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們並不是真正意味上的,不死之軀。只是癒合能力稍強的犬科動物罷了,連怪物算不上。如果受傷過重的話,你們還是會死的!”
蘇宣將一具上半身已支離破碎的狼人屍體,扔到它們面前。屍體散發的血腥氣味,激起了狼人的兇性,直扯自己胸前白色獸毛。幾十隻身高近2米的狼人在車廂裡,歪曲着身子,像一隻只等待進攻機會的餓狼。惡風間,它們快速的在車廂中移動着,每一次移動相向蘇宣的,便是它們的獠牙和利爪。
從狼人口腔中散發出惡臭,讓他感到一陣噁心。但他整個人卻像一個無視萬有引力的精靈,在自己獵物和周圍環境障礙中穿行着,踩踏着敵人的身體進行着短距離的移動,尋找着對手在憤怒時所呈現出的破綻,並加以擊破。
這是他在一次任務中,從一個隱居在原始森林深處的精靈身上學到的。雖然這門技巧是那精靈爲獵殺大型猛獸而創造的,但由於這些生存在地獄惡劣環境的魔物來言,它們的軀體比起那兇猛的野獸,只大不小。
現實中尚且只在理論下存在的百分百命中的槍鬥術,在這詭異莫測的精靈技巧和他遠超常人運算速度,真正在實戰中得以再現,完善其在理論上只對類人生命體傷害的不足。
在這個世界誕生數十億年裡,自然創造了各種奇異的動植物和神奇的地貌環境。而人類自以爲是世界的主人,尚且不能瞭解探知世界上的所有的動植物和地方,又怎麼談得上對於那些出現在神話中生物的瞭解呢。
槍鬥術雖然讓每一枚從槍口裡的子彈,像有生命直中狼人的要害之處,但卻無法磨滅狼人體內浩瀚的生命力。它們就像一臺不知疲憊、不知痛苦的永動機,一次次撲上前,用它們的爪子和牙齒,將它們所看到一切事物撕扯得粉碎。
他在狼人的指風間跳閃着,以一個超乎常理的動作,將一個撲向自己的狼人踏進車底,然後雙後一扯,整個身體一個倒十字從兩個狼人間閃過,而手中早已炙熱的槍管,在貼身之際,將一枚枚子彈射入厚實的毛皮中。
就是在這樣的一退一進中,十幾只狼人在優美又不失血腥的殺戮之舞中,紛紛中彈倒地,顫抖着它們因彈頭觸及神經而產生**的肌肉。
看着被自己一腳踩入車底,不斷悽慘狼嚎的狼人,蘇宣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有時候,生命力頑強也不是一件好事!”
正當狼人身上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的時候,狼人發瘋似的掙扎起來,彷彿承受着巨大痛苦一般。銳利的爪子在光滑的地面上留下一條條帶血的爪痕,腥臭的血液混雜着唾液,腐蝕着地面,那些中彈的部位也開始出現不規則的凸起。
“這個自然裡充滿着神秘色彩,它創造了許多有意思的物種,比如像你們這樣天生殺戮機器。無論是你們尖牙利齒,還是你們常人所驚歎的敏捷和力量,都不讓人敬佩大自然的創造力。”
兩把槍口已經有些融化的沙漠之鷹,從他的手中滑落,隨後他從掉落的箱子中,不慌不忙的取出霰彈槍。坐在椅子,一邊將子彈填入,一邊從桌上雪茄盒中拿出一根點燃。濃郁的菸草氣味在空氣中瀰漫,將車廂鮮血的腥臭味逐漸掩蓋。
“我的朋友,
你們的主人告訴過你們嗎。在這個世界裡,大自然所創造的作品,有一件一直處在食物鏈的底層的作品,那就是植物。但有時候,這些看似無害植物也會變成一個爲血肉而瘋狂的生命!就比如,你們現在的處境!”
隨着一個燃燒着火星的菸頭,掉落在狼人身上,點燃皮毛濃厚的毛髮時,狼人表面上那些凸起之處,似乎對火焰有畏懼,開始瘋狂的變化着自己的形狀,彷彿有某種生命要破皮而出。
火焰的灼燙和體內生命體不安,讓它們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如刀片的爪子撕扯着自己的毛髮,抓捏着那些變幻不斷的凸起。在狼人已經低啞的哀嚎聲中,無數藤蔓破皮而出。
“這還不夠,你們的痛苦還不夠!你們這隻知道血食的混蛋,是不會明白人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正好比我們不瞭解你們這些骯髒的傢伙是爲了什麼而活,一樣!”
蘇宣將一個狼人扯到自己的面前,眼睛對眼睛,注視着對方野獸般的瞳孔,
粗壯堅韌的藤蔓開始覆蓋狼人的整個身體,對養分的需求讓這些藤蔓開始變得極具攻擊性。幾條藤條相互纏繞,暴力的將狼人的肢體扭斷,莖幹不斷生長出的深色根毛,像一根根吸血的小嘴,刺入狼人的血肉裡。發芽生根,大肆的榨取着肉體裡的生命力。原本青黑髮亮的狼毛,開始變枯黃乾澀。結實的肌肉在藤蔓的吸食下,也開始變得鬆弛無力。
“看來約克這小子,給我的是真品!這也不虧是那多花的兩成價,雖然在這裡使用這些魔鬼藤有些可惜,但總的來說還好,讓我省了不多少工夫。我討厭狗,尤其像這些渾身都是下水道臭味的大狗!”
