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你們還不知道,墨修的兒子已經落在了我們手……只怕這會,已經跟着墨修死了。”
清風慢悠悠說道,聽在衆人耳,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你說什麼?”孟諸眥目欲裂,死死地盯着清風。
姜珞胭亦是咬着發白的下脣,墨凌落在墨長息手,爲何她一點也不知情?墨修今日一早便不在帝宮,便是帶着人去救墨凌嗎?
而這些,他們竟然都瞞着自己……
百里清幽目光一直落在姜珞胭身,一方面擔憂她的安危,一方面則是擔心墨凌。
那麼她也是知道了吧,她能接受得了嗎?
“放了她。”
百里清幽目光幽冷,方纔那幾千兵馬闖入帝宮,也未見他如此。
他動怒了。
“如果這是墨長息的成皇之路……十年前他敗給了墨修,十年後,他依然會敗。”
清風眸色一暗,目光陰冷地瞪着百里清幽。
“那是因爲從前的墨修沒有弱點……可是你看現在,一個孩子,能他明知危險卻還跑到驪崖,還有我手裡的這個女人……”清風冷笑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爲了他,墨修可是不惜付出自己的命呢。”
百里清幽掩在袖的手漸漸收緊,他正是怕墨修,所以纔不敢貿然動手。
當初墨修爲了姜珞胭差點死在瀾關,雖然現在墨修失去了記憶,但若是他想起,指不定又會鬧出事端,他不能賭,他也不會讓姜珞胭出事。
“你想怎樣?”
百里清幽暗暗吐出一口濁氣,儘管先前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事實還是偏離了他們的計劃,他更怪的是,爲何姜珞胭會落到他們手,他們的行動,除了他們幾個,並沒有其他人知道,是孟諸,也只是知道墨修要把姜珞胭送走,卻也不知道要送到哪裡去。
趙玉笙藏在石柱帷幔之後,看着姜珞胭落在清風手,看着百里清幽臉的遲疑與擔憂,手不由得攥緊了帷幔。
那一次她去長樂宮,卻看見了百里清幽從長樂宮離開,忍不住心的思念,她還是跟了去,卻不經意聽見了他與帝君的談話。
她不是有意的,也沒有多想,但是她沒想到,會成爲她害姜珞胭的利劍。
消息是她透露給寧妃的,她不想傷害姜珞胭,但是她也不能看着百里清幽深陷。
趙玉笙眸閃過一絲沉痛,身子極力控制着,卻還是忍不住顫抖。
聽百里清幽這樣說,清風扯了扯嘴角,“我們想怎樣,你不是最清楚嗎?”
“不可能。”百里清幽不假思索道。
清風輕笑一聲,聲調輕快,“那百里丞相,便等着給她收屍吧……”
姜珞胭被清風壓着,她的雙手不能動,刀架在她的脖子,許是經歷過了一次,這樣的時刻,命掌握在別人手,她卻半分也不顯畏懼。
“墨凌真的在你們手裡?”她眸色沉凝,柔弱的身軀,卻暗藏着堅韌與不屈。
“放心,墨修已經去救他了,只不過,能不能救得回來,那還是兩說了……”
姜珞胭瞳孔緊縮,“帝宮戒備如此森嚴,你們是如何抓了墨凌的?”
清風抿脣一笑,“這還要感謝墨修了,若不是他將計計,想用墨凌引出我們,我們也不可能這麼簡單抓了你兒子。”
姜珞胭死咬着下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原來還有這麼多事。
墨凌被抓,墨修前去營救,百里清幽派人把自己送走,帝宮生亂……
墨長息,這一次是真的要動手了。
可是她的孩子何其無辜?
姜珞胭的手輕輕顫抖着,她卻極力保持着冷靜。
她發狠道:“告訴墨長息,若是墨凌出了任何事,我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清風冷笑一聲,“你覺得,我還會給你做鬼的機會嗎?”
墨長息的性子古怪,但是她好歹也跟了他幾年,他的一舉一動,不說十分,也有五分了解,從大禹到天聖,,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變得越來越怪,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喃喃自語,有時候說起姜珞胭,臉那般溫柔的神色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墨長息喜歡姜珞胭,她看得明白。
她沒辦法改變,只能去阻止。
她陪着墨長息這麼多年,甚至爲了他背叛了老閣主,怎麼可能在墨長息成事之後,把他拱手讓人?
清風眸閃過一道殺意,等帝宮的事解決了,姜珞胭,也不能留。
她不會讓長息像墨修一樣,栽在一個女人手。
姜珞胭咬着下脣,“我相信帝君,一定能救回墨凌……無論如何,在這場仗,墨長息永遠不可能贏。”
清風眸色一暗,伸手,用力掐住了她細白的脖頸,力道不大,卻足以讓她感到窒息。
她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姜珞胭,你知道,爲何我們能如此準確地埋伏在那裡,抓到你嗎?”
姜珞胭沒辦法說話,脖子被掐住,她的頭微微擡起。
又聽清風道:“還要多虧你那個好姐妹趙玉笙,若不是她把消息透露給我們,你也不用在這裡糟這份罪了……”
末了,清風低低一笑,像是幸災樂禍一般。
姜珞胭瞳孔一縮,清風猛地撤開手,她險些跌倒在地。
不去管姜珞胭如何震驚與不可置信,清風擡頭看着百里清幽。
“我給的時間夠久了,丞相考慮得如何?”她看向咳嗽不止的姜珞胭,接着道:“不然我給你一個建議好了,我把姜珞胭殺了,我們再來公平地對決一場,是贏是輸,由天決定,你覺得如何?”
百里清幽雙眸猶如深潭一般幽暗,他神色沉凝,透着幾分壓抑的嚴肅,一邊如神邸般玉質蓋華,一邊如妖魔般邪魅妖治,那道血痕,未減去他半分俊美,反而更添了幾分邪肆。
而此刻,他站在高臺之,代替着墨修的位置,卻要爲他來決斷天聖的江山。
孟諸心急如焚,目光時不時地向宮門之外張望,卻始終看不到他等得那道身影。