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又是跪下磕頭,“帝君,貴妃娘娘是被人害了,帝君一定要爲娘娘主持公道……”
不得不說,寧貴妃身邊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的主子還躺在場昏迷着,一身狼狽,卻還想這位她爭寵,她心裡清楚,這是主子的一個機會。
“這件事孤會查清楚的。”墨修轉向一旁孟諸,說道:“孟諸,你去內務府,把今日送月例的太監帶過來。”
“是。”
孟諸走後不久,太醫院的醫女來了,隔屏風,爲寧貴妃做全身檢查。
太醫退了出來,對墨修說道:“帝君,微臣方纔爲貴妃娘娘號過脈。”
“如何?”
“貴妃娘娘身體沒什麼大礙。”
“這不是毒?”
太醫搖搖頭,“微臣討論了一下,一致認爲,應該是某種皮膚病。”
“胡說。”墨修還沒說話,芳兒忍不住大聲道:“貴妃娘娘身體康健,哪裡會有什麼皮膚病?”要是被診斷成這樣的病情,那貴妃娘娘肯定是失寵了,算是沒有失寵,但曾經一個得過皮膚病的人,也不可能再得帝君垂憐了。
墨修冷冷地看了芳兒一眼,芳兒身體猛然一顫,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跪下向墨修請罪:“奴婢失禮了,請帝君責罰……”
墨修沒有管她,問太醫道:“此病可解?”
“這……”太醫們都有些語結。
一名太醫前一步,說道:“帝君,微臣們查不出這是何種病因,實在是……無法可解。”
“貴妃娘娘……”芳兒呢喃一句,眼裡盡是不可置信。要是寧貴妃完了,她們也都完了。
醫女很快檢查完了,走出來,朝帝君行禮之後,說道:“帝君,貴妃娘娘全身下,都是一片紅腫,還長滿了疹子,只有那張臉情況稍微好些。”
墨修揮揮手,醫女們自覺地站在一旁。
屋內傳來細細的呻吟聲,墨修倒是意外,寧貴妃這麼快醒了,孟諸下手可不輕,看來應該是極致難受所致。
“帝君,人帶來了。”孟諸在外說道。
“開藥吧,先止癢再說。”墨修對太醫吩咐道,起身走了出去。
芳兒面如死灰,要是寧貴妃治不好了該怎麼辦?
宮殿門前跪了四名太監,個個低着頭,身體發抖,他們也是才知道寧貴妃出事了,還是因爲他們送來的綢緞。
“那些綢緞,是誰送的?”墨修冷聲問道。
右邊一名瘦小的太監抖了抖,結結巴巴說道:“是……是奴才送的。”
“帝君,這便是那綢緞……”一名太監捧着一個錦盒,錦盒內安置着一塊褶皺的綢緞,沒人敢碰,連拿起來也是隔着一塊布的,是以更不會去把它摺疊着整齊。
孟諸朝一旁的太醫使了個顏色,太醫走去,隔着帕子,檢查着。
“你送這綢緞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
小太監搖搖頭,“沒有……奴才一路捧着錦盒送到明福宮,都未曾打開過。”
“之前還有誰碰過綢緞?”
“除了錦繡閣的人,便是搬運綢緞的太監,還有入庫的太監,哦對了,還有李公公,李公公也碰過那些綢緞。”
“莨垣……一個個的找出來。”
莨垣從暗處出現,朝墨修拱手,轉身如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帝君。”檢查完畢的太醫走過來,恭敬說道:“帝君,微臣檢查了一下,這面有某種無色的藥粉,應該是導致寧貴妃身體紅腫的藥物。”
跟在後面出來的芳兒聽到這話,驀地心裡一鬆,“不是皮膚病好……”
“看來是人爲的……查清楚是何東西,看看能不能治得了寧貴妃。”
嘉宸宮,莊貴妃收到寧貴妃出事的消息時,先是幸災樂禍,隨即又是疑惑。先前她讓李公公送去臨水閣的綢緞,卻一直沒有動靜,怎麼偏偏是明福宮那邊出事了?
“蘭兒。”莊貴妃心隱隱不安,“來人可說寧貴妃出什麼事了?”
蘭兒搖搖頭,“那會帝君正在明福宮,那太監也不敢太靠近,看不清楚。”
“你再去打聽一下,最好能問問那些醫女。”
“是。”蘭兒走後,莊貴妃的心始終沒辦法安定下來,她心隱隱有一個猜測,今日正是發放月例的日子,如果那撒了藥粉的綢緞沒有送去臨水閣,那便是送到了明福宮,也是說,內務府的人把東西搞混了,結果反倒是害了寧貴妃。
莊貴妃往後一坐,神色焦急,她是見不得寧貴妃好,巴不得她最好死了纔好,但絕不是在這種情況出事,那毒粉若是姜珞胭了招,她一個婕妤,頂多帝君隨便處置幾個奴才,姜珞胭毀了容,帝君也不會再多看她,這件事也不了了之,可是寧貴妃不同,她是貴妃,身後又有國公府,她要是出事,不管怎麼樣墨修都會徹查到底,到時若是查到她這邊來……
“貴妃娘娘……”蘭兒從外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
“鬼叫什麼?”呵斥她一句,莊貴妃問道:“如何了?”
“真的是……是那綢緞的問題……”蘭兒收到消息趕緊跑回來,氣不接下氣的,說話還有點喘。
莊貴妃身子一僵,完了。
“貴妃娘娘,現在該怎麼辦?”蘭兒心如火燒般焦急,“帝君已經命人去找碰過那些綢緞的人,李公公肯定會露餡的……”雖然她是答應讓他做內務府總管,但落在帝君手裡,爲了保住小命,肯定什麼都說得出口。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莊貴妃心真是懊悔,她本想讓自己從這件事摘得乾淨,所以纔不經嘉宸宮的手,讓內務府的人直接去辦,想她姜珞胭一個婕妤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怎麼偏偏是寧貴妃呢?
死命揉着手的帕子,莊貴妃突然道:“蘭兒,你快去,把李公公攔下來,絕對不能讓他過去……”
“是。”蘭兒也不多說,又跑了出去,只希望還來得及。
“該死。”莊貴妃咒罵一句,“到底誰把綢緞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