一個散發着火藥味的彈殼從霰彈槍彈出,被蔓延而開的藤蔓生生壓成金屬片。藤蔓對血肉追求,開始讓它們對眼前這種賦予自己新生的傢伙產生了興趣,粗壯的藤條向他的腳邊伸去。
“貪心可不是一件好事,看樣子約克貪婪的個性都已經融入,他所養的這些食肉植物身上了。”
向前四處蔓延的藤蔓似乎感受到什麼威脅,開始減緩生長速度,最後在他的腳下停止蔓延。而其他方向的藤蔓,依舊保持着肉眼可見的生長速度,佈滿車廂。最後藤蔓上不斷更替表皮,像一個大開罐器,將整個車廂的鐵皮撬開,以便從外間獲取它們的生長空間和所需的養分。
“呵呵,沒想到我交給約克的那些魔化血液,還真讓他用到這些植物身上了。不過誰也沒想到吧,一點這樣的鮮血,竟能讓它們獲得了等同五週大嬰兒的低等智慧。雖然只是對危險有着簡單的判斷能力,但它無疑比它那些住在地獄裡的同類,有着更長遠的發展潛力。”
蘇宣看着在自己腳下停止蔓延的藤蔓,不由得想起,自己身處在迷宮時,所遇到的那根殺人藤。雖然他至今都沒有明白,它爲什麼將自己這個本可以當做養分的獵物放掉,但卻不妨礙,他將這根藤蔓與其比較。
與迷宮的那根藤蔓比起,這根藤蔓就顯得有些纖細得多,藤蔓表面也沒有讓人眼花繚亂的符文印記,但那對血肉的渴望,卻沒有絲毫的削減。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和那些小狗一樣,我也十分討厭。除了你散發着這些令人噁心的氣味外,你的外表也
讓我想起來了一段糟糕的記憶。”
蘇宣將手腕上的手錶摘下,光滑的表面在空中閃過一絲妖豔的紅光後,便被捲入了藤蔓之中,“五分鐘吧,那裡還有一隻蟲子!”
如成人手腕粗的藤蔓,從一截車廂處破廂而出,在對養分的需求下,開始瘋狂地包裹着整輛列車。宛如觸手的藤蔓在夜幕肆意揮舞着,將整輛車與鐵軌死死地綁在一下。巨大慣性力,讓正在四處尋找醫務人員的莫迪摔倒在地。
這時莫迪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太遠了,空曠的車廂讓已經平靜下的他,產生了一絲恐懼感,只見他開始瘋狂地向自己的那個車廂跑去,一扇扇車閘門在他面前開啓,但最後一扇開啓時,顯露出來的面孔讓徹底恐懼了。
“啊!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那張面孔是屬於那個年輕留學生的,五竅迸出的鮮血,讓他蒼白的就像一頭剛從地裡爬出來的死屍,已經有些僵直的肢體在那充滿着恐懼的喊叫聲下,病態的向男孩方向揮舞着。
莫迪看着不斷向他逼近的活屍,不斷後退,最後在一個拐角處摔倒。看着已經來到自己面前,準備撕咬血肉的活屍,他恐懼的緊閉着自己的雙眼,在心中禱告着:媽媽,我來天國看你了!
忽然耳邊傳來幾聲槍響和一陣怪吼,當他睜開眼睛時,只見蘇宣站在他的面前用槍指着那具活屍。因精神而炙熱的子彈,在屍體上滋滋作響,綻放着旬日的火花。
“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南華會變成這幅鬼樣子,還有這輛車上的工作人員和成員呢?”
蘇宣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又把視線重新聚焦在屍體的胸腔上。
“至那天起,我便從未這些而感到憤怒。但當我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的靈魂時,便作出了一個決定,這輛車上的所有雜種,我都要讓他們該去的地方,當然他們也包括你這隻又大又醜陋,玩弄死者靈魂和軀體的屍蹩!”
突然留學生整個屍體炸開,一對黝黑的前足,像兩把大鐮刀在血霧中大開大合,似乎要將擋在自己面前的蘇宣,一分爲二。
但蘇宣對戰鬥節奏的掌握,又怎麼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昆蟲,所能夠揣測的。只見其在莫迪大喊小心之時,他的整個身體以一個鐵線橋動作避開。隨後身形一翻,以手中的槍托,硬生生的將屍蹩的兩對足打斷。
緊接着他雙手一抽,將屍蹩整個身體從屍體拖了出來,眼暴精光的注視着拋向空中的屍蹩。
“結束了,你這隻令人噁心的蟲子,還有那個玩弄人靈魂的傢伙!”
一枚刻滿紋飾的子彈,隨着銀質的槍口迸發出熾熱的火花,歪曲着空氣,在蘇宣與屍蹩之間形成一個詭異的氣旋。
砰!看似堅硬似鐵的外殼,在這一槍下紛紛瓦解,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從中閃現。照亮了兩個的人雙眼,將整輛車籠罩在一片紅霞之中,無論是留學生的屍骸,還是屍蹩,還是那些被藤蔓吮吸着血肉的狼人,都在這陣紅光中猶如夏日冰雪般,轉眼間便已消逝。
蘇宣拉着莫迪的手,坐在鐵軌上等待着求助人員,擡頭看了看天空高高掛起的滿月,抱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夏日夜晚似乎有點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