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洗髓丹吞下,只覺得一種清涼的感覺從嘴裡散開,直衝腦門和四肢百骸。
緊接着一些黑色雜質緩緩從皮膚裡滲了出來,直到半個時辰後方才停止,祖安睜開眼睛,感覺整個人彷彿輕盈了一些,看這世界一草一木似乎也清楚了些。
之前他因爲身子虛弱,一直有一種腰痠背痛的感覺,如今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特別是手心腳心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冰涼,現在暖烘烘的,彷彿全身充滿了活力。
“這玩意還真有用啊?”祖安一臉驚喜,儘管不知道資質提高了多少,但身體的變化是立竿見影的。
要是一開始抽到這玩意該多好啊,以我之前丁字下等的資質,捱了7下哀嚎之鞭都快能填充滿3個法陣,要是當時有這個洗髓丹,恐怕至少能填滿5個法陣吧。
丁字下等的資質,按照前世的說法應該是D-?果然是差得可以。
他這時方纔注意到皮膚上的黑泥,下意識湊到鼻子聞了聞,表情頓時非常精彩,這酸爽!
急匆匆跑去洗了個澡,方纔回到屋裡上牀睡覺,望着鍵盤上僅剩44點的憤怒值,心中盤算着要不明天再去提款姬那裡賺點憤怒值,看還能抽到什麼好東西。
身體的記憶慢慢融合,他想起了楚家家主是當朝公爵,這個明月城就是他的封地,楚家家主有一子兩女,長女初顏、次女還招,世子幼昭。
而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平民出身,父母雙亡,被叔父叔母養大,是十里八鄉著名的文不成武不就,除了長得帥可以說沒有半分優點。
祖安有些不明白,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爲何會招這樣一個廢物作姑爺。
陰謀,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不過如今祖安有了鍵盤這個底牌,底氣也足了不少,不再像一開始那麼惶恐,對未來越來越有信心,懷揣着美好願景,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快起來,老爺和夫人還在祠堂等着你呢!”
“別鬧,讓我再睡會兒。”祖安此刻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昨天折騰到半夜正困得很,翻了個身又準備繼續睡。
誰知道忽然一盆冷水直潑而下,他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什麼睡意也沒了。
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幾個家丁凶神惡煞地站在一旁,另外一個年輕武士手裡拿着個銅盆,正對自己冷笑連連。
“你潑的水?”祖安瞪着那年輕武士,身體裡的記憶片段浮現出來,眼前這個人叫刁洋,是府上侍衛隊的一個小隊長,以前似乎處處針對他。
“是我潑的又怎麼樣,還真把自己當這府上的主人了,也不知道小姐看上你哪點。”刁洋冷笑道。
祖安立刻明白過來,想必以楚初顏的美貌,不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這刁洋多半也是其中之一,雖然雙方身份差別註定他吃不到,但不意味着他能忍受別的癩蛤蟆吃到天鵝。
呸呸呸,他纔是癩蛤蟆,全家都是癩蛤蟆。
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嘲弄之意,刁洋沒來由地心中火起:“瞪我幹什麼,想打我啊,有本事來啊?”一邊說着還一邊將臉湊了過去。
這廢物姑爺,力氣比女人都還不如,自己讓他雙手一腳都能搞定他,前段時間又不是沒打過。對方性格懦弱,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敢聲張,這也是他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不過這次他失算了,哪知道眼前之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人,只看到一個黑影迅速打在他鼻樑上,然後他眼淚鼻血止不住地一起流了出來。
祖安收回了拳頭,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是怎麼回事,怎麼都愛提這麼賤的要求。”
“混賬,我要殺了你!”刁洋大腦經過短暫的空白,沒想到竟然被這個素來瞧不起的廢物給打了,一時間不由怒髮衝冠,抽出腰刀便要砍過來。
等等,這傢伙的力氣怎麼突然這麼大?
“來自刁洋的憤怒值+537!”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喝聲傳來:“怎麼回事?”
一個山嶽般魁梧的男子從屋外走了進來,屋裡一羣人急忙向他行禮:“見過隊長!”
