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從容答道:“我自知做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實在是罪該萬死。所以昨夜二小姐找到我的時候,我爲了洗清身上罪孽,絲毫不加抵抗,任由她一直用哀嚎之鞭抽在我身上,直到捱了八鞭,方纔最後取得了她的原諒。”
周圍的人都暗罵無恥,還絲毫不加抵抗,我呸,二小姐真想打你,你這廢物想抵抗就能避免?
楚中天和夫人這才望向祖安身下的擔架以及身上的血跡,一旁的嶽山稟告道:“回稟主人,姑爺說他被哀嚎之鞭所傷,身受重傷下不了牀,所以屬下將他擡了過來。”
“還招?”楚夫人一愣,想到女兒那性子,有些惱怒道,“簡直是胡鬧。”
楚中天臉上也閃過一絲古怪:“夫人,我們今天本來也是因爲還招的事情纔開這個會的,如今既然還招已經親自處罰過他了,這件事我看要不就這樣算了?”
想到昨天女兒和他說的話,他其實也明白這件事必有因由,也怪不得祖安,只不過夫人在氣頭上,再加上其他幾房慫恿,他不得不召開這次族會做做樣子。
祖安聽得好感頓生,當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岳父啊!
楚夫人還沒答話,一個刺耳的男聲響起:“大哥此言差矣,我們楚家素以家風嚴謹出名,從來沒出過這樣的醜聞,若此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楚家顏面何存?你們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語,說這小子姐妹通吃,我們要是不做處罰,豈不是助長了這樣的歪風邪氣?”
說話的是坐在楚中天下首的一位面色陰鬱的中年男子,兩個濃濃的黑眼圈尤爲醒目,手裡輕輕搖動着一把扇子,記憶中他是楚家二房一脈的楚鐵生,算起來楚初顏要喊他二叔。
“二叔你說什麼呢,那晚他又沒真對我做什麼!”這時一個美麗少女從後堂跑了出來,一身緊身皮衣風風火火的樣子讓冰冷的祠堂彷彿多了一絲暖意。
楚中天急忙說道:“還招你出來幹什麼,快進去。”
“兇什麼兇,對小孩子發什麼脾氣!”楚夫人狠狠瞪了丈夫一眼,然後望向女兒瞬間轉爲笑容滿面,“還招乖,別聽你爹的,來娘這裡來,和娘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楚中天訕訕笑了笑,其他人沒有露出什麼意外表情,顯然這樣的事已經見慣不怪了。
楚還招手中的鞭子指着地上的祖安:“娘~昨晚我的確用哀嚎之鞭打了他,最後也答應原諒他那晚的行爲,我可不想言而無信。”
祖安暗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這丫頭雖然有點抖S屬性,但賭品還是挺好的嘛。
“侄女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人世間的險惡,這件事我們其他任何人懲罰祖安都行,就是不能由你去處罰他,要是傳揚出去,人們只會當你真的吃了他的虧。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裡當得起這樣的惡名。”這時另一邊一個長相富態的胖子說道,他說話時明明沒有笑,但肉乎乎的臉蛋讓眉眼眯成一條縫,人們下意識會認爲他在笑,很難升起惡感。
他手裡把玩着一個黃澄澄的精巧算盤,也不知道是不是純金的。
祖安認出這笑面虎是楚家三叔楚月坡,他不禁有些蛋疼了,爲什麼偏房兩脈的人都這麼想置他於死地,他如今明面上不過是個廢物姑爺而已,招誰惹誰了?
這時裴家小姐裴綿曼忽然小聲詢問身旁的楚初顏:“哀嚎之鞭傳說不是放大十倍痛苦麼,你家那位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儘管她聲音小,但足夠場中所有人聽見,祖安不由暗罵,這女人笑得挺溫柔的,沒想到這麼陰損,完全一副綠茶婊的做派啊。
楚初顏眉頭微皺,她身後的雪兒卻搶先答道:“他連武者都不是,哪是什麼高手。”
這時二房楚鐵生眼前一亮,急忙對楚中天夫婦說道:“大哥大嫂,哀嚎之鞭的威力衆所周知,就算是你我恐怕也難以承受八鞭,他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
楚中天和楚夫人對視一眼,說實話他們也不太信,這時一旁的楚還招急了:“我真的打了他八鞭,難道是我說謊不成?”
“啓稟家主,二小姐自然不會說謊,可是她素來心地善良,多半是抽鞭子的時候手下留情沒怎麼使勁,所以祖安身上受的傷根本沒有說的那麼嚴重,屬下這鼻子就是剛剛被他一拳打破的,他力氣大得很,哪像受傷的樣子。”刁洋這時開口了,落井下石要選好時機,所以剛剛一開始他並沒有說這事。
房中不少人面色古怪,二小姐心地善良?這樣昧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這麼多年誰見過她抽鞭子時手下留情?
