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生命之潭與疑冢
飄渺意亂情迷又忘了一件事……
央央不需要看得見。
小丫頭正哼着小曲兒洗澡呢,那邊嘩啦啦的水流聲在響她一時半會也沒在意,直到忽然一陣劇痛。
小丫頭莫名其妙痛得抽搐了一下,傻了眼。
這怎麼回事兒,這水裡也沒髒東西啊,也沒感覺有什麼東西碰到啊?怎麼忽然疼起來了……這感覺還挺熟悉……
是了,感覺像極了當初在清河的新婚夜……
後面的體驗就更像了。小丫頭不知不覺捂着小腹,臉紅似血。
這是遭的什麼罪,剛剛昏過去才醒來有閒工夫洗個澡,怎麼又開始了!
可惜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崔元央咬牙游到近處,支起了耳朵,才隱隱約約在那邊的水聲之中聽見了刻意壓抑着的某些動靜。
瞧這對姦夫淫婦在說些什麼:“轉過身,手按着潭邊……”
“嗯……你慢、慢點……央央會聽、聽見的……”
果然欺負我看不見,就在暗室之中偷着玩是吧,話說飄渺姐姐看着仙氣飄飄,解鎖得還挺多啊。
偷就算了,還要給予這麼強烈的參與感,這叫偷嗎!
“等一下……你說央央會不會共享感知啊……”飄渺忽然有些慌,敢情纔想到這個。
趙長河的動靜忽然就停了,身後眼滴溜溜地掃描,很快發現了藏在近處的小白兔。
“這都一半了,總不能停了吧……”動作繼續,聲音漸漸地不怎麼藏,動靜越發大了。
崔元央縮在近處,想踹過去又突然無力向後栽,無辜地翻起了白眼。
之前飄渺共享的時候趙長河沒留意,這回近距離看着特別有意思,真就和一個人就像和兩個人一樣,這邊動一下,那邊也抖一下,還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小嘴不肯吱聲……
可惜怎麼自欺欺人都沒用。過了片刻男人的手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揪到身邊,抱着就吻:“來都來了……”
果然他早看見了……
崔元央無力地掙扎:“狗男女……唔唔唔……”
飄渺羞憤無比,想跑卻被趙長河攔腰抓住跑不了,只得死死把腦袋埋在潭邊不敢回頭,過不多時就感覺央央熟悉的身軀被放趴在了自己背上。
這不就是在攝魂鏡裡看見的他的內心嘛……這纔多久就成真了。
飄渺連個抗拒的思緒都沒起來,迷迷糊糊地反倒在想,如果這算真幻之鏡,那這是不是夢想成真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水聲漸歇,幽暗的空間重新歸寂。一場荒唐完結,趙長河仰靠在潭邊休息,兩個女人左右靠在他肩窩裡都在喘氣,連動一根小指頭的力氣沒有了。
天可憐見別人輪流來好歹另一個人能休息休息,這邊輪流完全休息不了,不管他和誰,另一個人感覺都完全一樣。也許最大的區別是他對此尤其興奮,瞧剛纔的動靜,再大一點的話都懷疑外面的喪屍們能不能隔着扭曲空間聽到了……
休息了好一陣子,飄渺才勉強有了點力氣,嗔道:“想不到你也是個無道昏君……”
“這怎麼就無道昏君了……男歡女愛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的可不是一對二。飄渺憋了半天,這種羞恥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也知道說了也沒用……最終話到嘴邊變成了:“這是什麼環境,外面還都是敵人,我們要探九幽的底子也沒探出什麼名堂,你就……”
“在別的地方亂來對九幽可能沒什麼意義,在她的浴池裡就有意義了,想象一下過幾天她回來洗澡的時候裡面都是些什麼,然後往身上抹……嗯,最好是洗澡的時候多用了點力,濺了水花到嘴裡……”
飄渺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雖然我不是特別懂人類,但我敢肯定你這種人類一定是人類裡面最無聊的一種。”
趙長河道:“畢竟這種事情她姐姐嘗過……既然她什麼都要和她姐姐比,那我幫她補齊這一項沒毛病吧。”
飄渺:“?”
崔元央:“?”
你和夜無名到底什麼關係?
“咦等等。”趙長河揉了揉眼睛:“你們看見光了嗎?”