祖安記得這人好像是楚家的護衛隊長嶽山,這時候刁洋急忙跑去訴苦:“隊長啊,我們好心好意來喊他去祠堂,誰料到他不僅不願意起來,還仗着自己是姑爺的身份對我們拳打腳踢,你看我鼻子都被他打斷了。”
祖安靜靜地看着他的表演,這人臉譜變得還真快,顛倒是非的本事也是讓人佩服。
嶽山眉頭一皺,看了看刁洋鮮血直流的鼻子,又看了看身上溼淋淋的祖安以及地上的水盆,大致也還原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在祠堂等着,你們卻在這裡胡鬧?先去祠堂,其他的事之後再說。”嶽山哼了一聲,他懶得管這裡發生的破事。
他對刁洋的品性也略知一二,知道他是活該;當然他也沒興趣替祖安出頭,這樣一個窩囊姑爺,他也有些瞧不上,不值得爲了他得罪同僚。
祖安眼珠一轉,忽然倒下呻-吟起來:“哎呦,我身受重傷,沒法起牀啊。”
“你受傷了?”嶽山走過來查看,注意到他身上的鞭痕,一時間也有些變了臉色。
祖安心想幸好我機靈,昨夜依舊穿着那血衣睡覺:“是啊,昨天二小姐找到我,用她那哀嚎之鞭對我一陣抽。”
場中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想來不少人也領教過二小姐鞭子的厲害。
唯有刁洋不信:“胡說八道,你剛纔打我可是有力氣得很,哪像受傷的樣子?”
嶽山開口了:“貴人們都等得急了,先到祠堂再說,是與不是,到時候自見分曉,來人,把姑爺擡到祠堂。”
一邊吩咐手下去找擔架,一邊讓刁洋去看大夫。
誰知道刁洋說什麼也不幹,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鼻子,便堅持着一起去祠堂。
待嶽山轉身之際,他湊到祖安耳邊說道:“臭小子別得意,很快你就不會是楚家姑爺了,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祖安有些疑惑,這傢伙哪裡來的底氣,難道就是因爲我新婚之夜爬了小姨子的牀麼?可看楚初顏的反應,楚家這邊應該沒太當回事啊,更何況我還搞定了苦主本身。
懷着這樣的疑惑,他被擡到了祠堂。
祠堂很寬廣,堂首掛着一個巨大牌匾,上面寫着“追慕堂”幾個大字,字跡沉穩剛毅,一種肅穆之意油然而生。
牌匾下面一左一右掛着兩幅巨大的畫像,邊上有些對聯之類的題詞,看官服和落款,應該是楚家的兩位先祖。
畫像下面則是香案和牌位,供奉着楚家列祖列宗。
香案前面兩個位置,則坐着一對中年男女,男子面如冠玉,臉頰幾縷鬍鬚,有一種儒雅溫和之感。
邊上貴婦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頭頂梳了一個飛天髻,前面有一個孔雀金釵,尾羽四散開來和飛天髻完美貼合在一起,愈發顯得雍容華貴。
祖安知道他們就是楚家的家主楚中天和夫人秦晚如了,接觸到楚夫人的目光,身體裡不由自主傳來一種敬畏之感,想來之前這身體對她懼怕到了極點,現在都還殘留着一些本能。
他忽然注意到祠堂裡不少男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往同一個方向瞟,這才注意到楚初顏身邊坐着一位紅衣黑裙少女,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媚,膚若凝脂的鵝蛋臉,嫵媚會說話的桃花眸子,彷彿蘊藏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男女意味,足以讓任何見到她的男人想入非非。
“好大的邪惡!”祖安目光落在了她胸脯前,心想難怪這些人都往她那邊看呢。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女並沒有動怒,反而臉上掛着一絲笑意,明媚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讓人下意識生出好感。
記憶中這個女子是楚初顏的閨蜜裴綿曼,是京城名門裴家的小姐,近些日子來明月城遊學,與楚初顏走得頗親近。
屋中還坐了一些人,倉促之間他也很難看全,只注意到有些人陰沉着臉,有些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見屋子裡不少人視線都往裴綿曼身上瞟,楚夫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便輕咳一聲,一旁的楚中天如夢初醒,急忙開口道:“祖安,你可知今日爲何在這裡?”
“知道啊,昨天新婚之夜爬到小姨子牀上去了。”祖安直接答道。
噗嗤~
一聲輕笑響起,裴綿曼捂着嘴小臉微紅,顯然沒料到世上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場中其他人望向祖安的眼神愈發詭異,這傢伙不僅做了這般無恥事情,還讓裴家的人看了笑話,真是混賬。
還沒等楚中天發言,楚夫人已經氣得將手裡的茶杯摔到了地上:“混賬!做了這樣的事情,你很得意麼?”她素來最疼愛兩個女兒,如今女兒被欺負,這畜生竟然還這滿不在乎的語氣。
來自秦晚如的憤怒值+254!
整個祠堂瞬間安靜下來,整個楚家誰不知道家主性格敦厚溫和,反倒是夫人脾氣厲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