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爲拂夕換上一件碧色羅裙,拂夕對着鏡子反覆照了照,問好看嗎,一旁女子面無表情並未作答,拂夕撇撇嘴,知道這只是壞師伯用小紙人變換的傀儡,無論她怎麼問也不會理她,可是這是她第一次做人,她真的很需要幾句鼓勵。
拂夕一副做賊模樣走出屋子,去蒼海崖的路上總是左顧右盼,不知道自己做人做得像不像。
“怎麼這副模樣?”
拂夕四處瞅瞅沒見着壞師伯,正有幾分失落,蒼泠忽而在她身後遁出人形,委實嚇了她一大跳。
瞅着拂夕的人樣本來就有些不適應,蒼泠又見她弓背縮脖,探頭探腦,模樣好生奇怪。
“壞師伯!”被那麼一嚇拂夕倒是站直了身子,只見她站在蒼泠面前乾笑幾聲低下頭羞道:“我好看嗎?”
蒼泠默了會兒才道:“還是小狼順眼。”
“啊?”心臟似被錘子重擊般粉碎。
“那我還是做狼吧……”
見她神色消沉,蒼泠道:“多看幾日就順眼了。對了,止蘿和方茴已被救出,她們正在塢崍修養,你尚可安心。”
拂夕向蒼泠道了謝,遂又問:“那隻大鳥呢?”
“它是上古靈獸白鵺,之前被其中一位魔神抓去入魔,魔神神逝後他的坐騎和凰璇鏈刀一同墜入昰睽谷林,魔神死前曾在白鵺身上下過魔咒,讓其一生看守凰璇鏈刀,只要看見有人覬覦凰璇鏈刀白鵺的魔性就會大發,你那一劍正中它心臟,幫它解了魔咒。”說着蒼泠瞳孔微縮,那眼神似乎穿透了拂夕的肉骨,而後見他冷冷道,“本尊要知道那天都發生了什麼。”
拂夕將那天發生的所有事告訴了蒼泠,包括在洞裡聽見有人對她說話。道完後還手舞足蹈地笑道:“我終於破解封印了,壞師伯你怎麼獎賞我?”
拂夕見蒼泠眉眼凝重,心底瞬間沉了幾分。
“小拂乖,你想師伯賞你什麼?”蒼泠忽而道。
“壞師伯,帶我去人間走走吧,我想好好學做人。”拂夕瞅着蒼泠,螢綠的眸子都是祈盼。
原本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沒想到壞師伯竟然答應了,條件也只是要她日後更加勤奮修煉。
塢崍山下地勢平坦河流衆多,有座仙臨城甚是繁榮。
百姓都知道附近有座仙山,有些爲了沾染仙氣,有些希望有神靈庇佑,仙臨城不斷擴建,來定居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拂夕來到城裡,瞧見有人頂着獅子頭蹦躂來蹦躂去的,四周百姓都歡呼雀躍地鼓掌,拂夕嘴中念訣,頂着獅子頭蹦躂的幾個人全部靜止,又念一訣,雖摸不清剛纔發生什麼事,但頂着獅子頭的那幾人還是非常敬業地蹦躂起來,拂夕念訣,獅子頭停,念訣,蹦躂,念訣,停……
圍觀的百姓覺得沒意思了,紛紛散去。拂夕幸災樂禍地偷笑。
綢緞莊今日新開張,見羣衆逐漸散去,店主急得咒罵那些頂着獅子頭的人。
“小拂,來之前我說過什麼?”蒼泠拉着拂夕離去。
“不準隨便使用術法。”拂夕低着頭,幾分無辜地說,“人家第一次來城裡玩,一時忘了。”
“那現在可記住了?”
“嗯。”拂夕重重地點頭,又問:“剛纔他們跳來跳去的那叫什麼?”