“和你共享視界,不是一直都看得見嗎?”
“誰在做那事和休息的時候還開技能的,我現在壓根沒開啓啊。”趙長河坐直了身子,奇怪地打量前方潭水,果然波光粼粼。
“奇怪……”趙長河仔細勘察了一陣子,發現有血跡融於潭中的跡象……怎麼有血來着?
哦是了,和飄渺之前親熱太多,差點忘了剛纔其實還是飄渺身軀的第一次。飄渺還挺認真的哈,自己重新打造的身軀連這種細節都安排上了……
所以這是因爲這血液導致潭水產生了某些變化?
趙長河見過類似場景……當年在北邙後山青龍潭裡,自己的血液滴落潭中開啓了潭後水簾洞的禁制,莫非眼下也是類似血禁?這是真沒想到只是因爲太饞飄渺新出爐的身子,居然饞出新發現來了……剛纔還說央央是個有福氣的,看來自己的氣運終究還在。
只不過以自己的見識,似乎看不出這潭水的變化到底意味了什麼,感覺不出什麼特殊的反應。
飄渺也在旁邊勘測,神色有些古怪:“並不是血禁……而是身軀終究是由蓮臺所化,有極強的生命之力,加上伱……你的那東西,也是生命之源。恰好又是陰陽結合,有了生命演化。”
崔元央聽傻了:“姐姐的意思該不會是這水要生寶寶了吧……”
“不是,而是這池水多了個效用……無論人受傷多重,就算是剛死,只要還沒爛,放置水中就可以復生。嗯……這效果不夠,如果把我們之前在外面搞的那個蓮池挪過來迭加在一起,大概就真的可以。”
趙長河崔元央聽得心中微震,瀕死能救活還好說,剛死都能救活這就牛逼了:“這也行?那外面隨便什麼池水也這麼操作可不可以?”
“不可以,別的池水可沒有這裡濃郁純淨的靈氣,並且……”飄渺頓了頓,嘆氣道:“必須承認,幽暗與混沌纔是一切的初始。作爲幽垠核心的水源纔有這種誕生演化的效果,其他的即使是天河也沒有。”趙長河心中又是一動。
幽暗與混沌是一切的初始……按這個邏輯的話,夜九幽會不會反而纔是夜無名的姐姐啊?有沒有人思考過這個問題……這與之前自己追溯夜九幽的誕生起始卻追溯不到,是否有關?
這場在夜九幽的地盤裡鬧天宮的舉措似乎沒得到預計的成績……本來打算從這裡窺探夜九幽有沒有藏着些什麼秘密,一無所獲,卻意外地收穫了一些其他的,也不知道是否更有價值,有待印證。
趙長河滿腹心事地離開潭水穿好衣服,這回是真的再沒心思做那些有的沒的了……思量片刻,終究還是決定採取笨辦法——夜九幽說過,在這裡洗澡的時候做別的事情屬於“經常”,那就直接由此追溯,看看能不能看見什麼。
重新到了那塊有天道銘文的石頭邊上,趙長河伸手輕撫銘文,默默追溯感知。
眼前的時空一陣扭曲,模糊的影像裡,夜九幽披着黑紗,安靜地站在攝魂鏡面前看着鏡中的自己。
影像模糊,實在看不清她從鏡中看見了什麼,倒是可以看出她的神色荒寂冷漠,重新成爲了傳說中的九幽。
無邊的黑暗,完全沒有任何裝飾的“閨房”,清幽的浴池,突兀的鏡子,淡漠蒼白的臉。
本來應該很恐怖驚悚的場景,不知怎麼的,趙長河這一次總感受到一種她極爲孤獨的意味……也許是因爲與日常交談的她反差有點大?
“京師計劃更改。”她忽然開口,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空間裡,更顯得四周一片死寂。
有遠處的傳念不知從何而來:“如何更改,請尊主示下。”
“讓人來崑崙,我用得上。”
“四象離京這是最好的機會,尊主爲何……”
“我說來崑崙,你聽不懂嗎?”
“……是。”
氣氛沉寂片刻,夜九幽忽然又道:“姑蘇唐家近期動向如何?”
