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歡迎各位旅客乘坐本次列車,本車自巴黎開往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沿途風景秀麗,希望各位旅途愉快!”
在列車的廣播提示和隨行旅客的喧鬧聲中,蘇宣牽着莫迪的小手,提着一個硬質皮箱,走進了一件包廂裡。
“坐吧,你一路上都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估計用不了十天,我就能把你送到目的了。”蘇宣將手中的箱子放到自己伸手可觸的地方,便一頭倒在了牀鋪之上。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累贅!”
聽到莫迪的話,蘇宣似乎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看着天花板,要咬着一根香菸,說道:“是有一點,畢竟你是個孩子,是一個手無搏殺的弱者。不過你在對家務還是處理的不錯,最起碼那幾天我還吃到現烤的麪包!”
“那我可以不去那個地方嗎?”蘇宣的後半句話,頓時讓莫迪那已經有些低沉的面,重新充滿了活力。但蘇宣接下來的話,卻將這個想法徹底打入了谷底。
“不行,你是我的僱主也是護送的物品。可愛的莫迪先生,你應該知道那些活躍在戰場上的傭兵吧。在這種已接受政府或富人賞金謀生的傭兵,有一個默認的規定:接任務必接能力之內的,接後必完成。所以一般傭兵都會完成,否則將會成爲整個傭兵界恥辱。”
“那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蘇宣起身坐起,注視着莫迪充滿着疑惑的大眼睛,說道:“呵呵,什麼叫沒關係。我們現在的關係就是僱傭,按照傭兵的說法,我若不能按時將你送到指定地點,我就是傭兵界的恥辱。雖然我已經不做傭兵很久了,但這樣隨意的撕壞僱傭合同,還是會讓我感到不愉快。畢竟我的故鄉中國有一句諺語:‘言不信者,行不果’。”
“其實那個地方對於你來說,並不一個壞地方。雖然那裡在你的記憶是陌生的,但在那你會見到自己的親人,找到一個屬於你的家!”
蘇宣偏過頭,看着窗外不斷越過的景色,露出了一絲深思。
“許多年前,有一個地方警察。他在一次兇殺案中,成爲一個死者靈魂的寄主,並捲入了一個自己從沒有踏入的世界。在那裡他成爲了一名合格的戰士,爲了心靈上沒有破綻,他決心斬斷與塵世間的聯繫。在自己的第一次任務時,他重新回到凡塵,斬殺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斷絕了自己所有朋友親人的聯繫,甚至連那死者的骨灰和自己已故親人的骨灰都一一帶走,不留下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痕跡。”
“最後那個警察任務完成了嗎,還有那個寄住在他體內的幽靈呢?”莫迪見到蘇宣面對着窗外的景色有一點神,沒有繼續將故事再講下去,便不滿的拉了他的衣角,提醒着他,自己還在一旁等着故事結果。
“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啦!那次任務雖然順利的完成了,誅殺了任務指定的目標,但曾經身爲警察的他,依舊爲那些被牽連而死的,感到自責。最後在一次偶然的襲擊中,脫離了組織對自己的掌控,不知去向。而至於那個靈魂,早在他進入那個世界之前,便灰灰湮滅。”、
蘇宣在說
道故事的結尾時,不經停頓了一下,從上衣口袋中拿出煙盒,淡黃色的火焰燃燒着香菸,釋放出淡淡的香味。
他深吸了一口氣,吐出大量的煙霧,用手將莫迪面頰上的淚水擦乾。
“曾經有個女人跟我說過這樣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的人沒誰對誰錯,只是爲了活着’。無論是你的親人,還是我,都有着自己無法說出口的理由。”
有時或許拋棄,也是一種保護吧!
“咚咚!打擾一下,我是你們隔壁車廂的,我們那行李太多了比較擁。我可以在你們這休息嗎,我可以打個牀鋪!”一個穿着正式西服的亞裔打開了車廂門,向蘇宣等人詢問道,他的來到,似乎打破了瀰漫着房間裡的沉悶氣氛。
看着這個站在房門外有些尷尬的年輕人,莫迪撲哧一笑,忘記了剛纔的沉悶,他招手示意其進來。
“進來吧,這裡就我和大叔兩個人,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和大叔睡一個鋪子!”
“不嫌棄,不嫌棄……那怎麼可以,本來我就已經打擾了你們了,我只要在這打個地鋪就行了。多了的話,我的同伴會看不起我的!”
聽着莫迪的話,蘇宣心中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這個孩子雖然已經不再爲那件事糾纏着他了,但心裡卻充滿着怨氣。不過這樣也好,在進入古堡前的幾日裡,他能夠更好的集中精神,應對那些不安的因素。
看着坐在牀鋪上,低着頭沉思的蘇宣,這個男人有些驚奇的說道:“這位大哥,你也是中國人吧。在這個沒有任何親人的國外,遇到自己國家的人真是好。呵呵,雖然我在外留學,但還是無法習慣這裡的飲食,畢竟還是家鄉的好!”