“舞獅,爲了慶賀新店開張。”
“這是什麼?”拂夕從路人那兒隨手取下一串邊走邊說。
“冰糖葫蘆。”
蒼泠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扯住他的後領罵道:“你們偷我的冰糖葫蘆,賠……錢……”來討錢的人話未說完便被蒼泠那出塵絕代的容顏震得一愣一愣,哎呀媽啊,這哪是凡夫俗子會有的模樣。
蒼泠遞給他銅板,討錢人認定自己遇着的是神仙,哪還敢收錢。
“喂,你看夠了沒?”見討錢人一直盯着壞師伯看,拂夕擋在蒼泠身前沒好氣地道。
討錢人被拂夕嚇得錢也沒收就擡着冰糖葫蘆跑了。
蒼泠對拂夕無奈地搖搖頭。
拂夕用手指攪着衣角,壞師伯今日穿着一件黑色長衫,束着發,都喬裝成這樣還是那麼引人矚目,路人們的眼神都像是要把壞師伯吃了,拂夕也不知怎的,伸出手就挽住了壞師伯的一隻手臂。
蒼泠一愣,問道:“怎麼了?”
“壞師伯是我的。”邊說邊惡狠狠地盯着那些覬覦壞師伯美色的路人。
蒼泠只當是拂夕第一次來城裡行爲舉止有些怪異罷了。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拂夕沒見過放鞭炮,好奇又興奮地跑過去,瞧那爆竹一節節炸開,拂夕心想莫非是什麼高級的術法,於是上前伸手要探一究竟。
啊,手指被炸傷。
莫不是蒼泠及時護住她,怕整隻手掌都要被炸飛。
蒼泠握住她的手離開人羣,手與手接觸間,蒼泠施一術法將她的手指治癒。
從壞師伯手上傳來暖暖的溫度,拂夕只覺臉頰倏地變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蒼泠鬆開手,拂夕擡起手掌瞧了瞧,樂道:“沒事了。”又見壞師伯冷着張臉,拂夕立即挽住他的手臂問,“剛纔那是什麼?”
蒼泠冷道:“爆竹。”
“好喜慶的樣子。”
“小拂,我們回去吧。”見她纔出來這麼一會兒就受了傷,蒼泠無心再逛下去。
“不要!”拂夕搖着蒼泠的手臂,祈求道,“現在才申時,二師伯,帶我去看海吧。去嘛去嘛……”
鬼使神差般,蒼泠答應了。
五彩祥雲穿過重重高山,抵達海域時開始放緩速度。
眼前碧海藍天,無邊無際,時而見飛鳥盤旋,時而見游魚跳躍。
拂夕在淺岸看見海底有許多奇物,要蒼泠帶她下海瞧瞧。
在海底拂夕沉迷在欣賞五彩斑斕的游魚和其他海生物身上,完全沒注意到蒼泠異於常時的神情。
轟隆隆幾聲,所有游魚紛紛快速退去,蒼泠抓住拂夕離開海底。
這片海域上的天色忽然變得異常陰沉,不久便見一條白龍從海底飛躍而出,猶如猛虎撲食衝向蒼泠。
蒼泠握住拂夕的手腕穩穩避開。
白龍在海面上變出人形,拂夕張了張嘴,白龍的人形是二十歲左右男子模樣,眉眼冷峻,一襲藍色長髮又柔又順,像極了腳下的這片碧海,他的眼睛也是藍色的,不過更像寶石該有的色澤,幽暗深邃。
只見他手中幻出一把長刀,不知使了什麼招數,眼前突然變幻出數百個他,而下一秒他已提刀至跟前,準備一刀劈下。
藍光與霞光相撞,雖躲在壞師伯身後,卻也感覺到了兩道術法相互抵制的氣場。
蒼泠消減對方這一勢的法力後,右手幻出神術,藍髮男子雖已意識到不妙,但還是遲了一步,只見蒼泠神術一出,藍髮男子左肩受擊,氣勢消散,所有術法一時再難使上。
“總有一天我會打贏你!”藍髮男留下一話後變回白龍,潛入海底。
回去路上,拂夕見蒼泠面色陰沉,眼底異常寒冷,想問的話卡在喉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道出。
這時,許多孔明燈飛來空中,拂夕向下仔細一瞧,仙臨城夜裡街道比白天更是熱鬧,忍不住問道:“壞師伯,爲什麼有這麼多人?”