另一聲音回覆:“唐家近期對劍皇之陵的動作越發大了,已經不像早期那樣小心翼翼,這是時日久了就鬆懈了警惕,當是我們的時機。”
“不,唐不器會鬆懈,唐晚妝不會。唐家此舉要麼是擅作主張,要麼就是唐晚妝授意。”夜九幽沉默片刻,忽然道:“東南計劃也停止,人手撤回。”
“這又是何故?我們已經籌備多時,就等着黃雀在後……”
“多半隻是空冢罷了,白費力氣。”
“空冢?除了外圍曾被趙長河等人勘探過,陵墓核心一直完好無損,連個蚊子都無法出入。”
“因爲那從一開始就是僞冢。”夜九幽淡淡道:“天書將齊,神魔俱現,劍皇卻渺無聲息,這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隻不過是疑冢,劍皇從來不在那裡。姑蘇唐家近期的舉措只有可能是唐晚妝正在試探,試的不是劍皇,是我們。若我猜測無誤,鎮魔司悍將們早都在附近埋伏等着你們了。”
“既知是尊主在背後,她怎麼敢?何況趙長河都沒發話……”
“因爲趙長河和四象都來了崑崙,她知道我脫不開身,不趁此機會釣你們的魚更待何時?”夜九幽冷冷道:“唐晚妝操持鎮魔司威震江湖十餘載,如今爲一國之相,皇帝離京她便乾綱獨斷。你們真以爲她只是個給趙長河侍寢的妾室,做什麼事都要等趙長河發號施令不成?”
“是。”下屬猶豫道:“若爲疑冢,那劍皇會在何處?”
“我和唐晚妝能猜到,別人應該也能猜到,他離現身也不遠了。”夜九幽淡淡說着:“他設疑冢,不知要騙的是誰……目前看來,唯一還沒猜到的也就趙長河,還一天天的裝着自己多聰明。”
趙長河:“草。”
“尊主似是對趙長河態度尤其不同?”下屬的感受比趙長河本人都困惑:“除夜無名之外,從未見尊主在我們面前嘲諷誰。”
夜九幽淡淡道:“去自領拔舌蝕骨之刑三日。”
“……是。”
夜九幽轉身,纖手搭在腰帶上,似是要解衣入潭洗澡。可解衣的動作頓了頓,不知想起了什麼,啐了一口停了下來,拂袖離開,澡都不洗了。
按這模樣看,不知道憋了幾天不肯洗澡了……
可你洗澡都怕追溯,佈置這些計劃卻不怕聽的嘛……趙長河撓撓頭,好像確實除了取消這個取消那個之外,並沒有她具體要做什麼的安排。能從中窺見的是她之前確實佈置了很多大反派的事情,各處都在預謀搞事,大家相處的面上可一點都沒看出來……
還說唯一隻有老子沒猜到劍皇之陵是疑冢……老子至少猜到你在背地裡有安排,不是面上坐在那邊乾等的。哼。
話說她窺伺劍皇之陵,根據她的屬性來說很有可能是瞄上了劍皇屍身。如今計劃取消,是判定爲疑冢,並且感覺被晚妝埋伏了……那之前說的京師計劃是什麼,又是因爲什麼取消的?
可惜動用一次時光追溯太累了,沒法再看其他片段。趙長河無奈停止,疲憊地靠在石頭上歇息。
太陽穴上伸來兩隻纖手,輕輕地替他按摩。崔元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柔聲問:“有什麼發現嗎?”
趙長河點點頭,又有些尷尬:“感覺她已有防備,特麼連澡都不肯洗了,上次是打草驚蛇了……”
飄渺:“……”
“這麼看來恐怕關鍵的東西她應該會離開這個地方做安排,是不會讓我追溯到的,這裡再看也就這樣了。除非我想看更早年前的事情,上個紀元的說不定有所獲。”
飄渺問道:“需要間隔多久?”
“起碼需要恢復一天……精神太疲憊了。”趙長河想了想,又搖頭道:“上個紀元事件太多爲了從各種事件裡找出對眼下有用的要在這看很久,感覺得不償失。”
“趙大哥想出去?”崔元央低聲道:“老實說,我很不喜歡這個地方,太黑,死氣濃重,讓人難受得很。要不是你們在這陪着,單讓我一個人早就發瘋了……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趙長河伸手按着攝魂鏡,略微感知片刻,笑道:“時間正好,讓我休息休息……好戲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