不過今天的事情還當真有些離奇,不會是她對這個姐夫有什麼意思吧。
楚鐵生趁機說道:“現在事實很清楚了,祖安做了醜事不僅不知悔改,還利用了還招的善良和天真妄圖逃脫罪名,還望家主嚴懲以儆效尤。”
楚中天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正在權衡,祖安暗暗叫糟,正要說話之際,忽然一個僕人急匆匆趕來。
“啓稟老爺夫人,外面有個女子非吵鬧着要見姑爺,已經引來不少人圍觀了。”
“女子?”楚夫人一愣,“是城中哪家的女子?”
一直不動如山的楚初顏也產生了幾分好奇,祖安這傢伙還認識其他女子麼?
祖安更是一臉懵逼,難道這傢伙還有什麼紅顏知己不成,可爲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啊。
唯有站在她背後的雪兒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沒想到你昨夜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挺過來了,幸好之前另有準備。
見夫人詢問,那僕人唯唯諾諾道:“是怡紅院的。”
此言一出,盡皆譁然,怡紅院是什麼地方,城裡的人誰不知道。
“在外面吵吵鬧鬧像什麼話,讓她進來!”楚夫人冷哼一聲,語氣中已有一絲抑制不住的怒意。
很快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進來,遠遠看到祖安便撲了過來哭天搶地:“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初玩完了不給錢,是因爲你說回來後馬上就納我入門,還說我可以和楚府的小姐當姐妹,我才同意的,你怎麼能始亂終棄呢。”
雪兒手指在一縷小辮子上繞來繞去,一雙眼睛高興得像月牙一般,這次看你還不死?
這樣的事情除了當事人自己,其他的人哪會知道到底有沒有。所以就算你否認也沒人會相信,除非你公開暴露自己不行的事實,可一旦曝光,那就是更大的醜聞,不管如何,你這姑爺是肯定當不下去了。
公子,你很快就能得償所願了。
整個祠堂再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二房、三房的人不再開口了,因爲到這份上也不需要他們再說什麼了。
本來一直暗中替祖安說話的楚中天此時也生氣了,他楚家的女兒是什麼身份,現在一個下等的娼妓竟然口口聲聲要和初顏做姐妹,當真是奇恥大辱!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祖安!
“孽障,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楚夫人望向祖安的雙目都快噴出火來。
來自楚中天的憤怒+78!
來自秦晚如的憤怒值+300!
祖安不得不好奇之前這傢伙是怎麼能活這麼久的,從他穿越過來到現在,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了?
這個娼妓也不知道是哪方僱來對付他的,二房,三房?還是那個裴小姐?
看來軟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啊。
只見他不慌不忙望向那濃妝豔抹的女子:“你叫什麼來着?”
“哎呦你這個沒良心的,休想裝成不認識我,平日裡一口一個春花喊得親熱得很,這時卻說忘了?”那青樓女子冷笑道。
祖安並沒有辯駁,而是笑眯眯地說道:“哎呦我的好春花,我不是這兩天事兒多腦子有些混亂麼,對了,我欠你多少嫖資啊?”
“什麼嫖資啊,說得那麼難聽,”春花紅手絹一揮,“嬌嗔”道,“你在我那裡前前後後呆了大半個月,算起來怎麼也得有20……呃不對,30兩銀子。”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心生鄙夷,這樣廉價的娼妓,祖安都看得上眼,當真是飢不擇食麼。
“30兩?”祖安點了點頭,“不貴,一點都不貴,這樣吧,我給你300兩,剩下的當做聘禮了。”
這下連二房三房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這樣作死麼?急忙往楚中天望去,只見夫婦倆臉色已經發青了。
裴家小姐也饒有興致地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傢伙有些古怪。
“真的?”那個春花一臉喜色。
“自然是真的,”祖安接着看向楚初顏,“娘子,我現在手裡有點緊,可不可以先借我300兩銀子?”
全場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眼看他,嫖個娼竟然還要自家夫人買單,這傢伙是怎麼想的,楚初顏恐怕會當場撕了他吧?
誰知道楚初顏卻點了點頭:“好,來人,去取300兩來。”
這下所有人都風中凌亂了,沒料到爲什麼會這樣,連裴綿曼也一臉驚愕地盯着她,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閨蜜麼?
楚夫人原本正要發作,一旁的楚中天悄悄按了按她的手,朝女兒那邊呶了呶嘴,楚夫人不由皺了皺眉頭,決定先靜觀其變。
祖安暗暗豎起了大拇指,自己這個老婆果然是冰雪聰明啊,此事場中唯一知道他是冤枉的,恐怕就是楚初顏了,畢竟她可是親眼見證了自己不行的那一幕,自然不會相信他會去嫖-妓。
咦,怎麼說起來有一種眼淚止不住要流出來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