“今天是凡人的祈願節。”
祈願節。拂夕又搖着蒼泠的手臂乞求下去瞧瞧。
蒼泠無奈地輕嘆口氣,最後還是帶着她降落在仙臨城中。
買了兩個孔明燈,二人來到一座人少的拱橋上。幻出兩隻毛筆,一隻遞給蒼泠。
拂夕一邊在孔明燈上寫字一邊道:“小時候爹孃也給我做過這玩意兒。”
蒼泠見她在孔明燈上寫下:願與爹孃早日團聚。
“壞師伯,你怎麼不寫?”拂夕轉頭看見蒼泠身前孔明燈還是空白一片,問道。
蒼泠淡漠道:“我沒什麼可祈求的。”
“也是,你是神尊,有什麼得不到。”拂夕將蒼泠身前的孔明燈拿來,“還是我來寫吧。”
蒼泠見她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下:願壞師伯天天開心。
看着她扭曲的字體,嘴角不自覺地挽起,蒼泠面色柔和不少。
似乎覺得哪裡不好,頓了頓,拂夕在“壞師伯”上打了個大叉,在旁邊補上“蒼泠”二字。
願蒼泠天天開心。
拂夕將兩個孔明燈放飛,孔明燈越飛越遠,漸漸混入滿天火光中,天空有煙花綻放,五顏六色,好不喜慶。
乘雲而去,這一天的經歷讓拂夕甚是喜悅,以至於她沒注意到蒼泠沉如死水的眸子。
當他看見少女一筆一劃神情認真地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仿若眼前碧衣少女變成了另一藍衣倩影,曾經也有人像這般專注地書寫他的名字。心下一時五味陳雜,手在背後暗自握拳,遠處正不斷高飛的兩個孔明燈瞬間燒成灰燼。
破除封印後的拂夕修煉術法更加得心應手,無論空拾傳授什麼,她都能快速吸收,短短几十天拂夕修爲增長的比她做狼時所有修煉的還要多。空拾經常在她面前誇她天資聰穎,頗有仙緣。
明天就是新弟子的試劍大會,拂夕緊緊握着手中的青綾,每每想到洞裡那聲音,崖上大物那句“把你的心挖出來”就會一同在腦海裡出現,聲音實在太像,這聲音拂夕只要想起就會渾身戰慄。
有太多疑問,拂夕不知道那天孃的武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面前,而在這上面她感應不到任何孃的氣息,最後只當是自己修爲不夠,拂夕不再多想。
翌日,試劍大會在塢崍吉尼山舉行,衆弟子紛紛扛着法器信心滿滿地飛進會場。
拂夕在人羣中找到方茴,兩人聊了幾句,止蘿突然在拂夕身邊遁出人形。
“聽說你最近修爲大增。”止蘿打量她一番,巧笑道,“你這人模人樣的我還真看不習慣。”
“上次的事一直還沒來得急和你道謝,謝謝你了。”拂夕道。
“什麼事?”
“那天你用凰璇鏈刀救了我。”
“你是我的敵人,我,我怎麼可能救你,你想多了。那天我,只不過想盡快收拾了那隻怪鳥,纔沒發現你在哪兒呢。”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對了,你有凰璇鏈刀做法器可神氣了吧?”
“那是。你的法器有了沒?”
“嗯。”拂夕幻出青綾給止蘿瞧。
止蘿見只是一條綢子,嘴角抽了抽後道:“待會兒我可不會讓着你,你自己小心點。”
“謝謝關心。”
“我,我可沒有關心你,我們是敵人!”