“對了,大哥你是國內哪個地方的?”
“江南吧,很久沒回去了,已經有些忘記了!”蘇宣擡起頭,注視着這個和自己一樣,擁有着黃皮膚黑眼睛黑頭髮的年輕男人。
“呵呵,大哥你也是啊,聽我一句吧,你是應該回去看看了,現在祖國經濟發展的很快,很多以前的老房子都換成了高樓……”
“會回去的……”
蘇宣迴避了話題,一個人呆呆看着窗外,抽着煙。這讓那個江南老鄉頓時尷尬無比,但很快便在對中國文化充滿好奇的莫迪的帶動下,車廂裡又重新充滿了歡笑聲。
隨着列車時刻表的轉動,列車在經過幾天的艱難行進中,終於進入了匈牙利國境。但當列車經過邊境檢查後啓動時,窗外的一絲異動,讓蘇宣感到了瀰漫在空氣中的鮮血味。
“我先出去一下,莫迪你不要亂跑!”說完,蘇宣便提着那個硬質皮箱離開了房間。
看着蘇宣就這樣離開了,莫迪大聲喊着,發泄着自己心中的火氣,“老是這樣的,從不說自己要去做什麼……”
“其實叔叔蠻關心你的,雖然我是一個外人,但我還是能感覺的到,他言語間所透露出的關切!”
“哪有啊,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看着男孩怒氣衝衝的樣子,這位留學生不禁一笑,但腹中傳來的劇痛,頓時
讓他臉色大變。推開坐在身旁的莫迪,在地面痛苦的打着滾,暗紅色的鮮血從他的五官中,不斷流出。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這裡有醫生嗎,有人病了!”見到這一幕,從未見過血的莫迪打開房門,帶着哭腔大聲喊道。但這喊叫聲卻沒有任何迴應,似乎整輛列車陷入了死亡地獄,到處都充斥潰人心智的死寂氣息。
皮鞋的硬質鞋底在地面上踢踏作響,在列車昏暗的光線下,蘇宣來到了一扇緊閉着的車門前。
“是這裡了嗎,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這些躲在下水道的愚蠢生物,竟會還有腦內量學習使用這些高科技了!”
隨着門後的傳來一聲聲**滴落在地面的聲響,他將提箱放下,拿出一根菸,看着門上的玻璃窗口,說道:“沒有人告訴我們的這些犬科朋友,乘坐火車的時候,到處流口水的,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
野獸低沉的咆哮聲從門後傳出,在車廂狹窄的環境中,形成有規律的氣場波動,使車廂內的所有物體處在一個微妙的振動狀態之中。
“有意思!”突然他手上憑空出現一柄沙漠之鷹,對着窗口連射數槍。緊接着一個巨大的狼頭人身的怪物,在破碎的玻璃間撞破了車門,以雷霆之勢直衝蘇宣面門。但他用槍輕輕抵住狼頭,整個身體藉助着巨大的慣性迅速的,在車廂的桌椅等物品上移動着,彷彿就如同月球漫遊者一般。
狼人,是歐洲一種傳說生物,有着銳利的爪子和牙齒,有着比血族更爲強的肉體力量。但與血族睿智相比,狼人強悍體魄下的思維卻顯得愚昧無比,似乎許久的地下生活已逐漸磨滅了外界生活的嚮往,只能苟延殘喘的躲藏在都市的排水網絡中,與老鼠爲舞。
“怎麼了,這就是歐洲傳說中的狼人嗎?”他一手將竄到面門前的狼人的脖子扭斷後,以一個翻身動作跳到一旁,開槍射殺從車門不斷爬出的狼人。
槍彈對狼人的效果並不是很好,哪怕是傳說中所提到的銀彈,也是隻是起到減緩傷口的癒合。不過沙漠之鷹形成的彈幕,讓這些已經感覺不到痛苦的怪物前進的步子有所減慢。
“我討厭這種生命頑強的生物,不過我倒要看看,與安東尼相比,你們這些醜陋的身體達到了不死之身的幾分!”
蘇宣丟下手中的雙槍,一手將一頭狼人硬生生壓進車廂牆面,一手用霰彈槍將一個撲上身的頭袋打碎。
“這是可悲的物種,就連死亡的恐懼都已經消失了,只能聽從別人的命令成爲炮灰的存在。或許在將來的不久,所有人都將會遺忘你們這個悲哀的種族!”
夜晚冰冷的風在枝頭凝結着水珠,突然遠方不遠處傳來一聲悽慘的狼嚎聲,一列車快速地在隧道里穿行着。在列車的一側,狼人半截身子卡在隧道與列車之間,高速所產生的熱量迅速點燃了狼人身上的濃厚的皮毛,粗糙的水泥表面如鋼刀般剔除着它的血肉。
慘叫聲逐漸淡去,狼人大半截身子在這高溫摩擦中化作血霧,它那超乎尋常的修復能力,也無法讓它重新長出這半截身子,挽救它可悲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