然知道兩人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唯一有一次就是前些日子兩人似乎睡在一起了,但事後她旁敲側擊問過玉煙蘿,對方卻說自己和郡公沒那種事,所以她擔心郡公在這危機關頭出賣她們。
這時一旁的楚姬說道:“星奴姐姐,郡公是可以完全相信的。”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最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的。
夫人甚至找來他冒充郡公,絕對是信得過的人。
其實對方的真實身份她和柳姬私底下也有過猜測,只不過雙方都很默契地沒有捅破。
星奴驚訝無比,不過想到楚姬是郡公的枕邊人,她都這樣說了應該沒太大問題,更何況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人可以求助了。
於是開口答道:“這些年夫人因爲見族人在北邊生活太過艱辛,所以安排人和那邊做生意,用那邊的特產換取族人緊缺的食物、藥品,以及各種生活物資,而做這一切必須要極爲隱秘,只要有一點風聲透露出去就萬劫不復。”
“所以我們便精挑細選了一些聰明的族人來雲中郡,經營打理着這一切生意。”
“同時還接了一些資質不錯的族人來人類社會學習,這樣能更好地回去建設家鄉。”
“當初夫人擔心出意外,所以沒讓族人呆在玉家,而是安排在城中各個秘密的地方,現在看來,夫人真是高--瞻遠矚。”
祖安心想玉煙蘿心態應該也是很糾結的吧,一方面想盡可能照顧母家族人,可是人族和妖族千年的紛爭,又擔心因此牽連到父親的玉家。
“對了,福伯在哪裡呢,你能不能聯繫上他?”
腦海中浮現出當初馬車上那老頭,修爲確實很厲害,有他保護的話,玉煙蘿這次也不會這麼輕易被擒。
“之前夫人派他去隔壁郡處理一批被劫的貨物問題,算算時間應該最近快回來了。只要出城的話,我有辦法能聯繫上他。”星奴答道。
這時楚姬答道:“只不過似乎現在已經城門緊閉,要出城恐怕很困難了。而且郡公肯定也是被重點盯防對象,如果以他的名義護送你們出城的話,一旦暴露,他也會相當危險。”
星奴也很糾結,急忙說道:“不敢讓郡公冒險,我們能不能出城是小事,懇請郡公一定要把夫人救出來。”
祖安想了想答道:“你們不必驚慌,我會救夫人的,同時也會想辦法把你們送出城。你們先去通知留在城中的族人稍安勿躁,切莫一時衝動暴露被抓,那樣救起來更麻煩。星奴你就別出面了,現在到處在搜查你。”
楚姬說道:“就由我去通知吧。”
祖安看了她一眼:“注意安全,現在估計也有人盯着公爵府。”
感受到他的關切之情,楚姬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放心吧,我曾經也受過這方面訓練,沒問題的。”
祖安點了點頭,安撫了兩女幾句,很快外面有下人來稟告,那些將軍陸陸續續趕過來了。
“這麼快?”祖安有些意外,一問才得知因爲玉煙蘿的變故已經傳了出來,一羣人急忙下意識來找他商量,正好和他派出去的人撞上了。
接下來祖安便出去和這些將領在密室中商議,隔了沒多久,一羣人神色凝重地出門。
很快,幾支軍隊浩浩蕩蕩地在城外集結。
因爲制衡的緣故,都督府的主力基本都是駐紮在城外。
守城的士兵頓時極爲緊張,紛紛嚴守城門,同時派人向許宇稟告。
不過許宇現在也無暇處理這些消息,因爲“簡延祐”帶着自己和各個將領府上的私兵已經來到了郡守府。
許宇一邊讓自己的手下到處戒備,一邊帶着人笑容滿面地在門口迎接對方:“郡公不是在養傷麼,沒想到這麼快就恢復了啊。”
與此同時,肖遙也抱着劍站在他身側,顯然是防備對方來個擒賊先擒王。
桑弘也聞訊趕了過來。
祖安掃視場中衆人,冷冷地說道:“再不出來,這天就要變了。”
許宇搖了搖頭:“再怎麼樣,這天也是大周朝和皇上的天,變不了。”
祖安知道他故意這樣說是拿朝廷和皇帝來壓自己,淡淡地說道:“簡某人這些年自問兢兢業業,不說爲朝廷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也算頗有苦勞,可爲何許大人不問青紅皁白要將本公的妻子抓起來!”
許宇答道:“郡公誤會了,本官並沒有針對郡公的意思,之所以抓玉煙蘿,只是因爲她是美杜莎,潛藏在人類社會的妖族!”
此言一出,祖安一方那邊的普通士兵面面相覷,他們之前只知道玉煙蘿被抓,卻不知道具體原因,聽到她是美杜莎,一個個露出了疑惑之色。
那幾個將領也眉頭微皺,之前倒也聽到了些傳言,他們還有些不信,沒想到真是這個原因。
“一派胡言,”祖安大聲喝道,“我自己的妻子是人是妖我還分辨不清楚麼,用得着你一個外人來辨別?”
此言一出,他手下的人紛紛點頭,小小的騷動很快平息。
在他們看來,這只不過是許宇栽贓嫁禍之言。
許宇答道:“妖族素來狡猾,被矇騙並不奇怪,說來慚愧,本官之前也被玉夫人風姿所折,直到最近才發現真相。郡公不必因此介懷,來人,將證據給郡公過目。”
祖安自然知道證據是什麼,要是放出來自己這邊士氣就崩了,他直接擡手阻止:“不必!這些年的相處,我清楚的知道自家夫人的爲人。她平日裡連雞都不管殺,路上小心踩到螞蟻都會忍不住落淚,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你們卻冤枉她爲妖族,簡直是可笑。就算有什麼證據,也肯定是你們僞造的。”
衆士兵想到玉煙蘿的風華絕代,想到平日裡她待人溫柔和善,紛紛也高喊冤枉起來。
莫說普通士兵,連那些將領也不信玉煙蘿會是什麼美杜莎。
許宇眉頭一皺:“據我所知,郡公這些年和玉煙蘿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常年都沒住在一起,不知道她的真實面目也很正常。”
場中不少人頓時議論紛紛,簡延祐和玉煙蘿的真實情況只有少數人知道,如今大家知道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一個個極爲驚訝。
甚至有不少官員呼吸急促起來,兩人並非真正夫妻,玉煙蘿還是處子之身,那我們豈不是也有機會了?
不過一想到玉煙蘿有可能是美杜莎, 一個個又愁眉不展。
“呵呵,不必挑撥離間我們夫妻間的關係,”祖安答道,“之所以和夫人分居,是因爲我們都爲各自家族之長,有繁忙的事情要處理。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平日裡也經常相聚幽會,對她的瞭解,絕對比許大人多得多。”
雙方各執一詞,祖安手下這些人自然相信自家郡公所說的話。
許宇那邊呢,則更相信許宇所說,一時間爭執不下。
許宇臉色一沉:“郡公,你這是執意要包庇妖族了?”
“別亂扣帽子,我只是來拯救自己無辜的妻子罷了。”祖安隨後一招,身後的侍衛紛紛長劍出鞘,場中頓時散發出一陣肅殺之氣,“今天我要帶夫人回家,誰敢阻攔,別怪我手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