整個會場的嘈雜聲頓時寂靜無聲。只見遠處有神仙乘五彩祥雲而來。
在會場主位上穩穩落下,他身穿月白長袍,兩鬢黑髮用玉冠整齊地束在腦後。那翩然絕塵的仙姿讓人覺得用世界任何一詞去形容都是冒犯。
“真好看啊!”
拂夕聞聲瞅去,只見止蘿看得癡呆,那眼神裡夾雜着太多拂夕從未在她身上看過的東西。
雖然那眼神裡的內容拂夕還不是很懂,但她就是覺得不愉快,默默道:“是的,我們還是比較適合做敵人。”
拂夕望向最高處的蒼泠,第一次看他穿月白繡緞長袍,竟能美到讓人窒息的地步。
他是神族的玄木神尊,是爹爹的二師兄,是欺負爹孃的壞人,可是爲什麼自己好像不怎麼討厭他了。
他高高在上,受千萬人敬仰,就算在這,她也只是所有瞻仰他神威的衆弟子中的一個。
即使每夜陪他喝酒,她也從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會想什麼。
拂夕心下猛地一沉,她竟開始懷疑自己最近勤加修煉的初衷,原來在她那不多的祈盼中已經不知不覺多了一樣,她想更加靠近他,是的,她想靠近他。
蒼泠在人羣中看到拂夕,四目相對,拂夕只愣愣地看着他,蒼泠覺得她的神色稍有奇怪,然而在長時間對視下倒是蒼泠率先覺得不自在,別開頭去。
試劍大會在蒼泠的應允下開始,比試的最後一輪是拂夕和止蘿。
戰臺上,兩少女,一個嬌豔,一個靈秀,兩姿色皆不凡的女弟子對決,許多無聊的快要睡過去的男弟子立馬就精神抖擻了。大家開始私自下賭,百分之八十的弟子都選擇了擁有神器凰璇鏈刀的止蘿贏,百分之十五賭平手,百分之五因爲偷偷傾慕拂夕的姿色而選擇支持。
止蘿手握凰璇鏈刀率先出擊,凰璇鏈刀劃破空中,猶如一條撲食的銀蛇殺到拂夕面前,拂夕反應極其迅速,巧妙避開後飛出青綾鎖住止蘿握住鏈刀的那隻手腕,止蘿手腕吃疼,鏈刀手柄從手中掉落。
止蘿默唸一訣,鏈刀立即握在她另一隻手上,拂夕收回青綾,施一術法,空中頓時多出數十條青綾。
拂夕凌空一躍,數十條青綾將止蘿緊緊捆綁,然而不過須臾,止蘿施法將凰璇鏈刀在空中飛舞幾圈,唰唰唰幾聲後數十條青綾紛紛被砍碎。
拂夕收回青綾默唸一訣,青綾立即變成一把利劍,在場所有弟子驚歎出聲。
止蘿手持鏈刀飛身出擊,拂夕騰空一躍,持劍與止蘿對打起來。
神器出擊刀刀兇狠,然而止蘿的術法還不足以把控住凰璇鏈刀,只見她猛烈的一擊被拂夕擋了回去後,被自己法力反噬的止蘿忍不住後退數步。在她險些摔下臺的時候拂夕立即飛身上前拉她回來,止蘿抓住時機施法再擊,青綾劍與凰璇鏈刀擦碰間火光四濺。
正激烈打鬥時,螢綠的眸子與一雙瞳孔微縮的黑眸相撞,被那雙緊緊盯着自己的眼睛弄得心率不穩,止蘿就趁拂夕這麼一走神,將凰璇鏈刀揮出一個新招式,鋒利的尖刀瞬間擦過拂夕的臉頰,鮮血迸出。
“好了。”比試期間一直未發話的蒼泠突然平平道,“今日比試就到這裡,各齋師父且將你們座下新弟子今日表現記下,日後再以此敦促修行。”語罷從高位上遁跡。
拂夕悶悶不樂地低着頭,想着定是自己剛纔表現不佳,師伯都無心看下去了。
止蘿幻出一個小瓶子要拂夕拿着,拂夕多少有些惱她,不想要。
