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接過他手的酒,從懷拿出一方玄色的帕子,扭頭卻看他們都還站在這裡,冷聲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百里清幽微抿脣,“還是讓趙姑娘來吧。”
“不用了。”趕跑了他們,墨修便回到了牀邊,小心翼翼地幫姜珞胭解衣裳,看着她潮紅的臉,昏睡還微微發顫的睫毛,眼裡盛滿了心疼,定是昨日吹了那麼久的風,發燒了,他不該陪着她任性的。
解了外衣,只剩一件白蓮肚兜,膚若凝脂,寸寸如雪,十五歲的年紀,該長的地方也長了,胸前的兩座小山丘,讓見識過珠峰的墨修也不禁有些移不開眼,把酒倒在帕子,認真地替她擦拭,從肩膀到手臂,墨修擦得很認真,眸清澈,不含半分**。
姜珞胭被他半抱在懷裡,拖去外衣的那一瞬,她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往墨修那邊縮了縮,肌膚滾燙,擦拭了一層酒,陣陣發涼,還有些一隻溫熱的手在她身流連,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一下,冷熱交替,姜珞胭不由得嚶嚀一聲。
墨修眸色越發幽深,喉結下動了一下,看着姜珞胭幾近**的身子,因爲發熱而分外粉潤的櫻脣,身子緊繃着。
“主子……”莨垣在外敲門,道:“大夫來了。”
墨修放開她,幫她穿戴好,才讓他們進來。
大夫在裡面看病,趙玉笙陪着,隔着屏風,墨修與百里清幽在外面侯着。
不多一會,年過五十,頭髮發白的大夫提着藥箱走了出來,對他們說道:“這位姑娘應該是受了涼,不礙事,身子倒是不怎麼發熱,這是好事,老夫開幾服藥,吃了好了。”
墨修與百里清幽冷着臉,穆掌櫃也沒指望這兩祖宗開口,扯笑臉,對大夫說道:“大夫您請,看病的錢已經備好了,您寫好藥單,我讓小二跟着您去抓藥。”
趙玉笙把姜珞胭掖好被角,隱隱有些自責,她睡在她身邊,竟然不知道她發燒了。
走出來,卻看見兩個人正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不對,微扯嘴角,小聲道:“我去看看珞胭的藥。”
百里清幽的手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沉默了一會,道:“你不該陪着她鬧的。”
墨修冷冷地看着他,“這也是我跟她的事,你會不會管的太多了?”
百里清幽的手一頓,清冷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幽暗。
墨修起身,俽長的身影,隱隱帶着幾分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清幽,我希望你記着,她是我的女人。”這一路他不是沒察覺到異樣,百里清幽看她的目光,全然不是一個臣子看主子的尊敬。
墨修說完便走向內室,沒看到身後的百里清幽,捏着茶杯的手漸漸收緊。
姜珞胭是在傍晚的時候被悶醒的,好幾牀大被子蓋在身,讓她動彈不得,睜開眼時,看見墨修坐在她牀沿邊,身旁的桌子放着幾本密摺,墨修正專注地看着,聽到身邊有動靜,轉頭看見姜珞胭睜着迷濛的雙眸看着他。
“你醒了?”墨修忙放下摺子,伸手扶起她。
“我……姜珞胭剛想開口說話,嗓子卻幹疼得厲害。”
“喝點水。”墨修把茶杯放到她嘴邊,姜珞胭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才勉強好些。
“我這是怎麼了?”一覺醒來,怎麼覺得全身沒力,頭重腳輕的?
“你本來體質弱,昨日吹了風,受涼了。”墨修溫聲道:“不過沒事了,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喝了藥好了。”
聞着他身的味道,姜珞胭的混沌的腦袋也清醒了些,忙從他身起來,身還披着三牀被子,不適地拉下,一頭墨發亂糟糟的,小臉還是紅撲撲的。
“你等着,我去拿藥。”
因爲姜珞胭突然生病,行程便耽擱了一天,她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姜珞胭也不想耽誤,於第二日便接着出發了。
這次,墨修說什麼都不讓姜珞胭騎馬了。
與趙玉笙坐在馬車內,軟趴趴地趴在窗戶,曬着十月的暖陽,天聖的天氣已經慢慢轉冷了,陽光也顯得暖和幾分,照在臉,十分舒服。
墨修騎着馬走在馬車身側,看着姜珞胭那張清澈明亮的臉,因爲生病過後顯得幾分有氣無力。
“不舒服嗎?”
姜珞胭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別過眼去,顯然,他的拒絕讓她不開心了。
百里清幽騎着馬與他同行,緩緩道:“哪裡是不舒服?明明是因爲沒能騎馬而不開心了。”
墨修挑眉,“那麼想騎馬?”
姜珞胭不說話,要是沒試過還好,可是前日的感覺讓她愛這種迎風疾馳的感覺,讓她安安分分地坐在馬車內,她哪裡受得了?
“莨垣,停車。”
墨修打馬到馬車前,朝姜珞胭伸出手,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我帶你騎。”
姜珞胭眼眸一亮,隨即道:“我想自己騎。”
“不行,我帶你。”
皺緊了眉頭,姜珞胭放下簾子,“算了。我還是陪玉笙吧。”
墨修臉的笑容一僵,訕訕地收回手,還從沒有被人拒絕過,尤其是自己的女人,這種感覺,不體會也罷。
看着墨修吃癟,百里清幽很不厚道地笑了,清潤如玉的容顏,宛若一朵盛開的雪蓮般明豔,馬車內的趙玉笙竟是看呆了。
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沒出什麼,原本還因爲能出宮遊玩一番,衆人心情也是挺愉悅的,只是越往南走,卻越是沉重,沿路看到的流民,讓一行人皆是皺緊了眉頭。
江南突然發生了秋澇,蘇州、揚州、梧州、徐州等幾座城都不能倖免,尤其是蘇州最爲嚴重,蘇州知府施渝初在第一時間遞了摺子,請求京城派人前來救災,墨修更是撥下了好幾筆災銀,洪澇是控制住了,幾萬災民卻無處安生,家園被毀,死傷無數,每天都有因爲飢餓而死去的人,隨着時間的推移,災民人數越來越多,而那些災銀,卻不知用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