“你以爲被神器傷了隨便一個術法就能好嗎,拿着吧,這是後歆族的靈龍丹,每日吃一顆能讓傷口好得快些。”邊說邊硬塞到拂夕手裡,“你不好好治啊,指不定這臉上會留下塊疤痕呢,哈哈哈哈,以後我就可以指着你這塊疤樂和啦,哈哈哈……”止蘿大笑着離去。
偌大的吉尼山最後只剩下拂夕和方茴,方茴用盡各種術法都止不住拂夕臉上不斷流血的傷口,止蘿的靈龍丹也只能幫她恢復受損的靈氣,對這被神器傷了的臉蛋一時也看不出有什麼效果。
拂夕正悲痛於要毀容的重創中,空拾遁跡而出,道:“方茴,我來途中見止卝找你,模樣頗急,你且先回去。”
“可是……”
“我送小拂回蒼海殿,師父那一定會有辦法。”空拾道。
拂夕見方茴遲疑,便道:“小茴,你快回去吧,不然待會兒止卝半仙就會殺過來找我要人。你放心,有師兄在,我肯定沒事的。”
“空拂師叔祖就拜託空拾師祖了,方茴告退。”語罷乘雲而去。
空拾將拂夕送到蒼海殿,臨走前遞給拂夕一方形鐵盒,說是從緈驊老君那裡取來的,興許可以治癒她臉上的傷。
拂夕收好鐵盒,來到蒼海崖上,壞師伯果然躺在花海里。
“壞師伯!”拂夕飛身下崖,至蒼泠身邊,“咦?今天沒喝酒呢。”
蒼泠淡淡道:“喝完了,沒了。”
“那再釀一些唄。”
蒼泠沒有答話。
拂夕掏出方形鐵盒道:“壞師伯,你看這是什麼?”
蒼泠側目瞅去:“哪來的?”
“空拾師兄給的。”
蒼泠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隨即又淡漠道:“這是千脂膏,天地間只有緈驊老君那兒有。”
“哦。”
其實還有幾句蒼泠並未道出,這緈驊老君以研製丹藥爲樂,居所在偏遠的冰札仙島上,就算是靈獸中速度排行第四的彌狙能在短時間來回着實也不容易。再者,六界誰不知這神仙性子十分孤傲古怪,凡是要向他取丹藥的人都必須與他交換條件,緈驊老君的條件又豈是讓人容易接受的。
“師伯在想什麼?”
“沒事。”蒼泠打開方形鐵盒,只見盒裡象牙白的藥膏晶瑩剔透,仿若彈指可破。用兩指對藥膏施一術法,再輕輕放到拂夕臉上的傷口處。
臉上頓時有冰涼氣體從傷口處傳入,然而意識到蒼泠的手指正觸摸在自己的臉上,拂夕又感覺到有股熱氣立馬竄到臉上。
眼前的少女睫毛不停撲扇,螢綠的眸子左右徘徊不定,粉嫩的臉蛋越來越紅。緈驊老君煉出來的丹藥向來用料過猛,這千脂膏難不成有問題,蒼泠收回手,問拂夕:“是不是有哪裡感到不適?”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拂夕手舞足蹈有些慌亂地說。
蒼泠把千脂膏收好:“神器造的傷不是小事,之後本尊會每夜替你療傷,直到不再留疤。”
“謝謝師伯!”
拂夕低着頭,臉頰顯出深深的酒窩。
“回去休息吧。”蒼泠一揮手,拂夕瞬間回到了自己屋裡。
蒼海崖下,藍白花葉泛出的光芒時明時暗,閃爍不定,這一夜好像連花香也變得有些怪異。白衣神仙枕着雙臂躺下,沒想到蒼海酒這麼快就喝完了……她在那邊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